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3
倒是巴巴兒的又想起我來了!當時出主意奪我京畿營兵權、羞辱我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遭!」
吳氏不安的問:「兩淮鹽運的案子要是翻出來,會不會對爺不利?爺已經……要是再出點什麼錯……」
陳望言打斷她的話道:「再怎麼著?爺的臉已經被踩進泥里了。只差那一杯毒酒了!」
吳氏聽陳青岩說的絕望,差點沒忍住哭出聲來。
陳青岩抬手似乎是想安慰她,但是還是放下來,反而背過身子囑咐道:「你記得,以後除了太子府跟吳王府別的府里不管是誰問你什麼都說不知道,不管是誰求你什麼都不要答應。以後多跟太子妃親近親近。大哥容人之量還是有的。」
吳氏不解的問:「那你還……」
陳青岩這回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來了:「我本來以為太子是沒有希望了。要是太子倒了,我爭不出來,將來占著長子的位子,又領著大軍,誰能容的下我?我是不得不爭,不得不爭啊!」
說道這裡又冷笑道:「現在既然爭不了了,那就只能是死保著我那大哥了。就算最後還是得死,至少你跟鴻兒不會有事……」
吳氏聽著話語氣不祥,竟然像是在交代後事了。終於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想了一下又道:「你且別哭,聽我說。這事你不要管了,讓岳父也不要插手。安穩的在大同駐紮,皇父且不會動到他們身上。記得讓岳丈大人不要回京,千萬別回京。至於這事兒皇父屬意誰就誰好了。讓他們查!反正我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了。上次讓他們看我的笑話,這回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也該讓我看看他們的笑話了!」
見吳氏還是抽抽噎噎的哭的厲害,終於不忍,走過去幫吳氏擦凈了淚水,勉強忍住激動的心情道:「好了,你去吧。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吳氏知道陳青岩這是下定決心了。陳氏的男兒都偏執倔強的厲害,一但決定的事情從來是九頭牛都拉不回的,只好遮著紅腫的眼睛出去了。
跟陳青岩破罐破摔不同,因為嫻貴妃復寵又開始風光起來的陳望熙卻被陳明旭的舉動弄的煩躁不安,實在是不懂自己這皇父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又把陳青楪抬舉起來了!
但是他一向是體貼皇父心意的好兒子,心裡再多的不滿面上卻輕易的不會露出一分來。
跟他的隱忍比起來,即將十七歲的六皇子陳青臻就沒有這樣的定力了。
此時正在五皇子府上的書房裡瘋狂的轉著磨:「真是的,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一邊轉磨一邊看向陳望熙,見陳望熙仍然是坐在書案邊閉目養神的樣子,急的不行,大聲的問:「五哥,你也說句話啊!你說老爺子到底是在想什麼?老三那個迂腐的文人有什麼好?老爺子抬舉他做什麼!除了會掉書袋還會什麼?你說老爺子是不是糊塗……」
「住口!」一直閉著眼睛想事的陳望熙聽陳青臻越說越不像話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陳青臻的話:「這話也是你應該說的?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口無遮攔,遲早有一天會給你自己招來麻煩!」
陳青臻被陳望熙這麼一吼,心裡多少是有點不舒服,但是聽陳望熙口口聲聲都是在為自己著想,又把心裡那點不自在給去掉了,低著頭委屈的說:「弟弟知道,弟弟這不是在為五哥不平嗎?而且,弟弟也只在五哥面前這麼說罷了,在別人面前我才不會這樣!」
陳望熙聽陳青臻這麼一番肺腑之言,心下也感覺的舒暢。這段時間他明顯感覺到兄弟們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甚至是一直跟他攻守同盟的陳青楪似乎也有點變了,只有這個六弟還是一日既往的為自己著想,為自己不平。因此他心裡還是很看重這個六弟的,這時見陳青臻聽勸,心裡也安心了一點。
不知不覺的就把嫻貴妃要他提防的話語扔到了腦後頭。
陳青臻雖然是聽勸不在發怨言,但是仍然是安靜不下來:「五哥,你好歹也拿出一個章程來啊!三哥已經變了。要是我們的人落到他手裡,不知道要翻出多少事來,老爺子那裡……」
陳望熙本來勉強穩住的臉色聽到這裡終於是有點變了,一咬牙道:「老爺子看樣子是一定要抬舉三哥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陳青臻性子自來就急,聽到這裡忍不住打斷道:「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是等死吧!」13acv。
陳望熙見陳青臻急躁的樣子安撫的笑了一下:「你也別急,我們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樣的案子一個大理寺卿是審不下來的,而且畢竟已經過了兩年,多少的事情都是要重頭查起。大理寺卿是定下來了,但是副審觀審還是可以安排的。我這裡東起還是可以插進去的。」
陳青臻這才稍微的安定了下來,道:「那好。我去跟母妃商量,探探路。五哥這邊也抓緊點,最好不要讓老四插手!那就是一根攪屎棍子,哪裡有他都不是見好事!」
聽到陳望言的名字,陳望熙的臉色又陰沉下來,拉住要走的陳青臻道:「你慢著!另外你也跟你的人打個招呼,要他們最近都老實一點,萬一……防不住老四也加進來了,也好有個準備!讓他們把事情都往太子身上推!想來這總應該不難吧!」
陳青臻聽得大笑,拍著巴掌說:「這招好!太子貪財好色的名聲早就已經有了。前兒母妃還跟我說起聽到官員內眷說太子的門人數年前就在江南斂財弄的很不是個樣子!」
陳望熙也笑了起來:「要是老四不參與是再好不過了。可是,皇父已經說了,等老四回京后刑部就交由老四暫代,只怕我們阻止不了他……」
陳青臻恨得牙直癢:「這攪屎棍,什麼時候開始哪裡都有他了?早知道這樣,當初……」
當初什麼,陳青臻沒有說,陳望熙也沒有留意。因為他也在悔不當初!
