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衣佳人黑衣友
今天的將城格外光彩到處都是新紅像過春節,樹上房屋上街道上連高高的城牆都布置成鮮紅掛滿紅帳風控的隻有一個,迎接征人回家。
每隔兩個時辰騎兵會把位置傳回,迎接的人從昨天午夜等到今天報曉。其中最高興的莫屬於年幼無知的孩童哪哪都新鮮還以為過節了,在加上大人告訴他們出遠門許久不見的爹爹要回來了,鬧的更加歡騰。
最難過的莫過於家中父母。他們多希望征人能早點回來時時刻刻的期盼不斷的期盼,可又不希望聽到征人消息。沒消息,自己兒子也許還活著。有消息,也許回來的隻是一副冰冷冷的軀體或他生前的東西,在矛盾中反複煎熬反複期盼。
“疾,千將還有五十裏”
“疾,千將還有三十裏”
“還有二十裏”
“十裏”,
“五裏”,
激情高昂的騎兵早忍不住興奮,當看到城門迎接的百姓時也把心頭之事用最大聲音呼喊。
“千將班師,得勝歸來,千將班師,得勝歸來,千將班師,得勝歸來……”
“回來了,哈哈,我兒得勝歸來啦,哈哈,哈哈”。
平時無比嚴厲的老父此刻笑的比誰都開心,熱鬧的與年幼孩童無異。都相約,那晚從喜宴被奪走丈夫的女人穿都著嫁衣迎接遠方回來的歸人與那晚不同,每人都在腰間紮條黑綾。他回,為她解掉腰間黑綾。他死,紅衣變黑衣為他正棺下葬,守靈三年表其誌。
這做法是源於個癡情女子,將城臨靠國境邊垂常遭戰火人去常無,她的情郎是個文人仕子在進考場時,情郎希望待考試結束後她能來接他,希望她能穿身紅色衣服寓意,旗開得勝取個彩頭她當然會滿足他。可,恩科沒能期舉行,所有的青壯男子都被調用前往戰場。
當她知道這消息後依然穿身紅衣的前來相送,隻是,人一上戰場命就像那草芥,說沒就沒她也偷偷備好喪服穿在紅衣裏麵告訴情郎,他回來紅衣就不脫,代替嫁衣,情郎不回來她就做他的未亡人給他送葬。後來,這就成為將城的習俗,不過將城效仿秦製以黑為尊,把喪服白衣改成祭禮黑衣,保家衛國是榮耀,有犧牲也難免,不用滿目悲色。
呼~,在期盼中起風了。高懸的喜慶來回飄搖,征人漸漸的出現在視線。早都準備好的煙花爆竹隻待聲令下就會發出自身色彩作用,“快~,點火,點火放炮放炮。鼓都敲起來,都舞起來扭起來快快,對,鼓打響點打響點。哈哈哈,回來了,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盼回來了……”
顧傾城努力看清每個隨意行走在歸途的征人極力尋找,隨著身邊越來越多的紅衣變成黑衣有多次她都忍不去要問林馬的消息可每每,話到嘴邊生生咽回去也同其他她人般,想知道又怕聽到噩耗。
漸漸的,從一開始紅衣似海逐變成滿目淒涼,那顆顆淚花被火光反射的晶瑩,沒有人去問她們怎麽樣,或說兩句她男人是英雄是大丈夫的安慰話,怕稍用力那兜不住的悲傷灑落出來。今天要高興,必須高興,因為我們打贏了家園保住了。
在她窮目十行時,一個熟悉的身形出現眼中急急跑去。“胡統領,胡統領,”
騎馬的胡田猛聽到有人叫,一回頭便見顧傾城對他飛快跑來這會調轉韁繩離開難免讓人嫌疑不走又話難說。正考慮顧傾城已經到麵前,“嗬嗬,大嫂”。
顧傾城剛要問見胡田猛手臂纏著綁布,“你胳膊這怎麽了!給我看看,重不重敷沒敷藥”!
沒管他同不同意拽過解開包裹的布條眼前是片黃白,“都發膿了,你別動我給你擦擦”。紗巾沾濕小心的幫他把傷口周圍擦拭幹淨,又用撕條長布給包裹起來。“其他人回來了嗎”?
“回來了,大哥他,”……
“他怎麽了”。一激動力道加深絹紗把紅血都勒出來,胡田猛疼得直吸,“嘶~,大嫂輕點輕點”。
“啊……,顧傾城致歉著,對不起對不起”。
“戎狄三十萬千將十萬回來不到兩萬咱贏了。為絕後患,大哥一人一騎對戎狄宗帥吏瓦日追去我想與他一起,大哥意思,他自己更方便傷兵還急需醫治不能因某個人耽誤回程動搖軍心。所以,大哥他,”……
顧傾城呆滯的站在那裏,“一人追擊戎狄宗帥”,在她心亂如麻忐忑不安時心思被聲尖銳的哭聲牽過去。
“爺爺,爺爺,我要爹我要啊爹,嗚嗚~,你讓啊爹回來好不好。我聽話,會乖乖的上學堂聽先生話”……
稚童不斷的向身邊老翁要啊爹不斷的說自己要怎樣聽話,老翁始終閉著雙目頭垂的低低。看樣子,他的啊爹也是征人中的一個。在稚童他腳下有個散落的托盤裏麵是兩條做好的青魚還淋了些細薑絲,他哇哇的哭,嘴裏一直喊要啊爹要啊爹。那位年以花甲的老者終於控製不住了,對不斷吵鬧的祖孫嚴厲的批評道,
“途兒,不許哭。在哭,你爹不喜歡你,說一遍你叫什麽你爹是誰,他走前和你說的話”。
稚童抽泣的說;“啊爹叫正仕林,我叫正途。啊爹是千將軍人,出門打壞人了。啊爹說,即使他不能及時回來也要途兒聽爺爺的話,專心在家等啊爹回來”。
“對”,老者摸摸他的頭強忍的淚花終於滑落了。“這是你爹給你的東西”。
小童摸著胸前的鐵塊說,“爺爺,這是什麽”?
“這是你爹的身份,他希望你長大後也當個守夜的千將人。咱回家吧,你娘還在家等你。咱回家等你啊爹,好不”……
最後那兩字,是引發老人決堤淚水的閥門,他也在愉快的騙著自己。
小娃歪著頭,一手拿著風車一手拉著牽他前走的祖爺。頭不斷歪向後看,企圖找到那像山一樣高大的父親。可惜,他沒有找到。
胡田猛說,“大嫂,這是大哥的軍牌他讓我交給你。咱們等,就在這等,等大哥回來”!
接過林馬的身份,是塊白玉牌正麵刻有姓名反麵刻有職位最小角還有行小字,不過看不太清楚了。剛才那小童所拿的牌子是青鐵質地,想必,材料的不同也代表等級的高低。顧傾城不斷撫摸她手裏這塊白玉像在摸他一樣神傷的說,“你還有傷,我一個人等他就好”。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飛東。
“大嫂”。見她搖搖頭,後麵的話胡田猛也沒在說。“等我把回來的兄弟人安頓好立刻回來,大哥一定平安無事,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