第一百七十章 賊不聊生 10
“吾乃獨行狼大頭領座下三頭領掃地王是也,因為二頭領雙翅虎死於你手,特來找你索命,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官軍的頭目?”掃地王將開山斧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努力做出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詢問道。
劉仁玉聽了這個問題,卻沒有馬上回答,他笑了,笑的前俯後仰,甚至都笑出了眼淚。
“你笑什麽!?”掃地王被劉仁玉無厘頭的行為搞暈了腦袋,於是他就充滿好奇地問了一句。
“哇哈哈哈哈,掃地王,三道杠,衛生委員,哇哈哈哈哈,你們他娘的取個匪號也太隨意了,怎麽能取這種垃圾到極點的外號。在我聽過的外號裏麵兒,除了三隻手,就數你這個最差勁了。”劉仁玉一邊兒狂笑,一邊兒斷斷續續地說道。
“掃地王這個稱呼當真不好聽嗎?”這掃地王聽了劉仁玉的一席話,直接就被帶偏了方向,他渾然忘了自己這時要與對方生死相搏,到開始考慮起自己的尊號是否合適。
“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劉仁玉非常認真地點點頭道。
“娘的,哪裏難聽了,是你不懂得欣賞,咦!?”話說掃地王正要跟劉仁玉細細爭論自己的尊號其實還蠻好聽的時候,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猛地想起目下的畫風非常不對,這不正生死相博呢,怎麽能如此不嚴肅。
想明白這一節的掃地王馬上就死命搖搖頭,將手中的開山斧平舉,直指著劉仁玉,然後便擺出一副極為嚴肅的表情怒聲道:“娘的,現在生死相搏,你居然說這個,實在是過於兒戲,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官軍的頭目。”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便是靖邊堡守將劉仁玉。”劉仁玉傲然道。
“你可是在延安單槍匹馬,七進七出,殺敗王嘉胤所部的那個劉仁玉嗎?”掃地王聽到這個名字,因為過於吃驚,便略微有些哆哆嗦嗦地問道。
“嗬嗬,連你們都知道了,不錯,我就是劉仁玉。怎麽了,你怕了?”劉仁玉嘴角一翹,戲謔地問道。
娘的,這個時候就算是真的怕,也不能說出來。
所以掃地王便強壓住心中的恐懼心理,要強道:“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老子怕你作甚!來吧,老子今日便要殺了你,一來給雙翅虎兄弟報仇,二來殺了你足可以一舉成名。”
“一舉成名!?你果然很有套路,不過你殺不了我的。”劉仁玉自信道。
“殺不殺得了,總要試過才知道。”掃地王先是強硬一句,接著便大喝一聲,將開山斧高高地舉過頭頂,打算全力砍將下去,將劉仁玉劈作兩半。
掃地王認為劉仁玉手持單刀,必然擋不住他這雷霆萬鈞的一斧。
可當他還在想著自己這個巨大優勢的時候,卻不提防劉仁玉加快腳步,快速移動,在他的斧頭還沒有下壓之前,便揮刀直刺,一下子就捅進了他的咽喉。
“呃!?”掃地王不能置信地看著插在自己喉嚨裏的鋼刀,然後又瞪著眼睛死死盯著劉仁玉。
“反派死於話多,你不是,你死於速度慢,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沒聽過嗎?”劉仁玉說完,便將唐刀拔出來。
“呃,啊啊啊啊。”掃地王丟掉開山斧,捂著猶自猶自滲血不止的傷口,頹然倒地,眼見著就要不活了。
“三頭領死了。
不知是哪個流賊發出了這樣一聲驚惶無比的驚呼,頓時就讓流賊們的士氣下降了不少。
