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謊1
土默校尉帶過來滅火的250連風寧的面都沒有見到就已經去見了閻王爺了,估計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樣的結果吧?
「王妃,箭矢已經不多了。屬下只剩下三支了,要是蠻子再增兵的話……」
風寧一揮手打斷了宇文廷的話,道:「那就要看宇文侍衛的刀是不是還夠利落了!」說著一指前面已經沒有了主人的戰馬,「上馬吧!」
七十餘人一起翻身上馬,迎著喊殺聲傳來的地方賓士而去。
半路上上卻遇到校尉也舒克帶領的土默人。
也舒克見到風寧一身的族人打扮以為是前去救火的自己人,頓時問道:「前方戰況如何了?」
風寧眼神一轉沒有說話,虎子是這些人里軍械最高的一人,聽到也舒克的問題下馬行禮道:「將軍!賊人頑固,屬下……屬下……」
也舒克大怒,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虎子忽然一躍而起,身子還沒有從空中落下,彎刀卻已經到了也舒克的脖子上!
立刻就將也舒克的頭顱完整的砍了下來!
這場驚變讓隨著也舒克而來的兵士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風寧又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頓時一聲令下帶頭衝殺了起來!
等得那些人反應過來以後,風寧領著人已經沖了一個來回!
「殺,一個不留!」風寧冷聲命令著。
宇文廷臉上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彎刀橫砍豎劈一時間殘肢斷臂漫天亂揮!
等天光大亮的時候陳望言已經感覺有些疲憊了,跨下的戰馬因為地上屍體太多找不到落腳的地方騰挪之際也遠不如開始的靈活,回頭看過去,見鐵文成也差不多是這樣的情況,心中一聲嘆息,感覺沉重了起來。
鐵文成卻是累極了,這般的衝殺,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殺了多少的敵將。剛開始殺死土默一個將軍的時候他還會大聲的歡呼幾聲,現在卻沒有那樣的力氣了。跟著出來的兩千弟兄也銳減了一半。剩下的身形也已經顯得遲鈍。他知道自己這回怕是要栽在這裡了。
望著仍然掉在最後隨時在陣型出現問題的時候替補的龍騎衛也開始挂彩,鐵文成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他隱隱的明白,要不是自己等人不習慣這樣的沖陣只怕不會只有這樣的戰果。想想幾天前訓練陣型的時候自己還滿腔的怨言,現在是真的後悔了呀!
「戰場分神!你想死了不成!」陳望言一聲怒吼,隨即一轉馬頭貼近鐵文成的右邊,將一個想沾鐵文成便宜的土默蠻子刀劈成了兩半!
鐵文成回過神來,自動的替補道陳望言剛才的位置上補上因為陳望言移動的出現的破綻。這才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問:「王爺怎麼連兵器都換了?」
陳望言一邊殺敵一邊笑:「畫戟過長恐會影響陣型。」
田不悔這時也道:「王爺,不如您領著龍騎衛突圍吧,我跟老鐵為您斷後!」
陳望言大怒:「少胡說!能生就一起走,不然戰死又有何妨!」
田不悔還要在勸,鐵文成卻已經忍著悲痛在大聲的贊好了!
這時累了一晚的冒頓終於是緩過勁兒來了,也看出這樣的方式代價之大不說,戰力也根本發揮不出來,換過身邊跟著的幾員大將讓他們去整理外圍的兵馬準備重新排成陣型,用最強的戰力徹底滅了這個英勇而又讓他感覺到恥辱的王爺!
一時間金鼓齊鳴,土默的包圍圈隱隱有鬆動的感覺。陳望言一點也沒有因為明顯稀疏的包圍而感到輕聲,反而表情更加的凝重了。
必伽聽著韻律獨特的金鼓響起一揮令旗,還沒有卷進戰鬥的部隊才是沿著有些稀疏的地方後退。
陳望言有心想在糾纏上去,但是看了一眼身後已經累得氣息不穩的江湖人輕輕的搖搖頭,鋼刀一壓,帶著人且戰且退直到兩邊人馬分開為止。
包圍圈仍然是包圍圈,但是卻不再跟剛才一樣絞殺在一起完全分不清敵我了!
鐵文成勉力坐直身子喘息不已,一雙眼睛不甘的看著前面同樣坐在馬上一臉血污的必伽。
猛地,土默營中一聲大喝綿延不絕的傳來,隨即就見包圍圈兩邊分開,已經恢復了精神的冒頓重新的站了出來。不過這次他可是學乖了不少,身邊圍著近十名的親衛,想來是怕陳望言等人臨死反撲!
這回他站的可就離陳望言要近的了許多,也就是三四十步的樣子,策馬疾馳的話,幾個呼吸就能到達!
