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難4

  顧不得計較屋子裡的擺設的陳舊,就連那有點潮濕氣味的被子蓋在身上也擋不住睡意撲來,沒有多久就睡了過去。 

  快兩點的時候,宇文廷睜開了眼,招呼了幾名精神還好的侍衛偷偷的出了客棧。 

  晚間風寧終於醒過神來,將備用的盔甲穿上開了房間的窗戶坐在桌邊捧著剛剛燒開的白水有以下沒一下的抿著有點心神不寧的等待消息。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一壺水開了涼涼了再開的倒騰了三四回宇文廷才一身血腥氣的回來了。 

  「如何?」風寧阻止了宇文廷的虛禮急忙的問。 

  宇文廷也不矯情,直接回答:「不太妙,土城根本就不是一個可以守的地方,要不是那些蠻子有了顧忌不敢大肆進攻只怕早就玄乎了。屬下潛到帥帳的時候,見一個首領打扮的人在問東西是不是到了,不知道是指的什麼東西,不過聽得那人說話的口氣不太好,像是不耐煩等下去了。」 

  風寧立刻就明白,只怕是陳望言借口論語不在身上,但是又只有他才知道論語在哪裡,許是定了一個時間,保證論語會在那一天送到,而圍困他們的人以為陳望言飛鴿傳書是借搬救兵的名義讓人偷偷將論語給帶到土城,那些外族蠻子這才會拖到現在還沒有攻城。 

  而這期限只怕就是這幾天了。 

  「你呢?要是本宮想突擊進去跟王爺匯合,你可還有一戰之力嗎?」 

  宇文廷大喜,做挺胸狀道:「屬下無礙!」 

  風寧點頭又問:「你既然說是摸到了帥帳,那麼可有留心他們兵馬的布置嗎?可知道糧草在何方嗎?」 

  宇文廷馬上掏出一張簡陋的圖紙,上前幾步道:「娘娘請看,這是屬下跟幾個弟兄現場畫下來的。」 

  風寧站起身來,身體前傾幾乎是趴在了桌子上面仔細看過去,之間帳篷挨著帳篷,大大小小一時間也數不清有多少,看樣子若果排除了空城計的話少說也有十來萬人,從懷柔前往土城的必經之路上星星點點的表示著斥候跟林立的士兵。 

  「守得還真是夠嚴實的,不過你是怎麼過去的?居然沒有一人發現!」 

  宇文廷有些羞愧的說:「是屬下運氣好,路上遇到幾個落單的蠻子,屬下拔下他們的盔甲混過去的。」 

  風寧聽他說的簡單心裡卻明白這過程中會是如何的驚心動魄。半響道:「如此,我們做兩手準備,本宮此次帶來的人也就是四十餘而已,要是運氣好,能跟你們一樣混過去那是最好不過的,要是不行,就將論語交給他們,當然只有一半,到時候就說下半部得見到王爺再說。」 

  宇文廷知道風寧的意思是拖延時間,拖到程開虎的京畿營到來。想了一下也明白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只是…… 

  「王妃,這主意固然是好,可是,這論語……從哪裡找去?」 

  「這簡單。論語嘛,本宮小的時候也是讀過的,默寫一半就是了。」 

  宇文廷不解道:「可是,這論語跟王爺說的論語能一樣嗎?」 

  風寧神秘的說:「自然是不一樣的,可是難道那需要論語的人就見過那論語的樣子嗎?到時候我在上面零零碎碎的添上些誰也不懂的東西就說是暗語,解開了暗語就能得到秘密……嗯,論語還是寫全一點,到時候就說解密的方法只有王爺知道……嗯,這倒是比我剛才說的做法要穩妥一些!」 

  宇文廷有點張口結舌,這才知道這聽得奇妙難得的方法居然是自家小王妃臨時起意的,而且還在修正當中,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稱讚王妃急智還是要擔心跟著這麼一個一會一個主意的主子腦袋會不穩當! 

  風寧可不管她在想些什麼,鋪開文房四寶就默寫起來。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這句話宇文廷熟悉的狠,從小背到大,想不熟悉都不行啊。可是這符號後面用小了幾號的字體寫的翼貳叄仟佰等等是什麼意思? 

  接著往下看,都是如此,有的是按著數字的順序寫的,但是更多是是些亂七八糟根本就沒有看不出是什麼含義的數字加上時辰年月的混搭。 

  該寫批語、註釋的地方絕對是幾句不知道從那幾篇文章里摘抄出來的詩詞,兵書戰冊上的有,古詩詞上的也有。有自己看見過的也有跟本是聽都沒有聽到過的! 

