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探病

  老爸的笑容使得孫老師似乎更加緊張了，他趁著現在沒有人再抓他衣領的機會，往後退了退，但臉上也擺出了笑容，不過，比哭還難看。【&】 

  「哈哈，」老爸打了哈哈，然後往前一步，拍了拍孫老師的肩膀，我看到孫老師一哆嗦，接著身子一矮，嘴裡還說著：「建軍，別······要冷靜！」 

  但老爸接著就沒有了什麼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對孫老師說：「老孫，幹嘛呀，多大點兒事啊，不就是個孩子打架嗎，很正常啊，我上學的時候不也總打架嗎，沒事兒，學校那麼多孩子呢，哪能管得過來呀，沒事兒，我都理解！」 

  老爸的話，把我們所有人都說了一愣，我趙叔聽了，還過來對我爸說了一句：「哥，這就算······」 

  但我老爸對著趙叔一擺手，阻止了趙叔繼續說話，又對孫老師說：「那啥，我兒子是不是就個輕微腦震蕩，沒別的啥事兒吧？」 

  孫老師愣愣的點了點頭說：「是，沒別的什麼毛病了！」 

  「嗯，那行，麻煩你了啊，你看要是沒事，你就回去吧，你個大主任，肯定挺忙的！」老爸跟孫老師說話的語氣還挺客氣的。 

  「好好好，建軍，你能理解學校就好，你可真比小的時候懂事多了！」此時的孫老師見我爸似乎真的沒有太生氣的樣子，終於把腰板挺了挺。 

  「曹尼瑪，你說誰不懂事了！」趙叔在這個時候，又罵了一句，孫老師的腰又彎了下去。 

  「沒事兒，回去吧，我兒子就交給我了！」老爸在瞪了一眼趙叔后，又對孫老師說。 

  孫老師一聽趕緊點著頭跟我爸打了一聲招呼就走向了門口，不過他在到了門口以後，突然又轉過身來對我爸說：「那個，建軍啊，孩子們這次打架的事兒鬧得挺大，我覺得學校肯定會要嚴肅處理的，估計得請孩子們的家長去一趟學校，我先跟你說一聲，你看······」 

  「行，肯定去！」我爸笑著點頭說。 

  「尼瑪勒戈壁，給你臉了吧，去尼瑪······」孫老師說完這句話，趙叔是跟我老爸同時說的話，但意思截然相反，不過我趙叔還沒說完呢，孫老師瞬間便消失在了門口。 

  「挨打了？」老爸來到了我的病床前，我偷著觀察老爸的表情，但他面無表情，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小輝沒事吧？」趙叔也過來了，笑著摸了摸我的頭，但他的手太粗，把我摸的一咧嘴。 

  「嗯。」 

  這一聲，既回答了老爸，也應付了趙叔。 

  「咋回事兒，跟爸說說！」我爸還真與眾不同，不說關心我的傷勢，先問我事情的經過，要不，我咋懷疑我不是老爸親生的呢。 

  我於是把十一中的眾牲口找到九中跟我們打架，而我們八兄弟又是如何奮起反抗，然後在我以騷擾戰使得對手分出了大部分戰鬥力對付我，使之爭取到了時間，讓吳家廣和丁爽等人可以順利出城營救，最終以我一人被板成了的微弱損失，使之取得了勝利的全過程告訴了老爸和趙叔。 

  等我說完以後，老爸和趙叔聽了居然都是哈哈的笑了起來，這讓我很是不可以理解。 

  「行，我兒子會打架了，這次受傷沒關係，你是為了你們的小哥們受的傷，雖敗猶榮！」老爸咧著嘴居然還誇獎了我，我的心裡安定了下來，看來老爸不會再打我屁股了。 

  「小輝呀，叔總跟你說吧，叫你沒事跟叔練練拳，這樣你也不會受傷了，不過，你小子不錯，已經有你老子的幾分風采了！」趙叔也樂呵呵的說。 

  「這才對嘛，這才像個爺們呢，」老爸對我說完，又回頭看著趙叔，笑著說：「是不是我的種兒，我的種兒是不是不能孬了？」 

  「那是，那是，哥，這才是你兒子呢嗎，你讓小輝到九中上學就對了，原來那七中肯定不行，再待下去，孩子就廢了！」趙叔笑著跟我老爸說，我感覺我就是那可以廢物再利用的破爛兒，而我老爸和趙叔就是收破爛兒的。 

