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事3

  風寧早就已經起來,昨天白天的時候本來說是要去郊外見小王的,但是被陳望熙那麼一鬧沒能去成,傍晚的時候陳望言送她出城,鬧到快凌晨才在陳望言親自接應下回來,因此今日就起的有點晚了。 

  這時聽見有人敲門便對著小玉吩咐道:「去開門,可能是王爺來催了。」 

  風寧現在雖然是貴為王妃,但是身邊卻還是跟以前一眼只留著風寧一個貼身的大丫鬟伺候,陳望言說過幾次都被風寧以習慣了為由推辭了再身邊配齊大丫鬟的要求。久而久之,吳王府上下都知道風寧有這個怪癖,陳望言也就不強求了。因此像是這樣的情況去應門的也一般都是小玉! 

  小玉笑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梳子便走過去拉開了房門:「奴婢給王爺請安。」 

  「爺安,起。」陳望言隨口答了一聲,也不去看小玉徑自走進去,剛好看見風寧梳了一半額頭髮因為小玉放手去開門又有點散亂了,這會兒正拿著梳子對著一面不怎麼清晰的鏡子跟自己的頭髮較勁,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 

  風寧聽見笑聲,半轉著身子白了陳望言一眼:「有什麼好笑的?我就是不會嘛!」 

  陳望言忍著笑上前道:「你還是這樣,看你學別的東西都是那麼的快,怎麼梳個頭就這樣的麻煩呢?」 

  風寧羞惱的瞪了陳望言一眼,:「嗯哼哼,看我的笑話很得意是吧?」 

  陳望言不答,只是走過去接過了風寧手裡的梳子跟髮帶小心而輕柔的幫她梳理起了烏黑如墨的青絲,一邊道:「昨天沒有來得及跟你說,昨日進宮的時候,老爺子還說要我勸你跟嫻貴妃低頭,被我拒絕了,這會兒只怕是正生氣呢。」 

  風寧感覺一雙微涼卻乾燥的手在自己的頭上順著髮絲進進出出的,感覺有點癢,扭著身子掙紮起來,剛剛成型的髮髻也因為她這麼不老實又全部的散亂了起來。 

  陳望言有點哭笑不得的說:「別動,又散了。」說著手還在風寧的頭上有揉了幾下。 

  風寧動的更加的厲害了,看見鏡中自己披頭散髮的形象也有點發愁:「算了,還是讓小玉來吧。不然要弄到什麼時候去啊。」 

  陳望言不肯,道:「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坐著,很快的。」 

  風寧見狀知道是拒絕不了了,只好面向鏡子不甘的威脅了一句:「你快點,要是弄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 

  陳望言很想問一句:你想怎麼收拾我?嘴上卻說:「小生遵命!」 

  風寧見他搞怪忍不住的笑道:「你現在是越來越有人氣了!」 

  陳望言眨巴眼,一邊輕柔而快速的幫他梳理頭髮一邊說:「是嗎?那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的?」心裡十分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在風寧眼裡是個什麼樣子的?想著風寧會喜歡哪一個自己?是以前那個還是現在這個?或者不管是哪一個自己都有不盡人意的地方?好做改正! 

  寧就白時今。風寧半眯著眼睛微微的笑了起來:「我呀,我剛……知道自己要嫁給你的時候覺得天都要塌了。」嘴上這麼說著,胸中卻暗自慶幸自己反應速度之快:剛才差點就說成了剛穿過來的時候。 

  哼,不是自己太鬆懈,而是這丫的忽然的溫柔太讓人沉迷! 

  風寧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后又心安理得起來。 

  陳望言聽得手上微微一頓,很快又在風寧不悅的晃腦袋的動作里恢復了平穩,語氣有點焦急,又有點委屈:「是么,我嚇到你了嗎?」 

  風寧雖然不解他為什麼會覺得委屈,卻還是誠實的回答:「也不是這樣!那時候我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替嫁的人後,覺得很驚慌。別人看那時候的你都是看到你及冠多年沒有被指婚,身上也沒有一官半職,嫁給你沒有前途。」 

  「而我看到的卻是一個被人忽視,在那樣攀高踩低的宮中能不痴不傻的活的這麼大,還能跟一個手握兵權、深的聖心的將軍府締結婚約的皇子心機城府之深!要是生氣起來要計較的話不知道自己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陳望言給風寧束好頭髮,有在一邊的梳妝盒裡翻找合適的頭面首飾,聽到這裡笑道:「原來你這麼高看我!」 

  風寧搖頭失笑:「後來終於見到你了。那時候我覺得你這人吧,夠狠,尤其是對自己夠狠。而一個對自己夠狠的人在對待別人的時候就要加一個『更』字。我那時候就想,要是我退了,露出一個不中用的樣子,你說不定轉眼就會把我當成一顆廢子……」 

