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5章 無法回頭
宦海弄潮 - 第0695章無法回頭
王樹仁不愧是省城有名氣的律師,他的出馬,讓鄧火強的案子沒有在當天宣判,這為馬駿的布局贏得了時間。 當王平南得知這一情況后,馬上找到了你的二叔王重山,王重山在庭審一結束就知道了結果,看到王平南來了,他皺著眉頭斥責道:「這件事越拖風險越大,我讓你辦得滴水不漏,這哪裡是滴水不漏,簡直是漏洞百出。」
王平南悻悻地說:「不知道鄧火強從哪裡請來的律師,硬是找出了毛病。」王重山說:「你也不要管人家律師,當務之急是拿出鐵證來。」王平南聽了這話,問:「要不要把老於叫來一起商量商量?」王重山點了點頭,說:「去鳳凰台吧,在這裡談不方便。」
在鳳凰台酒店的總經理辦公室里,於向明嘆了一口氣,說:「剛剛收到的消息,這個王律師在庭審結束後去了一趟公安局,他請求調閱相關的證據。」王平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說:「你明知道他去調證據,還不快阻截?」王重山罵了一句:「混蛋,人家律師查閱案卷資料,是法律規定的,你怎麼阻止?你要是阻止,不就明擺著說明裡面有問題嗎?」
於向明低聲說:「王書記,雖然法律上規定辯護律師有這項權力,但是據我所知,在司法實踐中很少實現,所以,我已經給公安局打過招呼,讓他們先拖著不辦。」王重山怒聲說:「瞎胡鬧,我現在命令你,馬上調出一部分證據來,給這個律師,我們不能讓別人有別的猜想,懂嗎?」王平南說:「二叔,千萬不能這樣做啊!」於向明討好地說:「王總,我明白王書記的意思,這個度我會把握的。」
王重山甩了甩袖子,沒好氣地對王平南說:「你呀,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現在惹出事來了,要不是因為你,我犯得著為這案子傷神?這件事,你要聽老於的,老於怎麼安排,你就怎麼做,聽明白了沒有?」王平南看了看於向明,對王重山說:「二叔,我聽你的話。」王重山拍了拍他的肩,說:「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要冷靜,遇事多想想,別衝動,衝動是魔鬼啊!你先出去,我有話跟老於說。」
王平南出去后,王重山嘆了一口氣,他說:「我懷疑這位王樹仁律師不是鄧火強請的,以鄧火強的見識和關係圈,他怎麼有這麼大的能力?王樹仁是省城的知名律師,能請動他出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於向明說:「是啊,王書記,我也正在納悶呢,您說,這事會不會與市裡有關係?」王重山緩緩地說:「你是說他?嗯,有可能。」
「這麼說,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我真不知道他為什麼揪住鄧火強的案子不放,難道他已經知道鄧火強的老婆是誰害的?」王重山自言自語著,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沁出了汗。於向明想了想,說:「王書記,您的推測不無道理啊!我也在懷疑這件事,現在他把趙未松放在我們江都,說不定就是想暗訪呢。」王重山沉聲問:「趙未松這幾天有什麼動靜沒?」
於向明說:「王書記您放心,他的一舉一動,平南都派人在暗地裡關注著,量他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王重山嘆了口氣,說:「你讓我放心,我怎麼放心得下啊!我告訴你,平南一定不能出事,他要是一出事,哼!」王重山沒有說下去,臉色凝重得如同一塊花崗岩。於向明的臉是也是愁容滿面,他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王重山在屋子裡踱了一會步,顯然是在思忖著對策,約莫一根煙的工夫,王重山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說:「老於,你說如果鄧火強殺人的罪名不能成立,鄧火強放出去后,會不會要求司法機關幫他找出殺害他妻子的真兇?」於向明聽了王重山這話,心裡啞然失笑,心想一貫老成持重、心思縝密的王重山居然今天會問這樣弱智的問題,這不是禿子頭頂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退一萬步講,就算鄧火強不告,人命關天的案子,縣裡怎能不查下去?
於向明心裡笑王重山弱智,嘴上可不敢說,他保持沉思狀,約莫半分鐘,抬頭說:「人命關天啊,不查出真兇,對誰也不好交待啊!」王重山伸出拳頭在桌上輕捶了一下,低聲說:「所以,一定要治鄧火強的罪,他無罪,你我的日子都不好過,他必須有罪。」於向明湊到王重山的面前,問:「王書記的意思是?」王重山說:「至於他怎麼樣才能認罪,你是公安局的出身,不用我教你吧?」
於向明驚問道:「王書記,這樣怕是不妥吧?鄧火強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如果他怕那一套,這半年來他早就招了,來硬的,怕是不行啊!」王重山冷哼一聲,說:「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咱們軟硬兼施,他不是還有老父老母在嗎?在他們身上動動腦筋,或許行得通。」於向明禁不住連打幾個寒顫,他感到脊背一陣發涼,如果真要這樣做,自己與一個黑社會有什麼區別?
從鳳凰台酒店出來,於向明坐在車裡,一言不發,回到家裡,他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像個木偶一樣,他跟著王重山這麼多年,從沒有象現在這樣感到恐懼,當他一次次從王平南的手中收禮的時候,他就預感著有這一天,這一天終於來了,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頭,因為自己的鼻子已經被一根無形的繩索拴住,他必須選擇跟著這條繩索亦步亦趨。
於向明給王平南打了個電話,他無精打采地說:「明天早上,找個地方我們單獨見過面,有件事你必須去辦。」王平南笑了笑,說:「於書記,怎麼好像沒有什麼精神啊?我在卡麗娜夜總會,來爽一爽吧。」於向明說:「我的頭有些疼,怕是感冒了,你玩吧,明天見。」於向明掛了電話,看了看窗外,窗外是寒冬,滿目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