  「兒子······」正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尖叫，響遍了整個醫院，我看到在我視力範圍內所有的人都嘴角直抽抽，有要捂耳朵的意思，我老媽終於閃亮登場了，難怪我的嗓子這麼有穿透力，原來是遺傳自我老媽。 

  老媽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跑到了我的跟前，然後就餓虎撲食一般的把我抱住了，隨後，就是扒拉著我的腦袋左看右看，臉色被焦急擔心和不安所佔據，嘴裡還不停的說著：「咋了，快給媽看看，打哪兒了這是，兒子，你可別嚇媽，你可不能出事兒，你要出事了，媽可怎麼活······」 

  我此時被老媽擺弄的是不厭其煩，沒辦法，我早已經覺得自己是個大人了，是個男人了，畢竟我都有過遺精了，所以，作為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的母親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還把我當成一個小貓般去呵護呢，這太丟人了！ 

  所以，我趕緊掙脫了老媽，嘴裡極不情願的說：「媽，你幹什麼呀，我沒事兒，好好的呢！」其實我的心裡是很感動的，畢竟世上只有媽媽好，無論什麼人都不可能取代自己的母親，真正關心疼愛自己的，只有自己的老媽。 

  「兒子，這是咋回事啊，怎麼好好的，就住院了呢，打架了？跟誰打得？肯定是被欺負了吧？你就是太老實了！」老媽鬆開了我以後，還在滔滔不絕，上下打量著我，那樣子，好像唯恐我身上會少了一個什麼零件似的。 

  「真沒事兒，媽，你看我這不是挺好嗎！」 

  「嫂子，小輝就是腦震蕩，不過是輕微的，沒大事兒！」趙叔這個時候說。 

  「哎呀，嚇死我了！」老媽終於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隨後，老媽突然杏眼圓瞪的看向了老爸：「王建軍，我跟你沒完！」 

  「呵呵，你看你，你這是幹啥呀，我又咋了？」老爸一見老媽這樣，那五大三粗的體格立刻就矮了一截，如同剛才的孫老師一般。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讓咱兒子調九中去，能出這事嗎，你······你氣死我了！」 

  「嫂子，要我說，這都是學校管理上的事兒，你也別太著急了，小輝也確實沒什麼大事兒！」趙叔這個時候趕緊說好話。 

  「哦，對了，咱兒子他們打架這個事兒，學校可能要請家長！」我爸這個時候對老媽說。 

  「請家長？」老媽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是怒容滿面：「不用他們請，我明天就去學校，找他們說道說道去，這孩子在學校里，怎麼就給打成這個樣子了，他們得負責！」 

  「媽，你幹嘛呀，跟學校沒關係，是別的學校的到我們學校來打得架！」我可不想讓我我媽去學校鬧去，總得給丁爽他媽一個面子不是。 

  「兒子，你不懂，就得給學校壓力，要不都不把學生當回事兒，行了，這事你別管，好好在醫院養著，明天我請假去學校！」 

  還能說什麼呢，老媽在我家裡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她決定了的事情，是不容更改的，晚上，是老媽在醫院裡陪的床。 

  第二天，老爸和趙叔來到醫院以後，老媽說到做到的去了九中。 

  就在老爸難得的為我削蘋果的時候，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陳偉他們都來了。 

  哥兒八個在醫院裡大呼小叫的找尋到了我的病房，隨後嘻嘻哈哈的就走了進來，但沒有一個帶東西的，尼瑪，不知道看望病號要帶禮物嗎？ 

  陳偉他們進來后，先是老遠的一個個都叫了我一聲「九兒」，隨後，就都看到了我老爸和趙叔，在他們看到趙叔胳膊上的紋身後，就趕緊都表現的稍稍規矩了一些，挨個叫叔叔，畢竟都是些學生，看到趙叔這種紋了身的社會人，心裡都會有些害怕和敬仰。 

