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交鋒

  第027章交鋒　　「你知道的，我貪圖的不是這些。」陸天明很認真地說道。對他而言，幫庄雅的父親洗刷冤屈，也是他的分內之事。 

  庄雅低著頭，思量著陸天明的話。 

  「別想太多。」陸天明不希望庄雅有壓力。「我喜歡你，追求你是一回事，幫你父親翻.案，那是另外一件事。我不會拿那件事，作為交換條件，逼著你接受我的。」 

  陸天明的話，讓庄雅的心多了一抹暖意。這些年來，她嘗盡人情的冷暖，從未聽到這麼熨帖的話。抬眸望了陸天明一眼，庄雅看到他的黑髮中夾雜的白髮，心中有幾分酸楚。倘若當年，她能預知今日之事，會不會放棄秦峰，選擇陸天明呢? 

  陸天明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你好好休息，我今天還有事情要忙。」 

  庄雅點了點頭，親自送陸天明離開。 

  橘紅色的晚霞，映紅了半邊天。宋令姿的腳步匆匆，想要往家裡趕，卻在半路上遇到了姜夫人。 

  「韓太太，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姜夫人笑的溫和有禮。 

  宋令姿見到她的笑容，心往下沉。「好啊。」宋令姿知道，她逃避也不是辦法，人家找上門來，就必定有些話要當面說清楚。。 

  坐在豪華的餐廳里，宋令姿瞥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眼裡閃過一絲譏笑。姜夫人玩的是心理戰術嗎？包下一間餐廳，給她增添無形的壓力，讓她感覺到身份的卑微，進而退出感情的追逐嗎？ 

  如果換成前世的宋令姿，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或許會覺得有壓力，會卑微。可她畢竟是經過歷練后的宋令姿。以前在職場上拚鬥，她也出入很多高級場合，就像杜.拜的七星級酒店，她也曾經住過一晚。 

  很多東西，沒有經歷過，沒有看過，只是聽過，想過，人都會生出嚮往之心，進而多了一絲崇拜之意。一旦真實接觸過，就會覺得稀鬆平常，沒有什麼了不得。 

  躺在七星級酒店上的床鋪上，當時的宋令姿一點興奮感都沒有，只是有一種失落，原來自己所期望的，並不符合自己的期望。 

  姜夫人不動聲色地看了宋令姿一眼，見她落落大方，拿著menu，神情不見絲毫的局促，彷彿，她就是一個名媛，經常出入一些豪華的地方，對這些場景見慣不怪。 

  姜夫人知道，韓少廷的確帶著她去了不少高級的場合，但是，像今天這種特意造出來的陣仗，只怕比她平時見到的還要厲害幾分，為什麼她一點都不慌張？ 

  環視一眼餐廳里排列整齊的侍應生，再看到一字排開的廚師。姜夫人嘴角含笑：「你喜歡吃什麼，儘管點。」 

  這句話，或許放在平時，只能解讀為長輩對晚輩的愛護，擱在今天這個場合，似乎成了一句潛台詞：你不是每天都有這樣的機會可以這樣肆意地點菜。 

  宋令姿秀眉挑起，白皙的臉龐閃過一絲笑意。她念出一串的菜名，然後點了一瓶紅酒，轉而看著姜夫人。「這就是我要吃的菜，不知道姜夫人你喜歡吃什麼？」 

  姜夫人的臉上有一絲狼狽。她沒有想到宋令姿會這麼擅長點菜。在這種場合下，一味點貴的菜，只能說明虛榮心太強，若是點便宜的菜，也只能代表這個人身份不夠上檔次。可宋令姿很聰明，她不在乎菜的名貴或者便宜，她只在乎菜式的搭配。這樣一來，就生生拉高了她的身份。 

  畢竟，出身好的人，才會在意菜式搭配的技巧，而不是一味盯著價錢看。有些菜，不適合一起上桌，倘若點出來，內行的人一看，難免生出幾分輕視的心。 

  壓下心頭的火，姜夫人點了幾樣菜，也點了一瓶紅酒，然後狀似無意地說道：「你以前經常來這些餐廳吃飯嗎？」 

  宋令姿展顏一笑：「不算很經常，偶爾來幾次。」 

  姜夫人聽了，卻不是這樣想的，在她看來，若不是韓少廷天天帶著她出門吃這些東西，以宋令姿的出身，是不可能這麼從容，更不可能知道這些搭配。要知道，一個人的修養，不是一朝一夕培養出來的，若是韓少廷偶爾帶她吃一餐兩餐的，相信宋令姿在她面前一早就生了膽怯的心。 