  陳望言這回沒有說話,只是拿起一支朝陽釵鳳掛珠釵給幫風寧插上,固定髮髻。聽著風寧繼續的往下說著。 

  「我曾經聽人說過,向你們這樣有本事、靠自己起家的人都有一個習慣,對待途中的風景不會在意,就算是那風景里有人正死命的蹦躂,也只是讓那人自己蹦躂,能有個成績是最好的,畢竟以後說不定還能成為朋友。要是那人最終是個小丑也不要緊,完成了自己的大事後順手抹了就是!」 

  陳望言笑道:「所以你才會以退為進的表現的那麼的強勢,像是一點也不怕我?」 

  「嗯。那時候你性格古怪強硬,我想出來的主意哪怕是大哥那時候對我也是刮目相看,可是你的態度卻是有些無所謂,我那時候就知道你一定是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那時候覺得你然有點不盡人情,但是我卻還是願意跟你在一起的。畢竟那麼驕傲的人要是能成為盟友的話,會是最可靠的。」 

  陳望言皺眉心道:難道風兒喜歡那個時候的我?嗯,我那個時候是什麼樣子呢?陳望言一邊想一邊將臉上柔和的線條綳得筆直,努力的做出一副嚴肅冰冷的模樣。可是對這心上人做這樣的表情實在是難度太大了一點,陳望言努力了半天不得不放棄了。 

  揉揉臉頰問道:「那現在呢?」 

  風寧被陳望言怪模怪樣的動作逗得笑個不停:「我不是說了嗎?你現在是越來越有人氣了。以前的你適合做盟友,現在的你適合一起過日子。」 

  雖然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陳望言在聽到風寧說現在的自己適合一起過日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內心雀躍起來,一邊唾棄鄙視自己太容易滿足,一邊卻溫柔的說:「好了。我們往前邊去吧。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風寧笑道:「嗯,那走吧。」 

  七月的京城氣溫之高讓人難以想象,知道風寧怕熱陳望言早在半月以前就吩咐了午餐不用在前頭廳里擺放,直接擺在荷花池旁邊的涼亭裡面就是。 

  陳望言帶著風寧直接就往荷花池邊上行去。 

  風寧一路上總是忍不住偷偷的打量著陳望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陳望言對她的態度十分的奇怪,已經偏離了剛成親那會兒說的只談生存不談其他的方針有點遠了。 

  尤其是她本來以為陳望言說的替他描眉梳頭只是一句笑話,卻沒有想到,這人卻是完全的記在心裡,一一付諸行的! 

  這丫的不會是看上自己的吧? 

  偶爾閑著的時候,風寧也忍不住很異想天開的想著。但是很快的就又否定了這樣的想法。因為風寧雖然是想盡辦法免了偏院裡面鶯鶯燕燕在自己面前礙眼,但是不代表她就沒有去了解過那批女人。 

  無一不是容顏秀美身段窈窕,說話細聲細氣,舉止像是尺子量度過的一樣優美。跟她是完全不同的類型!風寧不相信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一個王爺對女人的欣賞就能寒帶轉到熱帶。因此這偶爾出現的念頭就這樣不留一點痕迹的消失了。 

  兩人靜靜地用飯,陳望言在心裡想著用什麼辦法將面前這個遲鈍的小笨蛋給點醒來,而風寧卻在思考著消息已經透露出去了,接下來要做什麼?13acv。 

  宮裡,皇帝陳明旭跟嫻貴妃也在商量接下來在宮中祭祖的時候怎麼安排。涉及到內宮宮物就不是陳望熙能聽的了,沒有辦法只能識相的告退,陳明旭也不阻攔他。笑著看他離開后才對著嫻貴妃說:「愛妃啊,不知不覺已經是七月了。眼看就該祭祖了,愛妃心中可是已經有了計較?」 

  嫻貴妃聽到問起了正事,也只能將陳明旭今天的反常暫時的放下,溫柔的笑著說:「往年祭祖都是在坤寧宮的,這次自然也是這樣?」 

  陳明旭笑道:「當然!」說著端起茶盞來抿了一口道,「還是在坤寧宮。」說著就不再開口只拿著眼睛看著嫻貴妃,像是在等著嫻貴妃自己開口。 

  嫻貴妃手裡的平帕子一緊只得道:「皇上,臣妾有罪。」 

  陳明旭一挑劍眉故作不解的問:「愛妃何罪之有?」 

  嫻貴妃心裡磨牙嘴上卻說:「臣妾而今總理宮務,這祭祖的事情,內宮本來應該是臣妾主持時時精心,才不負了皇上信託之恩。只是這一年來臣妾身子時常犯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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