  老爸笑著看了看陳偉他們，因為他們也都身上臉上的多少有點兒傷，所以老爸就明白了，笑呵呵的說：「呦，你們就是跟小輝一起打架的那幾個小哥們吧？」 

  我爸一說話，陳偉趕緊笑著說：「對，叔叔，我們都是一個宿舍的，來看看九兒！」 

  「九兒？」我爸愣了一下。 

  「哦，叔叔，我們都是把兄弟，按歲數大小排的，王輝最小，所以我們都叫他九兒。」這個時候，胖墩兒站出來解釋說。 

  「嗯，有點兒意思，那你們小哥們就聊吧，我們出去抽根煙！」老爸說著就叫上趙叔往外走。 

  趙叔也笑著看了看陳偉他們說：「嗯，小哥兒幾個都不錯，有前途！」說著，就跟我爸出去了。 

  老爸和趙叔一出去，陳偉他們都呼了一口氣，這才一個個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向我圍了過來。 

  「我曹！九兒，跟你爸在一塊兒那個是你什麼人啊，有紋身嘿，牛逼人物吧，是不是老痞？」王新這個時候，第一個一臉好奇的問我，那哥兒幾個也都是趕緊看向我。 

  「哦，他是我趙叔，是我爸的兄弟，是不是老痞我還真不知道，他就是幫我爸看著我家旅館的。」我說。 

  「草！絕對是老痞，不然不會紋身，我一進來就感覺他不一樣，嚇得我大氣兒都不敢出了！」王尚飛又吐了口氣說。 

  陳偉他們都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也難怪，那個時候凡是看到紋身的多半都是混子，而且那紋身一般都是自己用針扎的，形象也不好看，不像現在，有專門紋身的機器，形象也都是五彩繽紛，好看的很，我們這些愛打架的學生都很崇拜這樣的老混子。 

  「九兒，你爸的兄弟看著都這麼牛逼，你爸該不會就是大玩鬧吧？」艾宏偉這個時候，皺著眉問我，但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眼裡有星星，是那種追星族看到了自己喜愛的明星的崇拜表情。 

  「這我真不知道，我爸從來沒說過，而且他也從不讓我問他的事兒！」我如實說道，但心裡不免有些得意，沒準我爸就是大玩鬧呢，找機會我得問問。 

  「對了，你們怎麼來了，不上學了，學校沒處理咱們？」我想到這個問題后，不由問道。 

  我一問完，他們就都嘿嘿的笑了，隨後，由胖墩兒說出了原因。 

  原來，在我送到醫院以後，陳偉他們幾十號人被押解回了學校，但這次打架的人太多，法不責眾，學校總不能把這麼多的學生都處理了吧，再說了，吳家廣他們都是義憤填膺的說是因為看到自己學校的學生被打了，才都衝出校園，為了保護本校學生不受欺負，維護校園和平才出手的，所以，學校也只能給予吳家廣他們警告后，便都讓各回各班了。 

  但是，陳偉我們和吳家廣他們的性質完全不同，我們是屬於主動招惹外校學生來本校打架的，所以學校給了我們停課等待處理的決定，並要我們所有的家長第二天來學校開家長會。 

  我老媽去的可真巧。 

  所以，陳偉他們今天都不用上課，而這正是他們所希望的，於是哥兒幾個就都來到了醫院，空著手看我來了。 

  「那吳家廣他們是怎麼知道咱們打架的呢？」我又問出了我的疑問。 

  「哦，是這麼回事，吳家廣這小子還真是不錯，可交，他因為那天下午有訓練，就沒上自習，不過他去訓練之前在廁所里拉屎，出來后就在樓道窗戶那看到了咱們打架，然後他就跑到你們班裡先去叫了孫海，接著又開始招呼人，就這麼著，在關鍵時候他們都出來了！」陳偉對我說。 

  我聽完了，其實還想問丁爽來著，因為丁爽沒有來醫院，但想想，她是肯定得上課的，又怕我提起丁爽會惹了艾宏偉不高興，所以就忍住了沒問，只是點著頭說：「嗯，吳家廣還真是不錯了，孫海這小子也可以。」 

  「沒錯，以後咱們都對他們好點兒，還有，我想過了，咱們再牛筆，再能打，也不過是一個小群體，跟別人一打架，人家人一多，咱肯定吃虧，所以我覺得，咱們得多拉攏拉攏咱學校的學生，做到以後再打架，可以一呼百應，比別人的人還多！」陳偉這個時候，做沉思狀的說道。 

  「沒錯，老大說的對，就好比咱跟初三的方可他們打架，要是咱人再多點兒，肯定能贏！」陳洋這個時候也點著頭說。 

  「我不管這些，要拉攏人，你們就拉，我現在就要找張雄浩，我非板成了他不可！」這個時候，艾宏偉狠獃獃的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