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朝與同歌暮同酒
等了很久。等的星辰日夜換了又換,等的草長鶯飛來了又走去了又來。有個身穿紅衣嫁腰紮黑茭綾的女子從來都守在這裏沒有一天不到,從清晨等到深夜從深夜到清晨遇刮風下雨烈日暖陽她頭頂會多把傘。也有人勸勸她回家等。每次她都搖搖頭說,沒有他的家,不是家。
時間長了日子久了,大家都知道將城外有個望夫女,每日在一個地方等她的郎。有人說她瘋了受不了打擊才變得這樣。也有人說她那裏為他守靈各種各樣的說法。有一點相同,大家都在心裏對她佩服。
這樣一站就是三年的事可沒有幾人能做的出來。
今天的將城格外陰沉雲彩壓的很低很低,隨時要下雨般也是他離開的三年整。顧傾城遠遠的看到一名全身髒亂胡子修長修長嘴裏還攜根狗尾草的男人騎馬過來,那人好像睡著了搖搖晃晃幾經要在馬背墜落。又近了些,人影也清楚了些。他停住馬笑了出來,“你還在呢”。
這刻,心裏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難受都沒了,那深深的期盼也換成濃濃愛意。
“嗯,一點頭,那滾滾的淚水眼眶滑落,你還好嗎”?
“當然,就胡子長了點,人臭了些。你真執拗,這是我都沒想到的”。
“我願意”。
顧傾城在也堅持不住的飛快的向他跑去,當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時,那條紮在腰間的黑綾正好落地天空也響咕嚕嚕的雷聲雨點也跟著下來,簡直如分別那日的雨。二人在馬背痛快的大喊飛快的奔馳讓所有擔心所有牽絆所有不該有的所有,都讓雨水洗刷下去。
等待是值得的,不論多久多遠,隻要最後是你,一切都好。
林馬的回來對將城是一件喜事對北域是一件幸事,對他的歡迎禮也像那天似的大似慶賀他為什麽耽擱去如此之久。吏瓦日沒多久便被他擊殺,回家途中無意中聽到他此次來犯不是他自己主張是朝中大臣推他出來的。這樣看,吏瓦日隻是個替死鬼,不將他背後那雙手砍掉將城就永無安寧之日。心一狠一人潛入蠻夷國也就是白象國,利用各大臣間的隔閡間隙逐個擊破,也解釋他為什麽現在才回來。
整整七天,才收拾完府中後的各種事宜送走各路朋友林馬不停腳的趕往軍營,一線天的事他一直惦記,五百人隻剩棵獨苗要看。推門進去,幹淨的屋內整齊有序所用東西也都一樣不少。
林馬點點頭。
老郎中親切的叫叫,“六子,六子。你轉過來,看誰來看你了”。
頭腦生疼,視線模糊不清的小六轉過身看到來人,一把撲進林馬懷中。“林帥林帥~,仕林哥他們,他們,啊~~”
林馬不斷點頭,嘴呡的很緊用力的將他抱住小六哭的泣不成聲。
“沒事,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六子,一線天那究竟怎麽了”?
林馬這一問小六突然掙脫開他,躲到牆角裏瑟瑟發抖眼睛瞪的凸圓像受到什麽大刺激。
“鬼,有鬼。不,不,死人都活了。鐵甲兵,鐵甲兵。我們的人我們的人,都活了又都死了都死了,一個沒留一個沒留”。
聽到鐵甲兵林馬急問,“六子你慢點說,什麽都死了,他是誰”?
“他,他叫?啊,別碰我別碰我。我不想變成他們,不!不!啊,”……
林馬看小六子不斷嘶喊救救我救救我,有鬼有鬼,都活了都活了。我不要變成他們,不要不要!對一旁的老郎中問,“他傷哪了”?
老郎中,“頭,但病因不在被撞或者重大創傷所致”。
林馬不明白了,“那是怎麽回事”?
“每打完仗,總有些兄弟變得瘋瘋癲癲整天似念叨戰場上那些事”。
“因為什麽”?
“自己活了,兄弟死了”。
林馬沒有在問,長歎道,“那能治嗎”?
老郎中搖搖頭,“有過陣自己就好的,有的需要幾年慢慢調理,有的這輩子都”……
“好,我知道了”。林馬脫掉外衣的給蜷縮牆角的小六蓋去,“一個弟兄都不能放棄”。
“是,林帥”。
“是,林帥”。
“是,林帥”。
“是,林帥”。
……………
………
…
離開軍營的林馬心情要多複雜有多複雜。幹淨的屋內都整齊有序,所用東西也一樣不少。可一間間屋子空了一雙雙被子落塵了,一個個人,也不在相見。每登上城門的一個台階都覺得這是用他兄弟們屍骨堆成的,當到達樓頂後,看著來來去去人看著前方無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