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事4

  嫻貴妃心裡磨牙嘴上卻說:「臣妾而今總理宮務,這祭祖的事情,內宮本來應該是臣妾主持時時精心,才不負了皇上信託之恩。只是這一年來臣妾身子時常犯懶,動不動的就是一場大病,只怕是實在是沒辦法把祭祖的事宜操持完善了。因此求皇上恩典,讓幾位妹妹也幫幫臣妾。」說著跪在地上懇切的請求起來。 

  陳明旭見自己的愛妃跪在地上順著自己的心意說話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卻是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只是道:「愛妃何必這樣說呢?往年的祭祖愛妃主持的十分好,朕看了十分的滿意。這次也必然不會例外的!」並沒有說是不是讓四妃出來分權。 

  嫻貴妃心裡一沉,知道自己在後宮手掌宮權獨一無二的日子真的要一去不回了!既然宮權是必須得分出去了,那麼就抓住聖心!只要皇上的心還在自己的身上,別說自己只是分權不是被奪權,就是被奪權了也還有翻身的一天! 

  想到這裡嫻貴妃深情並茂的說:「皇上對臣妾的信任臣妾感激涕零,但是臣妾實在是難當大任,好在妹妹們也是極有本事的。讓妹妹們做著,就算是一時間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也有您看著呢,想必不會出什麼亂子的。再說了,往年……哪裡有今年的事情多呢?」 

  陳明旭本來聽到前一句的時候還是真的有點欣慰自己的愛妃還是有分寸的,但是越聽越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他本來就是因為對陳望熙的動作不滿意這才會在今天給嫻貴妃這麼一個沒臉。而這一次要分她的宮權也是懷疑陳望熙因為德妃若有若無的哭訴而起了疑心。 

  這時候聽見那一句「妹妹們都是及有本事的」忍不住就開始嘀咕起來:難道嫻貴妃已經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原因了?可是德妃跟朕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是極為隱蔽的,難道自己身邊有人在為後宮妃子互通有無? 

  正想的不自在的時候,就聽到那句「往年的事情哪裡有今年的多」,心裡更是生氣,今年的事情可不是多嗎?假御狀真兇手,兄弟鬩牆……多少的事情都是往年無今年有的! 

  想著想著,忍不住拂袖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如此便是。你既然推薦她們,那就得負起責來,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也是要受懲罰的!」說完氣沖沖的就走了! 

  嫻貴妃幾乎是一口老血直接就噴出來了。什麼叫我推薦的,這明明就是你要求的啊!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轉眼就是這樣了? 

  嫻貴妃一時顧不上別的,只得對著身邊的臘梅道:「臘梅,你將剛才本宮對皇上的應對話語都重複一遍,一個字都不要遺漏!」 

  貴心說妾怕。肯定是自己說的話哪裡得最了皇上!嫻貴妃咬著牙想著,但是她自己卻找不出錯誤來,怎麼迴響也是肺腑之言一字一句都沒有失誤的地方!嫻貴妃沒有辦法,只能是要臘梅重複自己的話,自己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以一種挑刺的心態重新分析! 

  臘梅沒說一句,嫻貴妃就在心裡默默地跟上一句當時陳明旭的反應,然後琢磨著有哪裡不妥。當臘梅說道最後的時候,嫻貴妃終於是忍不住的癱軟在地上,神情委頓道了極點:該死的,到底是誰在皇上面前先上好了眼藥?! 

  雲暮宮。 

  惠妃聽到司禮監太監傳來的著四妃輔佐貴妃操持宮中祭祖的旨意以後,沉了多日的臉色終於有了一點放晴的意思,讓宮人送走了太監后自己扶著秋霜的手進了寢宮,笑的眼角的魚尾紋都出來了! 

  秋霜好笑的看著自己越來越系怒形於色的主子,委婉的勸道:「娘娘,小心些,隔牆有耳啊。二爺現在不得萬歲爺的看重,要是您再打了那位的眼,可就真的遭了!」 

  惠妃不在意的說:「算了,青岩說的有理,我們娘兒兩最差也就是這個境遇了。只要青岩犯上作亂,命總能保住的!至於那位,現在只怕是自身難保呢!」 

  說著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像是要把這些時日以來心裡的憋屈跟憤懣全部都笑出來。 

  半響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皇上對南人的習俗十分的看重,也很相信陳家祖先會在七月半那日一起返家探望子孫,因此每年的祭祖都是十分的濃重!」 

  「一般祭拜的儀式往往在七月底之前傍晚時分舉行,不局限於特定的一天。平常日子不動先人的牌位諸皇子在自己府中要對先人祭拜,到「七月半」祭祖時,把先人的牌位一位一位請出來,恭恭敬敬地放到專門做祭拜用的供桌上,再在每位先人的牌位前插上香,晨、午、昏,供三次茶飯,直到七月卅日送回為止。」 

