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住院
「哦,我沒事兒!」被丁爽的一推之下,我回過神來,不由對丁爽笑了笑說。【 |】
「曹尼瑪,小掃比!」也許是因為丁爽表現的過於強悍了,十一中的牲口們便不在把她當成一個弱不禁風的女生對待,一個牲口在丁爽的身後舉起了鋼管,但丁爽此時的注意力還都在我的身上。
不過,我此時的位置恰好是可以看到那人的動作的,這一見之下,我不由大急,當時的心裡真的什麼都沒有想,只是嘴裡喊了一聲:「小心!」便一把抱住了丁爽,然後奮力翻身,把丁爽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你干什······」丁爽好像臉紅了,但她馬上就意識到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要向她表白什麼,更不可能是耍流氓,事實上她的心裡早就應該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可以多想的時候,因為,那個牲口的鋼管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我的腦袋上。
「呃······」我只是悶哼了一聲,便軟軟的趴在了丁爽的身上,我沒有昏過去,只是覺得這個時候我已經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似乎那根鋼管具有某種魔力,打在我的腦袋上的同時也將我的力量瞬間帶走了,我被板成了!
「九哥······我曹尼瑪!」吳家廣這個時候也已經到了我們的身邊,他是直接拎了一個凳子就出來的,在看到我被板成了以後,一凳子砸在了那個牲口的身上,也不知道是吳家廣的力氣大,還是因為這凳子的質量不好,這凳子居然碎了。
而此時的我已經被丁爽翻過身來,平躺在地上,丁爽抱著我的上身,正使勁兒的搖著我,一個勁兒的問我「你怎麼了,你怎麼了」,聲音帶著些兒哭腔。
而我此時的目光卻在吳家廣砸碎的凳子上,我當時真的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就是覺得這樣躺著挺好,不想動,我在丁爽的搖晃下,看向了她,還對她笑了笑說:「吳家廣力氣真大,凳子都碎了,跟看武打片兒似的。」
這次丁爽真的以為我被打傻了,居然掉下了眼淚,對我說:「你到底怎麼了,你哪兒疼,你跟我說!」
我就笑著說:「我真的哪兒都不疼,我就是覺得沒勁兒······」隨後,我又把頭歪了歪,我看到此時我們九中的人已經跟這些十一中的打在一起了,那些十一中的本就已經有些被陳偉他們打得沒有還手之力了,這次再加上突然來了這麼多人,早就已經人心渙散,全無一絲戰鬥意志,都在邊抵抗邊後退著。
最後,我聽到張雄浩的聲音:「趕緊跑!」
我就盡量想要找到他,但我卻看到了艾宏偉,他站在遠處,手裡舉著凳子腿高聲的叫罵著:「我曹尼瑪,小筆,有本事你別跑!」
但我聽到遠遠的傳來了張雄浩的聲音:「曹尼瑪,找機會咱倆單練!」看來是已經跑遠了。
看艾宏偉意猶未盡的樣子,我心裡好生佩服,看來他應該是跟張雄浩打了一個平手,心裡還不服氣,估計他還會找張雄浩。
我還看到我們九中的所有學生還有要繼續追趕的意思,但陳偉喊了一句:「都別追了!」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在陳偉的帶領下向著我和丁爽走了過來。
我感到有些無地自容,因為我們哥兒幾個就我一個被板成了,其他的,都還好好的,而且他們都是笑容滿面的向著我走來的,我還能聽到王新很是雀躍的聲音:「今天打得真過癮!」
是呀,你們是打得過癮了,可我是被打得過癮了,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不過,陳偉他們並沒有因為我被板成了而取笑我,事實上,他們所有人都把我和丁爽圍在當中的時候,臉上都是關心的表情,這次是看來真的挺擔心我的。
