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老鬼失蹤
“媽，我們回來了。”
穿過庭院，迎麵而來的是兩層白牆別樓。一排排的散開的薔薇枝丫在月色中泛著微光，淡淡的清香沾在過路人的衣襟處，寧靜內心。
葉桐身後跟著林伊伊，兩人剛在玄關處換了雙拖鞋，就隻見一個身影呲溜一聲衝了出來。
“誒呀！伊伊姐來了！哥你不早，要不我就去學校接姐姐過來了。真是……”葉淼雖然年齡，可在部隊鍛煉得厲害，個頭和林伊伊已是一般高大。
“伊伊姐！”那聲音叫得一個親切。
“嘿，葉淼。最近是不是換洗麵奶了，臉蛋又漂亮了！”林伊伊和葉淼兩人擁抱在一起，像是親密無間的閨蜜。
“哼！那也要看你的風馳摩托會不會把她的帽子給吹掉……”葉桐剛剛把書包放鬆下來，一個拐角處就瞥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在客廳中央，背對著三人看著屏畫。
“老，老……爸。”葉桐一時間還沒有改過來習慣，就想老頭，“你怎能來了？”
葉父葉雄鷹，西北分區特戰隊大隊長。因為跟隨部隊常年駐守在西北邊境，和葉母陸芸長期處於分居狀態。
葉母陸芸的老家在封都市，這也是葉桐選擇來封都上學的原因之一。
“你這孩子，哪有這麽給老爸打招呼的？快去洗手準備吃飯！”陸芸從廚房端出一盆鍋包肉，看到葉淼身邊的林伊伊，臉上洋溢的笑容更甜了：“誒呦，伊伊也來了。餓著了吧？趕緊坐著，等阿姨把廚房裏的炒蝦做好咱們就開飯！”
林伊伊的母親白素情和陸芸曾是大學時期的好閨蜜，而且之前葉林兩家還在一個區裏住過。雖然各自的搬家造成了距離的隔閡，但並沒有妨礙陸芸和白素情兩人之間的情誼。
她把林伊伊可當作了自己的女兒來看待。
三個女人一台戲，林伊伊看了眼葉雄鷹威嚴的身軀和表情尷尬的葉桐，很快就裝作很“乖巧”的樣子，跟在葉母背後幫廚，葉淼也湊熱鬧，異常活躍。
“怎麽？回來見到老爹好像很不開心？”葉雄鷹終於扭過了頭，一臉嚴肅國字。他的身後，其實隻是一張簡單的地圖，但國土廣袤，最襯他老爹這種人。
“哪有，你回來休息也算是做個調整。”心裏麵早把回家如何瘋狂鍛煉給拋到九霄雲外了，葉桐訕訕給葉雄鷹倒了杯茶後，就端端坐在了他的對麵。
“嗬嗬，你要是不記恨我把你趕出狂森我也就欣慰許多了呀？”緩緩端起茶杯抿了抿，輕幽幽地一句話讓葉桐的腿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呸！”
一瞅到兒子這副模樣，葉雄鷹突然就氣不打一處來，邊吐著嘴裏的茶葉便叫：“都當了半年的讀書人了，怎麽煮個茶都煮得這麽生硬。煮茶人心不靜，還指望著這茶能有什麽好？”
葉桐聞言，兩手輕輕放在腿上，同時深深吸了口氣道：“父親得對。”
“嗯，現在的茶還不錯……”
實話，葉雄鷹假裝文人的樣子真是讓人啼笑皆非。明明就是從武出身，一生打仗布兵的本事哪有什麽心思去閑情逸致品茶。
“哦，”葉桐抓起茶葉的包裝袋掃上一眼：“這茶好像去年就過期了。”
“噗！”
這次是真噴了！葉雄鷹直接當著他兒子的臉噴了一口陳年老茶。
“騙你的。”每都細心打掃屋子的陸芸，怎麽可能讓任陳茶放在家裏。
輕輕抬起手抹了抹兩眼處的水珠，葉桐接過葉雄鷹遞來的紙巾正要擦拭，隻聽到葉雄鷹：
“擦好了就來我書房，真是！這不當兵了就是矯情，一口水都要擦個半。”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聽到老爹這副軍官似的口音，葉桐的心就異常沉寂。無論是在時候跟別人搶玩具哭鬧被教訓；再大些看到一身軍裝回家的父親時常往戰友家探親。還是再大些，他與父親於狂森訓練營戎裝相對……
麵對這些，他的內心從未有過一絲波瀾。