被形容成攪屎棍的陳望言在密室里猛地打了幾個噴嚏,惹來風寧關心的眼神。
「怎麼?不會是感冒了吧?叫你逞能!」
嘴裡雖然是埋怨不已,但是風寧還是體貼的從陳望言的懷中站起來,給他倒了一杯滾燙的熱水,看著陳望言捧在手中慢慢的啜飲才提議道:「天色不早了,這密室也有點冷,不如我們去園子里吧。現在這時辰那裡正是舒適的時候。」
陳望言被這麼一提也就想起了那一鍋折騰了一下午的狗肉,頓時道:「好啊。」說著轉向陳青轅邀請道:「大哥,今日風兒親自動手做了狗肉火鍋,大哥一起嘗嘗?雖然不是什麼上高台盤的東西,但是大哥用慣了陽春白雪,下里巴人也能換換口味。」
陳青轅聽他比喻的有趣,也三分興緻成了五分,當下從善如流。
三人出了密室直到花園,就看見蘇平仍然在那裡靜止的炮製狗肉頓時就樂了。
當下,風寧指揮者多多的倒進煮狗肉的湯重新用燒紅的木炭燒開,加入早已經準備好的精鹽、味精、紹酒調味,想了一下,放了一把辣椒,等湯鍋開了以後將盤子里碼好的狗肉去了大約四五斤放進火鍋,頓時濃香四溢,饞的直流口水。
酒已經擺上,三人席地而坐大快朵頤起來。
陳望言又「修養」了幾天才在劉瑾宣旨的情況下「奉召」好了起來。
「王爺,跟雜家走吧。」劉瑾宣讀完聖旨后對著接旨完畢的陳望言溫聲說。
陳望言點了下頭,道:「等本王換件衣服再說。」
是兒了時望。劉瑾聞言笑道:「這是自然的。」
陳望言對風寧點了下頭,進入了內侍。
風寧明旨小玉上茶,一邊問道:「劉公公可知皇父為何宣召王爺?」
劉瑾端著茶並不喝,一邊用空閑的左手捏了一下剛才小玉趁著上茶的機會塞進去的荷包,聽懂風寧的問話后連表情都沒有變化還是那麼恭敬溫和,慢慢的道:「這個老奴倒也不知。」
荷包癟癟的根本就捏不出什麼東西,但是劉瑾卻還是很高興,這也是舊例了,要是鼓鼓囊囊的話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但是要是想現在這樣薄薄的捏不出什麼來,這就有點意思了。像他們這樣的人什麼都是空的,唯有銀錢傍身才是實在的,因此慢慢的也就是這麼一點兒愛好了。
風寧見狀也不失望,只是又問道:「皇父心情可好?」
劉瑾低眉順眼的說:「萬歲爺最近有些憂愁,不過今日看上去比往日要好一點點。」
風寧眼睛轉了一下,知道只怕是打聽不出什麼了。這時房裡傳來腳步聲,風寧知道陳望言出來了,轉頭看過去。
果然,只間陳望言一身四爪團龍的親王服飾左邊跟著宇文廷右邊跟著蘇勝,龍行虎步的走了過來。
「爺。」風寧輕輕的喊了一聲。在外人面全她還是很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