只是,我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我是躺在丁爽的懷裡的,我不由看了看艾宏偉,我看到他一開始的表情也有關心的意思,但很快,他的表情就變的很怪異,有些愕然,又似乎帶著一些氣憤,不過最後變成了釋然和無奈。
他的表情太豐富了,我不知道他的心裡都在想些什麼,所幸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沒人去注意艾宏偉。
「九兒,你沒事兒吧?」陳偉也蹲了下來,把我從丁爽的懷裡接了過去,丁爽一開始有些不願意,因為我能感覺的到丁爽抱著我的手緊了一下,但很快,她還是鬆開了,我被陳偉扶著坐在了地上。
我其實也挺不願意離開丁爽的懷抱的,因為丁爽的身上很香,和沈悅的百合香味不同,是清爽的丁香花的味道,而且,我再次確認了一件事,丁爽的身子真的很軟。
而陳偉這個滿臉胡茬子的猥瑣大叔則完全相反,他的身上只有騷哄哄的汗臭和土腥味兒,還有,身上也硬邦邦的,扶著我的胳膊把我咯的生疼。
但我能說什麼呢,我總不能當著九中這麼多人的面兒對陳偉說:「老大,你放開我,我喜歡在丁爽的懷裡躺著,她比你香!」
估計我要是這麼說了,艾宏偉當場就會失控,把本就已經被板成了的我再次板成一回,沒準還會花了我這張引以為榮的俊臉。
我知道這個時候是我要當著大夥的面兒表現我們兄弟情深和對九中各位拔刀相助的「好漢們」的感激之情的時候,所以我笑著搖了搖頭,對陳偉說:「我沒事,兄弟們都還好吧?」隨後我又盡量抬起頭來看著大伙兒,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吳家廣的臉上,深情的說:「各位,謝謝了!」
所有人都是笑著搖頭說:「沒事兒,沒事兒,這不都是應該的嘛,總不能讓外校的在咱九中裝筆不是!」
此時的氣氛是溫暖的,是其樂融融的,大家都有一種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塊兒使的極強的集體榮譽感,這是多麼感人的畫面啊,估計九中和別校搞什麼競賽的時候,都沒這麼心齊過。
可是,總是會有煞風景的人出現,破壞這種大好局面。
「你們這些同學,都別走,老實兒站好了,我看看你們都是誰!」突然在人群外傳出了這麼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來,所有人都是回頭去看。
這個突兀的聲音一出現,大家的表情都變得極為不滿,全都是擰眉咧嘴的回頭去看,那感覺就好像是正在一腔熱血偷看著島國床上武打片的男同學突然遇到了停電,大有要張開嘴來大罵一聲的衝動。
但是,當大家回過頭去以後,還沒有出口的髒話就瞬間被他們「咕嚕」一聲咽了下去,臉上的表情也被害怕和恭順取而代之,就好像他們剛剛才知道,原來並不是停電,而是自己在偷看毛片的時候被自己的老子給發現了,並拔掉了電源。
原來,說這話的人是孫老師,就是那個認識我爸,領我去班級和宿舍的教導處主任孫老師,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男老師,都是教體育的。
所有同學都是乖乖的列隊站好,並偷偷把自己手裡還攥著的傢伙事兒丟在地上,只有那個拿著鐵制文具盒的沒扔,因為他大可以趾高氣昂的對老師說:「我拿的就是一件武器,因為,作為一名學生,文具就是我攻克難題這座城堡最強有力的武器,我必須隨身攜帶!」他太精了,太有先見之明了。
陳偉抱著我,沒有動,只是回頭看著孫老師,孫老師看到了他抱著的是我以後,就趕緊過來了,臉上有些緊張的表情,但並沒有太多的關心。
他走過來蹲下后,就趕緊問:「王輝,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就笑了笑說:「沒事,就頭暈,身上沒勁兒!」
孫老師聽了就站起來了,用手比劃著這些同學們說:「你們這些學生,學習不咋地,打架倒是都有你們,看我怎麼處理你們!」
