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楚
接下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裏兩人很少見麵,寧之汌去法國參加一個時尚晚宴了,薑之年則窩在錄音室裏錄歌,還順帶關注了一下《新時期少年》的決賽。
方聽長得乖,屬於鄰家小奶狗的類型,雖然公司不做人但他個人實力在練習生中尤為突出,最後c位出道。
薑之年發現方聽在舞台上和在生活中完全是兩個樣子,舞台上可颯可甜,私底下卻很害羞,這樣的人,天生就該是為舞台而生的。
隻是,這樣一來方聽的公司應該更不可能放他走了吧,薑之年雖然相信夏至的手段,但他習慣性擔憂思慮,就給夏月清打了個電話。
夏月清聽他說這事,語氣突然就很鄙夷,“那個公司老總是個肥頭大耳的豬頭,我讓經紀人去跟他談,他看上了本小姐的助理,居然問我們是不是想跟他做什麽交易,呸!什麽狗逼玩意兒!”
薑之年隔著手機聽著聲音都能想象到她的表情,“麻煩月清姐了。”
“不麻煩不麻煩,本來我就覺得方聽那孩子很不錯,想著等比賽結束了就簽他的,既然你想要姐就做個順水人情把他讓給你了。”夏月清捂著手機小聲說話。
薑之年知道她又在開玩笑了,笑了一聲,“姐,簽到我這兒不也是夏至的人嗎?”
夏月清喝了一口水,“好了我不開你玩笑了,不過說真的,你和寧之汌現在怎麽樣了?我看他每天都在微博狂舞,你倆不會已經複合了吧?”
“沒有。”薑之年站起身來,敲了敲鍵盤。
夏月清思索兩秒,問出了一個她一直很想問的問題:“你們當初怎麽分手的?”
薑之年高中的時候是住在她家的,夏月清至今記得那天晚上薑之年回家的時候臉上羞澀又喜悅的笑,像在沒有星星的夏夜裏遇到了螢火蟲一樣欣喜。她第一次看到薑之年笑得那麽開心,問了他,他也很坦率地說了,說他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幾分鍾前剛在一起。
所以夏月清不明白,既然那麽喜歡,為什麽要主動提出分手。
薑之年看著鋼琴上的一處灰塵,聲音很落寞,“是我不好。”
夏月清突然想起了那件事,心裏不是個滋味,捏緊了手裏的杯子,“年年,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做錯事的人從來都不是你……”
“姐,我錄完音了,有點累,想回去休息了,先掛了。”
“好……回去好好休息。”
“嗯。”
薑之年等著夏月清掛了電話,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工作人員全都走了,錄音室裏隻有他一個人,他睜眼看著刷了隔音材料的牆,覺得這牆肯定很厚,哪怕自己嚎啕大哭外麵也聽不到。
他討厭一個人待著,也喜歡一個人待著。
薑之年想起來明天似乎是夏媛的忌日,他看了看日曆,的確是。薑之年突然想去那座天橋看看了,如果人死之後有魂靈,夏媛肯定會在天橋遊蕩。
算了,還是別去了,夏媛肯定也不想看到他這個給她的生活帶來厄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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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之汌拿著杯紅酒跟著石苓在一群鼎鼎大名的國際明星中間來回穿梭,石苓人緣廣,跟誰都能聊一兩句,寧之汌一開始還禮貌地回話,後來幹脆就坐到一邊喝酒了,連看也不看。
石苓穿著晚禮服,裙擺很長,走路不是很方便,慢慢挪過來坐到寧之汌旁邊,“你怎麽回事?說幾句話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寧之汌覺得這間屋子裏的空氣都是髒的,環顧了一下發現某個角落裏有個以“紳士”著稱的金發男星正在吸大/麻,離他不遠的地方還有個影帝壓著一個女服務生不知道在幹什麽。
“你想和人家說話,人家可並不一定想和你打交道,某些西方人就是喜歡看你卑躬屈膝去舔他的樣子。”寧之汌嘖嘖道。
“你是這個高奢唯一的亞裔代言人,足以說明品牌方的態度了,說出去好聽就行了,別太在意這些人的看法。”石苓也被冷嘲熱諷了幾句,心裏憋著氣,但又不能撂挑子不幹,隻能在平複心態的同時勸勸自家藝人。
寧之汌又喝了口酒,發現整座城堡裏唯一能表現貴族氣質的隻有這杯酒,房子裏的人皆非貴族,卻享受著貴族的待遇,還自以為貴族氣質照亮天際,真是諷刺。寧之汌晃著紅酒杯,說:“我拿到這個代言,不是代表他們有多尊重亞裔,純粹是因為他們想開拓亞洲市場,表現表現自己對亞裔的重視,而我,剛好被選中當了這個工具人而已。”
石苓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說,寧之汌問她:“這個高奢還有多久到期?”
