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難熬
盛顏和封雲辭對視一眼，幾步走到孫耀陽麵前，問他：“你現在還喜歡盛小允嗎？”
孫耀陽的表情有些呆滯，“顏姐，我知道我現在不對勁，但我就是想著她。我也明知道是她害我變成現在這樣，可我還是想救她。”
盛顏看著他。
他的目光明亮，是少年該有的清澈和幹淨。
他現在確實是清醒的。
盛顏心頭微微一震。
到底是因為香料的作用，還是因為孫耀陽太純情，一睡就鍾情？
她朝他伸出手，“你把玉給我吧。”
孫耀陽把一直握在手裏的玉遞出來，盛顏接過就直接還給封雲辭了。
封雲辭看著她瑩白掌心裏，那塊淡綠色的玉。
白綠相間，視覺衝擊格外舒服。
他移開視線，“現在這塊玉我也用不著，可以讓你的朋友多用幾天。”
雖然不能根治，但至少不會動不動就下跪。
他不希望孫耀陽發瘋的行為，會嚇到盛顏。
封明月在一旁聽得瞪大眼睛，“哥，這是你朋友送的。”
這塊冰種玉超八位數，怎麽能隨便給別人拿去用呢？
要是送給顏姐，她倒是沒什麽意見。但是這個孫耀陽，他竟然喜歡盛小允，品位這麽差勁，她一百個反對把玉給他。
好在顏姐很明事理，拒絕了封雲辭的好意。
“不必了。看孫耀陽的樣子，玉沒法徹底根除，要調出解藥來才行。”
最後她跟封雲辭兄妹告辭：“這麽晚打擾，真是抱歉。”
封雲辭沒說什麽，封明月倒是依依不舍地把盛顏送到門外。
“顏姐，我要是有空就去京海看你。到時候你可不能不理我啊。”
盛顏笑道：“你今年高二，很快就高考了。你努力考到我這所學校來，以後我們還能一起上學呢。”
“嗯嗯！”封明月向往地點頭：“我一定會努力學習。”
離開封家，盛顏把孫耀陽送回家中，隻說了一句，“你保重。”
孫耀陽抿了抿嘴角，突然問：“顏姐，如果你把解藥調出來，我還是喜歡盛小允。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不會。”盛顏說：“喜歡一個人沒有錯。為了愛情是非不分，才會讓人瞧不起。”
她坐回車裏：“我走了，隨時保持聯絡。”
回到郯家，盛顏馬上把這件事告訴郯夜。
“盛小允初六那天去紋身，所以紋身店的老板肯定還沒有死。”
盛顏剛才拍了孫耀陽的紋身照片，調出來給郯夜看。
“你看，這個紋身除了位置和大小不一樣，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樣。”
可以看出是同一個人的手藝。
郯夜低頭看著照片，沉默不語。
盛顏問：“阿夜，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水妖精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你這麽重視。”郯夜道：“你為了這種植物，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
盛顏對上郯夜深邃的眼睛，指尖微微一顫，然後緊緊握住，藏到衣袋裏。
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但郯夜還是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他微微蹙眉：“顏顏，我們說好的，彼此不會再有任何秘密。你不要騙我。”
“好吧，我說實話。”盛顏抱著郯夜的手臂，“我師父告訴我，水妖精有一種很神奇的效果，可以喚醒植物人。”
郯夜垂眸盯著她抱在手臂上的手，嘴角微微沉著。
“大師父和三師父都是醫生，這種植物對於他們來說，都太重要了。我答應過他們，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把水妖精找出來。”
盛顏一邊說話，一邊小心觀察郯夜的表情。
“阿夜，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郯夜似乎信了她的話，抬手把她圈進懷裏。
“好，我幫你。”
他給陳前打電話，讓他馬上派人去查，四方城內所有的紋身店和美容店都查一遍。
就算把整個四方城翻過來，也要把那個紋老板找出來。
盛顏悄悄呼出一口氣。
如果郯夜苦苦追問，她還真的再也找不出借口了。
同心蠱的事又不能讓郯夜知道。
突然，盛顏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她剛才和封雲辭分享了同心蠱的秘密，卻忘記讓他保密，絕對不能告訴郯夜。
現在已經很晚，她也不好再打擾他。
隻能明天上飛機之前，給他發條信息吧。
封雲辭並沒有睡。
他坐在陽台上，手邊的酒瓶已經空了大半，指尖還夾著一點猩紅。
煙味嗆得他喉嚨發癢。
他是個律師，生活有自己的準則和底線。隻有在應酬的時候，才會喝一點酒，煙從來不抽。
平生第一次抽煙，五髒六腑都在痛。
但痛點也好，至少還可以分散一點注意力。
所有壓抑克製的情緒，都得到了釋放的出口。
今天對於他來說，是個好日子。因為他知道，最近突然對一個人牽腸掛肚，隻是因為‘到手香’的作用。
他身上有同心蠱，同心蠱喜歡那種香，他才會中毒這麽深。
所以那天被她擁抱時的怦然心動，隻是因為‘到手香’。
所以，他並不是真的喜歡她！
真希望她能快點把解藥調出來。
因為藥效發作時，太難熬了。
封雲辭又灌下一大口酒，喉嚨更加難受，痛得眼淚都幾乎流出來。
他從來不知道，半夜想一個人時，連骨頭都會發疼。可是這種疼痛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也不敢說出來。
難忍到，幾乎潰不成軍。
明月聽見封雲辭的咳嗽聲，敲門進來。
陽台上的煙味和酒氣雙重攻擊，她嗆得眼淚直飆。
“哥你竟然在抽煙？你怎麽了？”
封雲辭靠坐在陽台上，半邊身體已經被夜風吹得僵硬不能動。
封明月看他這樣子，眼眶發紅。
“哥，你是不是又在想南宮雁了？”
剛才孫耀陽展示的紋身，她在南宮雁手腕上見過，在哥哥的手腕上也見過。
一模一樣的紋身，哥哥肯定是又想起南宮雁了。
封雲辭沒回她的話，隻說，“這麽晚你怎麽不睡？明天就要開學了。”
“你這樣我怎麽睡得著。”封明月紅了眼眶：“哥，南宮雁這麽壞，她把你害成這樣，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忘記她？”
忘記她？
如果沒有解藥，恐怕這輩子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