  而這些被胡亂填上去的東西只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跟那一句子曰絕對是沒有半點的關聯。哪怕是牽強附會的關係也沒有! 

  如此大概炮製了三則便停下了筆。 

  宇文廷又不解了:「王妃不是說是全篇嗎?」 

  風寧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本宮忽然想起來論語六年不曾見到天日,又事關朝廷安穩,要是王爺能憑著一封飛鴿傳書就拿來全篇,只怕反而會讓人起疑。嗯還是這樣就好,到時候就說是上次去山東查察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 

  宇文廷嘴角一抽,沒有反駁,因為要是有人告訴自己他能憑一封飛鴿傳書就弄來全套論語的話,自己也會不信的。反而第一時間就會懷疑這東西總是假的!可是要是這麼奇奇怪怪的兩三則的話難免就會先入為主的認為寶物難求,有一部分就已經是堯信了。反而會認為這就是真的! 

  只是方才王妃不是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默寫跟添加廢話里嗎?什麼時候分神去想的這些了?難道王妃居然能一心多用不成!這麼想著目光愈發的高山仰止起來。連問話也小心了不少。 

  「可是王妃,這些奇怪的數字是什麼?」 

  「啊?你是說著個壹貳叄肆還是丁卯寅丑?」風寧一邊揉著酸疼的手腕反問,心裡還在盤算著在論語上面還有什麼漏洞。 

  宇文廷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問道:「屬下愚笨,一個都不了解。」 

  風寧咧嘴,道:「無妨,本宮也不了解。不過,你可以把數字看成銀兩,可以想象成是戶部丟失的庫銀,那麼丁卯寅丑就是丟失與轉運的時間。當然如果你比較對官員的骯髒感興趣,那麼數字可以想象成往來賄賂的數目、貪贓枉法的鐵證。」 

  喝了口水接著說:「丁卯寅丑可以是某某年某某科的進士或者賄賂貪贓的時間。當然,如果還有牽涉到賣-國通敵的骯髒交易的話,又是另外一套的說法了。到時候我們就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由著他們自由發揮就成了。」13acv。 

  宇文廷汗毛倒豎,想想加入自己心裡有鬼見到這麼一本隱隱有所指,偏偏一時間看不懂的論語,只怕是要魂飛魄散的! 

  風寧敲著桌子說道:「我們正好可以憑藉需要這論語的人的反應判斷他是其中的哪一種。不過……本宮估計是第三種。」 

  宇文廷心情沉重,不說話了。 

  不計設舊好。風寧將新鮮出爐的論語就著火爐小心的烘乾隨便一轉往袖子里一塞,這樣粗暴的對待看得宇文廷臉上肌肉一陣亂顫:「這樣的東西,不是要好好的對待嗎?就這麼的亂塞未免太不重視是不是也會引起懷疑?」 

  風寧道:「憨了不是?也就是一本論語而已,你我都不知道這裡面的數字是什麼意思,在本宮眼中,這就應該是一個有辱斯文的人胡亂的塗鴉后的廢品,要不是時間緊本宮甚至想做的在像一些,然後撕掉幾章,最好是撕的亂七八糟有一半沒一半。這樣才能顯得出這東西是無意中得到的。不然那需要論語的東西一定會懷疑你我看得懂這東西……」 

  宇文廷想了半天才說:「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風寧讚歎:「開竅了。」 

  說完就出了門。跟著的四十餘人早就在宇文廷回來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這是見到風寧頂盔戴甲的出來立刻就明白出發的時間到了,頓時一個個興奮的像是空了幾個月又被灌下了三斤春藥的惡狼! 

  老闆被這些盔甲鮮亮的人嚇得直接縮在房間里,連偷看都不敢。 

  風寧將那張簡陋的地圖擺在大家中間,輕聲卻堅定的說:「諸位都看到了,這帳篷包圍中那個幾乎看不到的點就是土城!十萬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土城都會被淹死在裡面。因此必須讓這些外族蠻子亂起來!」 

  立刻就有人介面道:「王妃,燒了他們的糧草如何?十萬人炸營一定十分的可觀!」 

  有人嘲笑道:「就我們幾個人就算是燒光了他們的糧草,除了激起他們的士氣跟仇恨只怕沒有辦法讓他們炸營的。因為他們可以退回去補給,或者直接攻進懷柔。」 

  風寧輕聲的笑了一陣,才道:「那就要看你們王爺的本事了。你們大概都不記得土城裡或者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了吧?那可是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武林人物,如果王爺能收服那些人,組成一支隊伍,不比幾萬精兵好使嗎?至於進攻懷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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