是太缺愛了嗎？葉桐不知道在他前麵的哥哥是怎麽熬過來的。除了青梅竹馬的林伊伊外，葉桐回憶裏的同齡人都已消失不見，包括早已參軍的大哥。
不過，至少葉淼出生後還有一個二哥陪了她幾年。
輕合上書房的門，葉桐記憶中的背影與麵前這個坐在書桌旁的父親漸漸重合，好像有那麽一絲歲月的不符。
書房的氣氛有些壓抑，接連頂到花板的書架與上麵的珍貴軍事書籍，顯示了房間主人的身份地位。終於，壓抑的發泄口一泄而出——
“老鬼失蹤了。”
什麽！感覺周圍的整個世界都變得陌生，葉桐隻能靜靜地父親。
葉雄鷹不著邊際地握了握拳，頭依舊低下看著書桌處的某一處地圖，好像隻要這樣就能把老鬼找回來。
“多久了？”葉桐感覺自己的肩頭都翹了翹，是親情的羈絆嗎？
“兩個月。”
“上頭準備讓你回家多久？”葉桐將手插向口袋，看到葉雄鷹蹭地抬起了頭閃出詫異的眼神，解釋：
“就算老鬼失蹤在你的地盤上，但你和他總歸是父子，況且他的官銜也不，上頭不可能拿你的情感和理智去冒險。”
葉桐又側頭偏了偏書架陰影處的一袋旅行包，裏麵是這次葉雄鷹回來帶來的衣服行李。
葉雄鷹不禁無奈：“看來你一進屋就知道我有事情。”
“你的作戰計劃和你的人一樣直，要不然現在飯點時刻你早都去老首長家做客了。”葉桐靠近書桌，上麵的地圖正是狂森訓練營的後腹山脈。
“怎麽會在這裏失蹤？”
葉雄鷹快速眨眨眼睛隱去淚珠，從“飯點時刻總不在家”的話中清醒，假裝咳嗽了兩句：“這是機密，他的任務和他這次所扮演的角色都不能輕易透露。”
“那你幹嘛告訴我？”葉桐皺眉，還以為葉雄鷹準備把對他的禁令給解除掉。
“你是他的親人，從某些層麵上來講……”葉雄鷹揚了揚腦袋：“應該有一個親屬知曉他現在的狀況？”
“是還不清楚的狀況吧？”葉桐似笑非笑的言語裏夾雜著憤怒：“恐怕連你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了，對吧？”
嘭！
葉雄鷹沒忍住一拳子砸在了桌麵，緩了口氣道：“你要相信領導，他們已經做了最好的部署。而且，老鬼的身上有貼身的生命探測器，這條唯一的無線信息證明他還活著。”
葉雄鷹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隨著台燈光拉近到書桌上的相框處，一張全家福都被母親擦拭如新。最中間處，一個高大的身影兩臂正攏著左右兩邊稚嫩的葉桐和葉淼。
他就是這個家裏麵的頂梁柱——葉鋒。
“媽和葉淼還不知道吧？”葉桐把眼神收回，抬手放在這個仿佛漸漸衰老的父親肩頭。
“還沒有告訴她們。況且就算告訴她們，她們也是瞎操心。”葉雄鷹剛想從口袋抽出一支煙就被葉桐按住了手。
“女人的第六感很強的。”葉桐無奈的搖搖頭，真不知道自己這個不靠譜的老爹能瞞著這個秘密到什麽時候。
葉雄鷹煩躁就抽煙，這是葉家第一定律，祖傳的。
“那還有第二，第三定律啦？”林伊伊靠在葉淼旁，便剝著蒜皮邊問。
“第二，第三就是……”葉淼剛要出口，看了眼炒菜炒得不亦樂乎的陸芸，轉溜轉溜眼珠：“那要等你家到我們家的時候才能告訴你！哈哈哈！”
“嗯……葉淼你討打！”林伊伊臉上緋紅了一片，不顧手上的蒜泥，上手就戳向葉淼的蠻腰。
“誒呦，嫂子別鬧！”可能在軍營裏壓抑太久了吧，葉淼很是享受這種氛圍。
嗯，要是大哥在就更好了。
“好了！葉淼你就別逗伊伊了，你覺得就你二哥的那個樣子能配上咱們家的伊伊？”
雖然話是怎麽，但陸媽媽八卦的腦袋裏已經開始拿林伊伊和葉桐做起了參照。要不然“咱們家”又是從何起呢？
“那不是還有大哥嘛！”葉淼嬉笑著，再一次給自己拉上了仇恨。
“開飯了！”陸媽媽回籠了燃氣火：“葉淼，讓外頭那父子兩個過來端菜。真是，做飯竟全全讓咱們女性操心，也不知道過來打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