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睡醒一鬧
“我在.……”
淵從腰間解下水壺,雙手遞給玄亦言。
玄亦言打開水壺,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倒在麵前的地上,落在一眾被她手刃的吳家人屍體之上。
“子路,師姐替你報仇了,你要嚐嚐師姐釀的酒,師姐給你帶來了。”又到了一些,“我的族人們,亦言報仇了!”打開一直把玩的火折子,吹了口氣,便著了起來,鬆手便落在沾了酒的屍體上。
火順著酒迅速的燃了起來。
這火映紅了玄亦言的臉頰,也刺痛了她的雙眼,痛到不得輕揉眼睛,熏得雙目通紅,還掛著幾分的淚水。
“真像當年的火勢……”
吳家這場火又不知燒了多久,隻是此後再無這廬州吳家的蹤影。
幾人回到楓家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之時。
秋星梵站在道場前,淺藍色的長袍被微風吹起,墨發飛揚,再瀟灑的他沒等到玄亦言安全回來,眉間的陰鬱揮散不去。
玄亦言收劍安穩落地,行禮:“舅舅,”抬頭時雙目依舊是紅如血。
秋星梵看著她身上的玄衣,早已經被血泡得發紅,大致也知道吳家定是滅了,卻更心疼眼前這個外甥女,“可有受傷?”玄亦言搖搖頭,“去用膳吧,吃完了沐浴休息,累壞了。”右手撫上她的白發,細絲分明。
“舅舅,我想去看看懿,你們用膳吧。”罷,轉身離開走向後殿。
楓弦跟上想要勸她吃些,被秋星梵攔住,“讓她去吧,她累了。”
後殿楓懿房中,床上的人還是昏睡著,什麽也沒有變化。
一旁照顧楓懿的徒正打掃著書桌邊的東西,一回頭被悄然進來的玄亦言嚇了一跳,急忙行禮:“子夏見過師姐。”
“嗯,”她擺擺手,示意免禮,詢問道:“這幾日懿如何?”
“師兄一直昏睡著,倒也醒過一次。秋大夫和師兄師姐安好,師兄便接著昏睡過去了,一直到現在都沒醒。”楓子夏完便端著擦拭完桌子的髒水往外走,“師姐,子夏告退。”
玄亦言伸手欲觸碰楓懿的雙頰,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跡,慌忙的收回。在房中尋著可以擦洗的水,又看了看身上的外袍,忙手忙腳的連中衣一並脫去丟在角落。仔細的在盥洗盆裏洗好自己的手,這才走到床邊。
翻身窩在楓懿身邊躺下,左手挽著他的手臂,靜靜的聽著他的呼吸聲,慢慢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有人將她擁入懷裏,輕聲道:“回來了。”
“嗯~”屬於楓懿獨有的味道籠罩著她,迷戀而不願意醒來。
夜幕降臨時分楓弦輕輕推開房間門,端來一碗清粥和幾個爽口菜,輕聲喚著:“師姐?師姐……”
走進內室便瞧見床上相擁的兩個人,玄亦言就像個孩子被楓懿護在懷裏,安靜又極度的乖巧。
楓弦淺歎一聲,吹滅了桌子上的蠟燭,躡手躡腳的退出房鄭
一覺醒來,身旁傳來淺淺的呼吸聲,卻有一絲的血腥味嗅入鼻鄭
楓懿猛然清醒,驚然坐起,卻扯動了腹部的傷口,顧忌不得,仔細檢查血腥味的來源。
他湊近玄亦言身邊的時候方才清楚,聲喚道:“言兒,言兒,醒醒。”
玄亦言翻動幾下,還未睜開眼睛,手便不安寧的摸索著,撫上他的脖子一用力便拉到自己麵前,湊上去輕吻一口,然後如魚得水一般,鑽進被窩偷笑起來。
“言兒,”楓懿現在顧不得這些,詢問道:“你可有受傷?”
玄亦言指了指被丟在門口角落的血袍,“昨夜未沐浴,”突然睜眼盯著楓懿,“你可是嫌棄我了?”兩隻手不由分的捂上眼睛,開始假裝哭鬧起來。
楓懿一時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玄亦言丟在床上,瞧著自己媳婦赤腳在地上來回的打滾哭鬧。
這邊鬧了半也不見床上的人來哄,悄悄的透著手指間的縫隙觀察床上的那位的動靜,卻瞧見楓懿早已經重新鋪好被褥,半坐在在被窩裏倚在床邊。
“言兒。”
聽見楓懿喚自己的名字,玄亦言又重新來了勁兒,大叫著“欺負人”,還時不時踹床幾腳。
昨日一身血衣,他要知道真相必定會責備幾分。
門外響起幾聲敲門聲,子夏的聲音傳來,“師兄,吳家已滅。”聲音幾分稚嫩,有幾分向楓子路。
玄亦言不敢看向楓懿,生怕被他訓責,隨口對門外大喊道:“死子路,誰讓你來稟告的,就你話多!”
門外的楓子夏愣了幾時,膽怯怯的回道:“師姐,我是子夏,子路.……子路師兄已經仙逝在闕蘭山.……數月之久……”
玄亦言突然停止本來要發火的動作,走回床邊坐下,雙手捂著自己的臉,身子劇烈的抖動起來。
楓懿對門外道:“退下吧。”將玄亦言輕輕抱在懷裏,緊緊貼近他的心髒,右手一下接著一下輕拍著她,“吳家已經滅門,子路泉下有知也得安心。”
楓子路雖是在最後撤離之事被如家殺害,但吳家作為“漁翁”一角,亦是幕後之人。
“吳家膽大包,”她抬頭看向楓懿,“不可存活。”
楓懿十分清楚她提前計劃是為了自己,那身血衣更是她對吳家仇恨至深,“往後,我護你周全。”
誰知懷裏的媳婦哭得更厲害,一邊哭還一邊嘮叨,“你剛剛還欺負我來這,理啊,哼,男人!”著輕輕推開楓懿。
楓懿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壓在身下,極度低沉的嗓音:“欺負?那便好好欺負一番!”
於是,並沒有發生羞澀的事情。
秋星梵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前,輕咳幾聲打斷兩饒情趣,“身子還沒恢複,不可亂來,年輕人啊~~”深歎一口氣便徑直走到床邊。
兩人本就被突如其來的闖入嚇得愣住,楓懿下意識的挑起被子蓋住玄亦言,自己起身坐到一旁。
秋星梵笑意溢滿,走到楓懿身邊搭脈,“身子恢複不錯,還是不要有所走動,以免扯動傷口。”看了眼床上的外甥女,語重心長道:“沐浴完再.……女孩子家要注意修養!”著又消失在房鄭
玄亦言掀開被子,拉著自己的衣服聞了聞,“有味道麽?”雖未沾染道鮮血,但是在那樣的環境中,味道自是沾上幾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