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無證

  再在楚希多稍微停靠補給,又由楚希多,直線航行到庫莽格拉。


  行至此處,已是第四日深夜。


  此處距離皮爾特沃夫和祖安不到百裏之距,天色已晚,休息一日,白天航行,次日中午左右便能抵達。


  若是輕快些,次日上午也便到了。


  …


  船板上


  麟洛,與亞摩斯並站於欄前。


  麟洛,少有地,主動向亞摩斯搭話:“亞摩斯。”


  亞摩斯:“嗯?”


  他轉頭看向麟洛,不知道,他想要問自己些什麽。


  麟洛:“你印象中的皮爾特沃夫,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他問的語氣很平淡,讓亞摩斯很難從情感中,猜透他的想法。


  亞摩斯:“皮爾特沃夫……”


  “……”


  “你是要我以真實的自我感覺,來形容它嗎?”


  麟洛:“對。”


  亞摩斯:“外表,富麗堂皇,正如人們謠傳的:這個地方的街道,好像是用金子鋪成的一般。”


  “但它這富麗堂皇的外表下,其實,挺肮髒的。”


  麟洛:“為何?”


  亞摩斯沒有先行回答他的疑問,反問他道:“你在貧民窟待過嗎?”


  麟洛:“沒有。”


  亞摩斯:“你所在的地方,人情,溫暖嗎?”


  麟洛:“我自己覺得,挺溫暖的。”


  亞摩斯眺望遠方,口中念語:“我在一個貧窮,又爾虞我詐的環境下生長,那裏的人情,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麟洛:“貧民窟嗎?”


  亞摩斯:“差不多,不過比祖安的最下層,要好上一點點。”


  “當然,也就隻好了,那麽一點點。”


  麟洛:“好在哪呢?具體。”


  亞摩斯:“好在水勉強算得上幹淨,好在空氣,並沒有那麽汙濁。”


  麟洛:“你的父母呢?”


  亞摩斯:“死了。”


  “我們之前對你說的話,有許多是參了水分的謊話,但父母都死了,這一點,是真實的。”


  麟洛:“哦……抱歉。”


  亞摩斯:“為什麽要向我道歉?”


  麟洛:“提了你的傷感往事。”


  亞摩斯:“真是稀罕呢…”


  麟洛:“稀罕?”


  亞摩斯:“身為一個,相較於我們來說,絕對意義上的強者,居然會這麽跟我道歉……”


  “說實話,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


  麟洛:“強者,永遠不會道歉嗎?”


  亞摩斯:“那些權貴、強者,有拿人當人看嗎?”


  兩人顧之無言,眺之遠方。


  可見三五之燈火,如此夜裏,也有流浪者或村居者,未眠。


  亞摩斯:“你會覺得我很邪惡嗎?”


  麟洛:“大概會,大概不會。”


  亞摩斯:“為什麽這麽說?”


  麟洛:“這世界,比你壞的人太多。”


  “相較下來,你也就變得不那麽壞了。”


  亞摩斯:“嗬,是啊,與某些人比起來,我確實也算不得壞到極點。”


  “人命,我沾著,但我隻是殺威脅到我的人。”


  “而有的人,閑來無事殺動物取樂,心情好些,殺人取樂。”


  “這世界上的變態,多不勝數。”


  麟洛因為他的話,想到了一個也許會遇到的人,順著他的話,說道:“是啊,變態,確實挺多的。”


  “而最可怕的,是這個變態心裏沒有一絲負罪感,沒有一毫悔過之意。”


  “他擁有的,是身為藝術家的成就感,他認為自己的殺戮,是世間絕美的,藝術大作。”


  亞摩斯:“你如果殺人,會有負罪感嗎?”


  麟洛:“會。”


  “但我和你一樣,隻殺威脅自己生命,想要傷害自己的人。”


  “比如前幾天,你們中的老三。”


  亞摩斯對於麟洛此句,不知當如何應語。


  他沉默地看著他,至此刻,他其實也沒有放鬆對麟洛的警惕心理。


  他知道此人很危險,也知道最好講此人除掉。


  可沒有行事之能力,是其無奈的根源。


  麟洛察言觀色下,也大概地知道了他心中所想。


  麟洛笑道:“不必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們。”


  “隻要你們不傷害我,等到了皮爾特沃夫,我們好聚,好散。”


  亞摩斯:“此話當真?”


  麟洛:“當然。我與你們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是嗎?”


  說罷,他緩緩朝船梯走去,準備從船甲板,下到船內房間去。


  亞摩斯自語道:“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如此自語完,他也下了船梯,自回己屋。


  ……


  第二天一早,船行駛發動。


  於上午十點五十分左右,他們的船,到達了皮爾特沃夫的沿海港口。


  停船靠岸,登記了一些瑣事,眾人開始下船。


  正要分別之際,亞摩斯卻是對即將遠走的麟洛喊到:“請等一等!”


  麟洛駐足,回頭問道:“怎麽了?”


  亞摩斯:“你身上有通行證嗎?”


  麟洛:“通行證?”


  亞摩斯:“入城都要通行證,並且還要對你本人的身份,進行一些較為嚴格的登記。”


  麟洛:“這個……”


  麟洛:通行證,是相當於護照一類的東西嗎?

  身份核對……


  可我也沒有這個世界的身份證啊……


  …


  他一時間有些懊惱,自己證明不了自己的身份,或者說自己本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證件的流浪者。


  麟洛:這個問題,很傷腦筋啊……


  亞摩斯:“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都沒有,對嗎?”


  麟洛:“對……”


  “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我就不能進城,對嗎?”


  亞摩斯:“對。”


  “不僅如此,如果你連身份信息都沒有的話,哪怕用一些方法進了城,也無法住店,或者進行一些較為正規的工作。”


  “你在城裏,有熟人嗎?”


  麟洛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在城中沒有認識的人。


  亞摩斯:“我想也是,如果有認識的人,你不可能什麽都不帶的。”


  麟洛啞口,他此刻倍感尷尬。


  麟洛:我都忘記了這裏的文明很發達,發達到已經有警察存在了。


  而艾歐尼亞大陸距此有一海之遙,回是回不去的。


  如果此刻進不了城,我就真的是進退兩難了……


  亞摩斯看他神色越來越為難,知道是時候施以恩惠:“看樣子,你應該是需要我的幫助了,對嗎?”


  麟洛:“……那……你有辦法幫我進城嗎?”


  亞摩斯:“啊,應該,有。”


  麟洛:“應該……是什麽意思?”


  亞摩斯:“我可以試著幫你,但也許,會有些許困難……”


  麟洛畢竟是商人之子,並不算笨,觀摩他的神情後,言道:“我知道這有困難,但我真的想進城。”


  “如果,你有辦法讓我進去的話,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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