說著,孫老師又對那倆體育老師指著我說:「趕緊把這同學送醫院去!」
那兩個體育老師聽了就趕緊走過來,要把我扶起來,可陳偉卻不讓,說:「不行,我也得去!」
陳偉一說完,我們那哥兒幾個就都站出來了,連丁爽也站出來了,都說:「我們也得去!」
孫老師一聽,臉就拉下來了,可他剛要說話,就看到了丁爽,然後表情一變,有些吃驚的,又有些為難的對丁爽說:「哎呀,丁爽,你一個女孩子怎麼也在那裡站著,趕緊出來!」說完,就要把丁爽拉出來。
但丁爽並沒聽他的,還是站在裡面說:「孫老師,王輝是我們班的同學,我又是班幹部,我應該跟著去醫院的。」
可孫老師一聽,就把臉一板說:「丁爽,你可是一個好學生,又是一個女孩子,我是要對你負責的,還有,這件事情你媽也知道了,你最好趕緊出來,我就是你媽讓過來的!」
丁爽他媽是校長,這個誰都知道,孫老師這麼一說,丁爽也有點害怕了,回頭看了我一眼,就站出來了。
然後,孫老師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你自己趕緊回去,別跟著一幫男同學瞎摻乎!」這顯然是要把丁爽從我們這些打架的學生里摘出去。
丁爽回頭看了看我們,我們都是對她點了點頭,於是丁爽便三步一回頭的獨自走回了九中校園。
丁爽一走,孫老師的臉立刻又變回了嚴肅的表情,對著陳偉他們說:「你們誰也不能走,都給我回學校接受處理,還反了你們了!」
說完,孫老師又想了想,對那倆體育老師說:「這樣,你們留下一個,把這些學生都領學校去,我帶著一個把這孩子送醫院去。」
就這樣,我跟陳偉他們就分開了,陳偉他們去接受學校的處罰了,而我住進了醫院。
在醫院裡,我被診斷為閉合性腦損傷,也就是腦震蕩,不過還好是輕微的,但即使是這樣,我也要住院觀察幾天,孫老師給我老爸打了電話,我老爸和老媽當天就風風火火的來到了醫院。
老爸和老媽沒來的時候,我心裡很擔心,怕他們會罵我,還怕我爸會等我出院再抽我屁股。
但是,因為我老媽是一個國企的會計,每日里朝九晚五上班,接到我住院的消息又是我老爸告訴的,所以來醫院比我老爸晚。
而老爸本也是一個國企上班的,但他因為受不了約束,就辦了停薪留職,自己開了一家小旅館。
不過,他不經常去,都是讓別人幫著打理,就是我那個趙叔,他就是幫我爸照看旅館的,據說只要有他在,我家旅館就從來不會出事兒。但幸好那天我爸就在旅館,孫老師打得旅館電話,所以,我老爸最先來到了醫院。
老爸是帶著趙叔一起來的醫院,據說是趙叔非要跟著來。
來到醫院的時候,孫老師還沒有走,再等著我老爸,等我老爸一出現,他就趕緊迎了過去,一臉的謙卑之色,見到我老爸就一個勁兒的道歉:「哎呀,建軍啊,真是對不起,你看這事兒鬧得,也不知怎麼的,這幫孩子就跟一幫外校的學生打起來了,這學校當時也不知道啊,等知道了,都打完了,等我趕到了一看,王輝這孩子就傷了,我這不就趕緊給送醫院來了,不過沒事,就是輕微腦震蕩,休息幾天就能好,你看,你可得多理解理解,這學校也是沒辦法,知道的晚了點兒!」
孫老師的話剛說完,老爸還沒說話呢,我那趙叔卻先不幹了,因為他比我爸小很多,也就是三十來歲的年紀,所以火氣比較大,伸出了他那條不知紋了一個什麼動物的胳膊,一把就抓住了孫老師的衣領子,指著孫老師就罵:「曹尼瑪,我們家孩子放你們學校了,你一句知道晚了就算了,尼瑪勒戈壁,不行,這事兒沒完!」
孫老師一見,嚇得直哆嗦,一邊跟趙叔擺手,一邊扭頭看著我老爸說:「建······建軍,你看,這是幹什麼呀,咱可是老同學,你可也是這九中出來的,我······也就是學校的一個主任,別難為我呀!」
老爸本來一直板著臉在聽孫老師說話,趙叔抓住了孫老師的衣領的時候,他的表情也沒變化,但這個時候,老爸才走到趙叔的跟前,拍了拍趙叔的胳膊,說:「趙兒,你鬆開!」
趙叔從來都是對我爸言聽計從的,我爸一說話,他便鬆開了手,但眼睛還是冷冷的瞪著孫老師。
趙叔鬆開孫老師以後,老爸還是板著臉看著孫老師,我看到孫老師挺害怕,有點兒毛了,這個時候,我爸突然就笑了,笑的還挺陽光燦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