陳望言看了一眼冒頓身邊盔甲鮮明精神奕奕的將軍打扮的敵將,再看一眼自己身後疲累不堪的人,心裡感嘆了一聲:真箇是風水輪流轉啊!
忽然陳望言臉色一變目光陰鷙的看著冒頓身邊一個黑巾蒙面文士打扮的人物。
「你是中原人?」
魯先生身上一寒,被這威嚴的喝問嚇得幾乎要站立不穩。但隨即一種羞恥的感覺湧上心頭,心道不過是將死之人而已,我怕他作甚!想必不可一世的回答:「是又如何?」
陳望言冷笑:「既然是中原人,為何跟外族站在一起?不怕羞辱了祖宗嗎!」
魯先生面巾底下的老臉紅了一紅,陳氏王朝一向以身為陳朝子孫為榮,中原人如果有誰家的子孫幫著外族欺負自己的族人定然會遭致所有人的唾棄,連父母子女都無法抬起頭來。甚至連祖宗也要遭人詬病!
也因此他雖然投靠了土默屢屢為必伽、冒頓出謀劃策卻從來不敢楊明!甚至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在別人面前提起。
雖然心中羞惱嘴上卻一點都不肯認輸:「自古良禽擇木而息,賢臣擇主而事。大汗乃是大德之人,我投靠大汗有何不可?」
冒頓聽得心裡高興,他雖然中原話說的不利落但是聽還是沒有問題的,就算是心中鄙視魯先生的人品聽到他誇讚自己「有德」還是忍不住心裡高興!
鐵文成脾氣爆裂,聽到這人這麼不要臉頓時就忍不住了,破口大罵起來:「放你娘的屁!你擇主都他娘的擇到禽獸身上去了嗎?你老子怎麼沒有在生你的時候一把浸死在尿桶里!丟人現眼的東西!」
默尉連寧增。田不悔也大聲贊同鐵文成的話。
魯先生勃然大怒:「死到臨頭還敢如此無禮!左右,快射箭,射死他們,射死他們!」
必伽斜眼看了一眼暴跳的魯先生,輕輕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土默人最敬佩的就是英勇,哪怕是敵對的英雄。不管陳望言跟他們之間是怎麼樣的不共戴天,但是陳望言今晚以一當十甚至且對手下人不離不棄的的表現已經贏得了他們的尊敬。因此亂箭射殺這麼一個英雄的王爺他是不會下這個命令的!
就算是大汗,也不會下這麼一個命令的!13acv。
這個命令一下,在軍隊的威望就會瞬間降到一個極點!
對英雄的尊敬就是對自己的尊敬!更何況……
必伽看了一眼地上堆積如山的屍體——那些幾乎都是自己人的啊!再看看士卒們臉上的的驚懼惶恐之色,他們需要光明正大的斬殺這群人才能恢復以往的勇武!要是亂箭射死這個王爺跟他的護衛一輪箭矢就足夠了。但是卻為給自己這些驍勇善戰的戰士留下陳朝的將軍不敗的陰影!
草原部落一旦失了勇武之心,離被吞滅就不遠了!
因此魯先生雖然上串下跳吼得聲嘶力竭但是卻沒有一人願意搭理他,甚至幾個伯長還用不屑的眼神看著他!
陳望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聲道:「報出你的姓氏。本王回朝後將親自問候你的家人,看看他們是如何教養兒孫的!」
這就是要滅族的意思了!
魯先生雖然明明知道陳望言不可能逃出生天,但是還是感覺心中陣陣發寒,色厲內荏的說:「陳望言,你得意什麼!你以為還會有人來救你嗎?哈哈!好叫你知道,這薊州上下根本就不知道被包圍的是你!你會死在這裡!一定會的!」說著又看向必伽,道:「大將軍,射箭啊,為什麼不下令射箭?你忘記一夜七次被這人在大營中七進七出的恥辱了嗎?!」
冒頓臉色發黑!
必伽本來就黑的臉膛甚至隱隱的冒出了紫色的光暈,可見是被魯先生這一句話直接給戳到了肺管子上了!
陳望言懶得看他們演戲,問道:「大汗,這人姓什麼?」
魯先生大驚,正要阻止,莫頓已經很無所謂的說出了口:「他姓魯!」
魯先生心如死灰,不可置信的看著冒頓。冒頓不屑的回看了他一眼,才繼續對著陳望言說:「至於名字,他沒有說本汗也不知道。本汗滿足了你一個願望,你是不是也該滿足本汗的願望?」
陳望言一邊盤算了風寧這支奇兵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一邊道:「你說。」
冒頓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像是要問一個驚天的秘密一樣,連聲音都有點顫抖了:「你說的論語,是真的還是假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