“快了,還有半個月,他們已經在找我們續約了,怎麽了?”石苓問。
寧之汌把杯子放下,把穿著細高跟的石苓也扶了起來,“我們走吧,也別續了。”
“寧之汌,你要搞清楚,你就三個高奢title,其中一個還隻是品牌大使,要是把這個丟了就隻剩倆了。”在他問合約的時候石苓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但就像寧之汌說的,他隻是個工具人,不是他也會是別人,石苓隻能好心勸他。
寧之汌隻是看著她,說:“走吧。”
石苓和他對峙了兩分鍾,把包拿起來,“走吧。”
在尊嚴和種族麵前,利益本就該自覺站到最後。
“我讓寧氏娛樂留了新綜藝的名額,回去後你簽一下字就行。”到酒店之後石苓就把高跟鞋脫下來提著走了,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這個事。
寧家主營房地產投資,旗下有很多個公司,分支很多,寧氏娛樂隻是其中一個,但在娛樂圈的影響力也排在前列,和視頻網站推出來的綜藝基本都能大火。
寧之汌張口,一句“我不去”還沒說出來,石苓迅速開口:“我把綜藝企劃書和合同寄了一份給江昊,我猜他們一定會簽的。哦,江昊,就是薑之年的經紀人。”
寧之汌微笑,“苓姐英明。”
石苓看他一秒變臉嬉皮笑臉的樣子,巴不得把手裏的鞋拍他臉上去,“沒出息。”她把門“哐當”一聲關上了。
寧之汌靠在走廊的牆上笑,“因為對方是薑之年啊。”
我一碰到他,出息就被狗吃了啊。
寧之汌如是想到。
翹了晚宴回來的,這會兒不過才八點半,他回自己房間洗了個澡,然後算了算,薑之年這會兒還在睡,但他現在也睡不著,愣是睜著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掐著時間,等東八區早上七點半的時候給薑之年打了個電話。
“喂?誰啊?”
“……你誰啊?薑之年呢?”寧之汌滿心歡喜以為會聽到薑之年剛醒的時候那種慵懶微啞又毫無防備的聲音,結果被一個清亮的少年音震懾當場。
夏尤清有一節識譜與歌唱的選修課,但他一節課都沒去過,馬上要考試了,他隻能連夜跑到薑之年這裏讓親親表哥給他補習一下。昨晚學得太晚,困了就直接睡薑之年這裏了。
夏尤清覺得這聲音很耳熟啊,看了看手機,上麵寫著“老公”。
老公???夏尤清瞳孔地震,媽的他什麽時候多了個老公啊?然後翻了翻手機,哦好吧這不是他的而是他表哥的。
???
???
夏尤清:“你誰?”
寧之汌喝了點兒酒腦子不太靈光,這下聽出來是誰了,“哦~你是薑之年那個傻逼二世祖表弟吧?”
夏尤清抓抓頭發,“是我,你誰啊?”
“薑之年呢?”寧之汌沒回答他。
夏尤清腦袋懵懵的,掃了一眼房間,沒看到人,又拿著手機爬起來開了房間門,薑之年已經在做早餐了。
“年年在煮牛奶,你到底誰啊?”夏尤清問道。
薑之年聞聲轉過來看著夏尤清,“誰啊?”
夏尤清把手機遞給薑之年,表情傻兮兮的,像是還處於剛才的驚嚇中沒出得來,“你老公。”
他把手機塞給薑之年就又回房間睡覺去了。
“……”薑之年猜到是誰了,看著那兩個字的備注無語凝噎。
“薑年年早上好!”寧之汌聽到了夏尤清說的那三個字,心裏暗爽。
薑之年:“你什麽時候改的備注?”
寧之汌最近聯係他都是用的微信,薑之年好幾天沒翻過通訊錄了,自然也沒注意這個備注是什麽時候被改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說不定是你自己晚上睡不著爬起來改的呢。”寧之汌不承認。
“嘟嘟——”
“靠,怎麽就掛了……”
薑之年把備注改回去了才又接了電話,寧之汌一直在講這兩天在法國看到的奇人異事,薑之年就著他的聲音吃早餐,偶爾回一兩句。
就這樣,寧之汌就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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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綜藝,寧氏娛樂發過來的,我看了一下覺得很不錯,你看看。”江昊把平板推過來,上麵是一份綜藝企劃。
薑之年大概翻了幾下,“旅遊綜藝,擬邀六人,主打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可以,接了吧。”
江昊一聽就知道他肯定沒細看,伸手劃到最後麵,上麵寫了一個“雙人一組”。
“你看看這個。”
“雙人?另一個人是誰?”薑之年問。
江昊說:“你前男友。”
“……可以,不簽嗎?”
江昊點頭,“可以,但我建議你簽,這是個慢遊綜藝,一共十二期,前麵的都是去世界各地旅居,最後兩期會去北極,呼籲大家保護環境。”
“可是,不去打擾北極的原住民們興許更能保護環境吧。”薑之年輕輕敲著桌麵。
“……你這話也有道理,但是總要有人把現狀擺出來,人類願不願意保護環境是一回事,他們知不知道環境危機又是另一回事。”江昊說。
薑之年想了想,問道:“其他四人確定了嗎?”
“確定了,好像有一對是兄妹吧我昨天聽他們說女的叫男的哥哥來著……投資商封鎖了消息,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江昊去打聽過了,但就連他也沒打聽出來。
不是情侶就好……薑之年答應了,“那接了吧。”
“ok。”
薑之年最近發了幾首新歌,之前在美國的時候他也發過好幾首英文歌,幾乎每一首都得了個主流獎,粉絲以為他會按照往常的慣例發兩首英文歌,但直到這幾首歌全上線之後她們發現竟然全是華語歌。
薑家軍:這是不是代表年年以後就回國發展了?媽耶我好開心!
蘇喵喵miaomiao:不知道但我希望是這樣!
聰聰沒有可可愛愛的腦袋:別討論這個了!《玩偶》好好聽!還有《水中撈月》!絕了!!!
薑餅人人人:拔刀吧!我覺得《末班車》最好聽。
蘇喵miaomiao:你們都是小孩子嗎?巧了我是個成年人,我覺得都好聽!
薑汁奶茶:加一加一。
海風你輕輕地吹:加100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