而靖邊堡軍這邊兒本來就沒有降過的士氣自然是愈發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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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的娘誒!”獨行狼見自己手下戰力較強的二頭領和三頭領先後被官軍斬殺,而己方這邊雖然人多,但是完全被壓製住了。
正當獨行狼還在考慮要不要趕緊撤退的時候,不提防地麵兒開始微微震動,北邊兒似乎有大量灰塵騰起。
如此異變之下,整個戰場都靜了下來,無論是靖邊堡軍還是流賊都是停下打鬥,且看看北麵兒有何變故。
過不多時,便有不少騎兵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但見這隊騎兵都是官軍的打扮,且當先一步跑在最前麵兒卻不是劉武國是誰。
“援兵至矣,吾等殺敵啊。”
靖邊堡軍見自家的援兵到了,都是壯懷激烈地仰天長嘯,然後便脫離刀盾小陣,化作下山猛虎,追著眼前的流賊一頓猛砍。
處於戰場之上的流賊覺得眼前的200官兵便已經非常不好對付,如今又來了不知多少官軍,自然是更加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
仿徨無計的流賊們自然而然地看向獨行狼所在的方向,且看自家頭領有什麽對策沒有。
結果他們往獨行狼先前所在的方向一看,卻發現獨行狼早已仙蹤渺然,不知蹤跡了。
“大頭領跑了。”不知是誰廝聲喊了一句,流賊們頓時就炸了鍋,他們的抵抗意誌全線崩潰,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地四散而逃。
劉仁玉見流賊的士氣已然完全崩潰,便適時大喊道:“隻誅首惡,脅從不問,投降免死。”
靖邊堡的兵士們聽到這句話,便跟著大聲喊出了這句話,大多數流賊聽到這句話都跪倒在地,不再有什麽動作,唯有少數流賊根本就不聽,撒開腿想跑上山坡,或者去搶奪馬匹,以便奪路而逃。
“教育一下他們。”劉仁玉對著還在逃跑的流賊努努嘴道。
“是,大人。弟兄們,紮他們。”楊德勝得令,便命令自家的手下們用標槍殺那些還在逃跑的流賊,而他本人則從自己手下的手裏接過一杆長槍,快跑幾步,朝著一名正在逃跑的流賊丟了過去。
那杆長槍破空飛行一陣,便從那流賊的後背穿過,直接把那流賊紮了個通透。那流賊哼都沒哼一聲,便撲倒在地,再無聲息。
楊德勝這一槍紮的非常漂亮,他手下們的表現也是分豪不差,很快便又有好幾個流賊被長槍生生紮死。
那些個原本還想逃跑的流賊見到如此情狀,便趕緊懸崖勒馬,停下腳步,乖乖地跪在地上,再也不敢有什麽動作。
過不多時,劉武國便騎著馬施施然奔至劉仁玉身側,抱拳笑道:“仁玉,哥哥沒來遲吧?”
“哥哥來的正好,不過此間已然事了,哥哥隻怕是沒有仗可打了。”劉仁玉笑著回應一句道。
“賢弟你如此厲害,哥哥我如何能有出手的機會呢?”劉武國笑著回複道。
“哥哥說笑了,不過獨行狼所部主力全部在此,卻獨獨走了獨行狼這廝。我思慮不周,未曾想過他不肯親自下場接戰,而且見勢不妙便跑之夭夭,唉,這次真的失手了。”劉仁玉說到這裏,便連連扼腕歎息道。
劉武國見劉仁玉如此作態,便微微一笑,略微有些得意地說道:“仁玉,不怕跟你說,哥哥我這次卻是早就料到獨行狼那廝會逃跑,所以早已派遣劉仁傑和孫無病二位將主繞到獨行狼的後路去了,打算去堵截於他。”
“是嗎,哥哥不愧是軍中宿將,想的很是周到,小弟萬分佩服,這次的功勞哥哥也是少不了的。”劉仁玉聽到這句話,馬上就萬分開心地拍上一記馬屁,吹捧劉武國一番。
“賢弟休要取笑哥哥我了,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劉武國嘴上謙虛客氣,心裏卻是萬分高興,畢竟能夠被戰神劉仁玉誇獎幾句,那也是極好的。
