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月瞳之王
“林慧的事……”葉桐頓頓摸摸鼻梁,有些不太自在:“你不必太過自責。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選擇,既然她當時選擇了不再讓你為她負重前行,從某方麵來講也是對自己的一個解脫。”
“謝謝。”墨芽不想讓自己的內心過意不去,尤其是對待他人的心意上。“謝謝你的傾聽,這讓我舒服了不少。”
“嗬嗬,”葉桐翻開書,抬頭一笑:“合著在你看來我這裏是傾訴垃圾桶了?”
“沒,沒有!”墨芽趕緊搖手卻聽到葉桐:“過些時間一起去林語家看看吧,大家一起。”
“嗯……”
三兩個學生已經回班坐到了座位處,墨芽也剛準備起身去餐廳吃飯就見魯器和陳聆攙扶著走進了班。
“陳聆?魯器?怎麽回事!?”趕緊上去把他們攙扶到位置上,墨芽仔細一看兩人的臉。魯器還好有創可貼不明顯,但陳聆嘴角與眼角處都發著烏青。
“誰下的手?沒有看到人吧?”葉桐冷冷的話語反而讓一直不話的陳聆愣神瞪著眼珠子。
就差問為什麽了。
“誒……”魯器蠻不好意思地趴在桌上悶悶不樂。
“要是看到人,你們也沒必要跟個敗鬥的公雞一樣回來,也不讓我去給你們找場子。”葉桐邊邊看著陳聆和魯器臉上的傷,眉頭一皺,從抽屜裏抽出一瓶礦泉水放在陳聆嘴角。
“哦!老大輕點!”陳聆吸溜著聲,破雲尖叫引起了班裏麵其他人的側目。
“陳聆這是怎麽了?”
“沒事吧?是不是有誰來泄憤了?”
出奇的團結!從今上午一來,班級好像就因為丁軼一事變得異常的團結。
同學間沒有了惡意嬉笑和討厭。司菲羽和文興從後門走進,一看這邊的情況,貼心走近慰問。
“額……事情,沒事兒!”
陳聆張嘴剛想給韓瀟他們拉些仇恨,一見葉桐快速的一瞥,趕緊換了口。
“嗬嗬……沒事。”特地轉過了受傷的半張臉,讓別人還以為他吃飯咬到舌頭了。
……
嘩啦啦嘩啦……
巨大陰冷的冷藏庫裏,五個掛著的人幹晃晃悠悠地作響著吊著身體的鐵鏈,腳下的冰塊在燈光下閃耀著藍光,喘著的氣息瞬間變成水珠,被吊著的幾人反而有些擔心被放下身子後身體會被地麵凍成冰塊。
抬頭眼神聚焦處,是一個紅墊靠背沙發,左右兩邊各站著三個負手黑衣人,他們曾經也是其中一員。
“吧!”
白成一靠在上麵便翹起了腿,兩手交叉,眼睛中看不出一絲情感:“為什麽之前姐的行蹤和你們上報給我的會有如此大的出入?”
“我,我們……”不知是自己脫水太嚴重還是凍得太久,一個家夥終於忍不住了,連張開嘴巴都費力無比。
嗯!
白成揚了揚下巴,一個人上去摁著他的嘴,往裏灌了些水。
“嗚……啊!”粗喘了幾口氣,終於恢複了些生氣的男人,頗有恐懼地看著不動聲色的白成。
夏老爺子手下幾個組織,各大頭領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角兒,包括他們的手下,一直以來從沒有人看得起眼前這個還沒自己年齡大的子,竟然坐在了自己可能一輩子也到達不了的位置。
可現在,他怕了……
他明白不隻是凶殘就可以威震群雄的。這個暗堂的首領甚至可以現在就把你放走,卻讓你在溫馨舒適的家庭晚宴中過得心驚膽戰,瀕臨崩潰。
“我們當時確實是跟著姐的,可……突然汽車走到康欣路入口處就突然熄火了。本來……”那人剛準備修飾一下措辭就被白成的冷淡眼光給嚇了個冷戰,趕緊道:“是我們的失職!”