  姜夫人望著宋令姿的眼神，多了一種狠厲，嘴角卻帶著笑：「麗娜說，她很喜歡和你聊天，說跟你在一起，她覺得很輕鬆。」 

  宋令姿並不意外聽到姜媛媛的名字，只是，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姜夫人要約她來這裡？下馬威嗎？特意告訴自己，自己不過是個灰姑娘，就該灰溜溜地拿著水晶鞋躲起來嗎？「謝謝姜夫人的誇獎。」 

  宋令姿笑的很得體，眼眸柔和，似乎在和一個久未見面的長輩閑話家常似的。 

  姜夫人盯著宋令姿，不得不說，宋令姿很出色，在這種場合，在自己的威壓下，依然保持從容，隨和，「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些話想對你說，當然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的。」 

  宋令姿頷首，似乎在贊同姜夫人的話。「姜夫人有話就直說吧。我這個人，就是有一點比較好，適合我聽的話，我會入耳，不適合我聽的話，我會自動掠過。」 

  姜夫人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怒意，這是什麼意思？威脅自己？警告自己？只要自己的話，入不了她的耳朵，她就自動刪除嗎？ 

  宋令姿看到姜夫人的臉上一閃而逝的怒意，並不在意，不慌不忙地鋪好白色的餐巾，似乎美食一來，她就準備大快朵頤。 

  姜夫人見她這番姿態，心中的怒火節節攀升。她花了這麼多錢，可不是為了請這個女人吃一頓好的。「韓太太，不，我能和麗娜一樣，叫你一聲令姿嗎？」 

  「你隨意。」宋令姿不在乎，反正名字都是給人叫的，誰叫還不是一樣。 

  「令姿，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這年頭，像你這樣美貌，青春，又有才華的女孩子，真的很少見。」姜夫人邊說，邊細細觀察宋令姿的反應。 

  宋令姿渾不在意，等著姜夫人繼續說下去。 

  姜夫人咬牙，還是把後面的話也說出來。「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很欣賞你。說實話，像你這樣條件好的，嫁給韓少廷，也不算辱沒他。」 

  宋令姿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姜夫人，這是抬高自己的身份？為什麼？「姜夫人，婚姻是締結兩姓之好，不存在辱沒和配不配的問題。只要一個人肯娶，另外一個人肯嫁，就是大好的姻緣，不是嗎？」 

  「對。」姜夫人不好反駁回去，順著宋令姿的話往下說。「只是這兩姓之好，多少都牽扯到家族利益的關係。很多人說，不計較門第，不計較出身，這些話都是假話。你這麼聰明，相信你也知道，豪門望族的聯姻，就是為了鞏固家族的利益，而不是隨心所欲的。當年我嫁給姜省長，也是為了家族。」 

  「嗯，我明白姜夫人的意思。」宋令姿含笑回答。「強強聯合，在哪個時代都適用了，只是，它也不是什麼萬能公式，可以運用在任何一段關係中。有些婚姻，若是締結的不好，只會造成悲劇，而不是喜劇。」像前世的韓少廷，娶了喬婷婷，就是強強聯合。可喬婷婷帶給韓少廷的是什麼？那是毀滅性的打擊。宋令姿甚至可以想象，韓少廷知道妻子給自己戴綠帽子，那種絕望的心情。 

  對一個男人來說，妻子的堅貞，永勝過一切。越是驕傲的男人，越在乎這一點。壓不明是。 

  姜夫人淡淡一笑，沒有反駁宋令姿的話。「你說的對，有些婚姻，的確不適合用到這個公式。可你覺得，我女兒和少廷之間的感情怎麼樣？」 

  宋令姿的心微痛，姜媛媛和韓少廷的那段過去，她是一清二楚的。只是，當姜夫人提起的時候，就像有人在她的心口扎了一針似的。「我知道，他們曾經很相愛過。」 

  姜夫人愣住了，沒有想到宋令姿會這樣說，反而弄得她下面的話說不出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人。」宋令姿順著自己的話繼續往下說。「相信姜夫人你，也有自己喜歡的人。當初為了家族利益，選擇放棄那個人的時候，不知道姜夫人當時的心情如何？」 

  「你？」姜夫人有點惱羞成怒，偏偏心有餘而力不足。這些年來，她自欺欺人地以為自己過得很幸福，只是午夜夢回的時候，她捫心自問，這就是她想要的嗎？或許，她覺得自己的感情不順遂，就越發希望女兒的感情能順遂下去。這也是為什麼，她會有那麼強烈的願望，強烈到想拆散宋令姿和韓少廷，只想成全自己的女兒。 

  「請你恕我冒犯了。」宋令姿垂首，態度恭謹。「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有些人，不是說捨棄就可以捨棄。因為他就是自己的一部分，要是把他從自己的生命里割除掉，就像剝筋抽骨，痛不欲生。」 

  差點睡過頭了，抱抱親，總算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