“哥哥不必謙虛,若不是哥哥,咱們這次作戰如何能夠取得全功呢!”劉仁玉繼續吹捧劉武國道。
“好了,好了,賢弟,都是自己人,就別說這些客套話了,我看咱們的當務之急是打掃戰場,你看這些個俘虜如何處置?”劉武國看一看四周密密麻麻的流賊,詢問道。
“這個好說,”劉仁玉微微一笑,然後便對著王左掛下令道:“左掛,按照老規矩辦,流賊當中隊長以上的人全部處決,餘者不問。”
“仁玉,殺降不祥,你且三思。”劉武國見劉仁玉要殺降,便皺皺眉頭,出言相勸道。
“哥哥多慮了,這等事我不知道幹了多少次,目前也沒見遭到什麽報應,所以我是不在意的。”劉仁玉渾不在意地回複道。
“既然賢弟你不怕這種事兒,那你就當哥哥我沒說這個話。”劉武國見劉仁玉不怕因果報應,便訕訕一笑,說了這樣一句話。
“恩,哥哥,待獨行狼被抓住,咱們就南下,將他手底下被裹挾的流民都解救出來,然後便可以回去跟洪軍門複命。”
“賢弟說的是,那咱們就在此安然等著劉家小將主將獨行狼抓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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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水去往宜川的官道之上,隻見30多個騎兵正策馬狂奔,投南方方向而去。
這些騎兵之中跑在最前麵兒的那個人,卻不是獨行狼是誰!
話說這獨行狼真不愧是流賊的首領,對危險的預判能力,以及對逃生時機的把握能力都是宗師級的。
那時,劉武國帶著援兵殺至的時候,當旁人還沒有反應的時候,他就帶著手下30多名精銳護衛,沒命價地往南奔逃而去。
“娘的,我早就說了那些個官軍敢以寡擊眾,肯定有貓膩,結果雙翅虎和掃地王都不聽,此二人誤我矣!”獨行狼一邊兒策馬飛奔,一邊兒對著身邊兒的親信跌聲抱怨道。
“那是,那是,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等自當護衛著您逃出生天,然後咱們到他處去東山再起。”一名親衛見自家頭領心情不好,便跌聲安慰道。
“也隻能如此了。”獨行狼身為無奈地歎息一聲道。
而正當他還在想著到什麽地方再去拉一支隊伍起來的時候,不提防道路前麵兒忽然出現了不少官兵。
獨行狼見狀自然是大吃一驚,他急忙翻身下馬,先是喊了一聲:“鑽山溝。”然後便打算帶頭朝著山上跑。
可他還沒跑幾步,便發現山上忽然冒出不少官軍,已然將他們團團圍住。
“娘的,回去。”獨行狼見山溝子也鑽不成了,便複又翻身上馬,打算返身再往北跑。
可他騎著馬還沒跑幾步,赫然發現北麵兒的退路也被官軍堵住。
“喂,你們可是獨行狼所部流賊,你們當中可有獨行狼這號人?如果有,獻出獨行狼者,賞銀10兩,既往不咎。”這隊官軍的領頭人劉仁傑對著已然被團團圍住敵人喊話道。
“弟兄們,我平日裏待你們不薄,讓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夜夜當新郎,如今我有難了,你們自當與我同心協力,殺出重圍,日後我必然會為你們燒香拜佛,紀念你們。你們看,北麵兒的官軍也就四五十人的樣子,你們拚死一搏,說不定能夠讓我脫出重圍,如何?咦!?”
話說這獨行狼正打算分派任務,打算殺出重圍的時候,卻不提防幾把鋼刀駕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不能置信地看著這幾把鋼刀的主人,詫異道:“為何?”
“頭領,當初咱們跟著您,是想活,今日出賣你,還是因為咱們想活,咱們想活,就隻能把您送出去了,您的大恩大德,咱們無以為報,就隻能多給您燒香拜佛,紀念您了。”那幾名親信冷笑著回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