聲音回蕩在正座巨型倉庫。
“我們一個個下去去檢查電瓶和其它部分,可出去的人一個也沒有回來。我和袁立是最後兩個人下去的,可是等我們昏倒後醒來已經回到了車子裏。”
“大家害怕老爺責怪下來,就互相對證托詞。我們真的!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幾個沒有喝水的人也激動地搖著鐵鏈。在這個倉庫裏可比地下室狠多了,連抹布都不用塞都讓你張不開嘴話。
“完了?”
嗯?
幾人軲轆著眼珠子,餓了一沒有吃飯,身體在這裏早就是外燒裏寒了。
“諸位可能不知道我們暗堂的規矩。”白成放下腿起身,嘖地彈了下舌頭:“別人都以為我是張娃娃臉,年輕沒有經驗,火氣冒進不穩重。可是,我現在要告訴你們……”
“什麽?”
最先話的那人咽了口唾沫,白成那張發白的臉已經快要貼到自己脖子上了,要咬上去嗎!?
鼻頭嗅嗅,如同隨時撲咬的野獸在月光中露出冷冷獠牙。
“哼哼!真是臭呀!”白成厭惡地皺眉一笑,複雜的神情讓人感覺他的體內有幾個性格在不斷交織突顯。
“明明讓你們把他們洗好再帶進來的,真是敗事有餘的東西。”白成扭頭看向自己的手下,心道還是有失調教。向後負手低頭,邊邊走:“每一個進入暗部的人都是沒有名字的人,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從前的一切都一筆勾銷,連同在這個國家的檔案都會被消除。”
“當然,也包括我們所有人的臉。”
什麽!
白成扭身一作,最後的一句話像是深水炸彈在吊著的幾個人瞪著眼珠看向這一排人。
難道……要換臉!?
“可惜,就是人手有些不足。而且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不會是外部的人……你們,能聽懂嗎?”
輕輕抬起眼頰,白成的目的此時已經達到——日常的吸納成員流程。
嘭!咯吱!
堪比手臂的手柄扭動,白成從白亮如晝的倉庫中走出,外麵漆黑一片,唯獨稀疏的高架橋夜燈在遠方閃爍。
“查出來了?”夏顏菏靠在倉庫的牆壁,這是終嵐山脈的另一處組織基地,獨屬於暗部的基地,卻距離夏家還有三十公裏的路程。
“你已經猜得差不多了吧?”白成用手絹擦擦手,一甩飛揚,空氣中扭動便就是火焰飛灰於空間。
也就是在兩人獨處時,他才能放下地位與身份和夏顏菏平等交流,這是他們多年來配合出的默契。
“能不能不要把珍貴的術士用在這上麵,”夏顏菏表現出無奈又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知道你是精神潔癖,可也不能隨便這麽使用吧?”
“嗬嗬!基地的秘密即使是一絲頭發都不行。”白成笑著搖搖頭,對於使用這種東西在燃燒手絹這種事上明顯是輕車熟路,放下輕佻的微笑,終於開始嚴肅:“接下來,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做?”
“靠近組織,通過我。”夏顏菏兩手插進口袋,隨便揪下一株野草往遠處一飄:“雖然不知道他們靠近我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很明顯是準備從我這裏下手。”
“果然是這樣嗎?”明明即將擁有這座城市最強大組織的統治權,現在卻因為單薄的實力而被人隨時靠近。
夏顏菏自嘲一笑:“也算不得是壞事,至少,我還能作為一個魚餌釣出一條——”
“我不允許!”白成瞪著眼:“我絕對不會允許別人靠近未來的王者,我也不會允許你自我貶低!”
微風拂過兩人臉頰,帶動頭發與身下的衣帶順著流淌。
“哦?”夏顏菏嫵媚一笑,卻讓白成突然看傻了眼。背靠在月光中,腳踏高地卻如同踩在山巔,眼眸與星光同在。
靠近,輕抬食指挑起白成的下巴,居高臨下道:“是你的女王?還是你的夏顏菏?”
“你”字咬得像是從紅唇中撥出,欲語還休。。
“你呢?”白成一回神,冷清的臉頰終於恢複了對帝王的臣服,微微一退一鞠躬,紳士地揚起燕尾服:
“yas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