  「太子首祭后,七月半諸皇子齊聚宮中,有操持祭禮的人代替把先人的牌位一位一位請出來,恭恭敬敬地放到專門做祭拜用的供桌上,在每位先人的牌位前插上香,晨、午、昏,供三次茶飯,有先人畫像的,也要請出掛起來。宮妃祭拜之後便是皇子。」 

  「諸皇子肅立其後,祭拜時,諸皇子依照輩份和長幼次序,給每位先人磕頭,大禮拜謝祖先。默默禱告,向先人彙報並請先人審視自己這一年的言行,保佑自己平安幸福。而其間,操持之人卻是面向諸皇子站立同受半禮!」 

  「其後諸皇子回府,指派專人替他們在靈前磕頭,接受操持祭禮之人的訓誡。直到七月卅日送回為止。」 

  惠妃一氣說了這麼先,像是有點累了,被秋霜服侍著喝下一盞茶才有冷笑著說:「如果是皇后操持,我沒有話說,皇後為天下之母,這一跪只得。要是皇貴妃,我也認了。人家出身高貴!可是嫻貴妃她憑藉什麼?」說著惠妃冷笑起來:「當年一個小小的昭儀而已,現在居然成了貴妃,年年受著諸皇子的半禮,也不怕夫妻太過折了壽數!」 

  秋霜見狀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湊趣道:「可不是么?」說著主僕相視一笑,看向玉華宮的神情滿是譏誚! 

  喝令接駕啊!還是在聖駕離宮門外一里的時候喝令接駕! 

  這可是冷宮罪妃都少有的「待遇」! 

  風寧在吳王府的小日子因為陳望言的刻意縱容是越過越滋潤了,躺在葡萄架,兩天呀不遠的地方還擱著幾個冰盆子,眯著眼睛看著上面累贅可愛的一串串瑪瑙一般的葡萄,美美的哼著不知名的曲兒,幻想著葡萄成熟時候的樣子,不知不覺的口水就流了下來。 

  「你倒是悠閑的很。」陳望言羨慕嫉妒恨的說著,一邊往風寧這邊走一邊抹著額頭上的汗水。13acv。 

  風寧略微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細的小縫,挑剔到極點的看了陳望言一眼才又開始對著葡萄架流口水了。 

  陳望言被風寧挑剔嫌棄的眼神看得心中火苗直竄,本來打算先去洗個澡的,現在卻改了主意,壞心眼的一笑,走到風寧旁邊將人往涼榻邊上擠了一下,嘴裡還嘀咕著說:「去一邊點,我也休息一下!|」 

  風寧嫌棄哦的把人推開道:「邊兒去,一身的臭汗,臟死了!」 

  陳望言紋絲不動的躺著,像是沒有聽見風寧的抱怨一樣笑米米的說:「還是這裡好啊,看著這一串串的珍珠瑪瑙就覺得清涼了不少!」 

  風寧自認為自己是沒有潔癖的,但是被這麼一個渾身是汗的男人靠的那麼的近卻覺得一身都不舒服,見擠不動陳望言只好嘆了一口氣,先做了起來,靠著靠背道:「好了,別睡,我們坐著說會話。」 

  陳望言得意的笑了起來,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要睡,本來就是想要跟風寧說話,但是他知道這丫頭的懶性被自己縱出來了,不想點辦法的話不要指望著懶丫頭會做起來陪自己說話。想著在榻上怕了幾下半躺著將頭擱在風寧的頸邊道,細細的問著風寧身上的香味。 

  風寧沒有熏香的習慣身上的氣味是最純正的女兒香,這種香味除了在風寧身上以外陳望言再也沒有在別人身上聞到過,十分的著迷,不經意見在眼神中透露出來。 

  熱熱的呼吸在耳邊均勻的傳過來,讓風寧沒有辦法去忽視,一時間覺得這鬼天氣好像是又熱了一倍不止,感覺四周的冰盆都已經不起作用了,臉色早就被燒的通紅,眼神迷離了起來。 

  陳望言得意的笑了起來:看來你對我也不是沒有感覺嘛,你個遲鈍的小笨蛋! 

  風寧驚慌失措的推了推陳望言,阻止了這人繼續靠近才道:「你坐好,靠的這麼近做什麼?熱死了!」 

  陳望言笑的裂開了嘴,在風寧的脖子上吻了一口,才假裝正經的坐了起來,跟風寧並排的靠在石壁上面規規矩矩的坐著。 

  風寧摸著脖子白了陳望言一眼,才沒好氣的說:「別使壞,小心哪天我真的當真了死纏著你不放!」 

  陳望言眼神暗了幾下,心道:我還巴不得你纏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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