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套話

  就在季月安本來準備先溜的時候,剛剛去外麵喝酒的那兩個人卻突然回來了,季月安想了想,這個機會不知道下一次到什麽時候才能遇到,所以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又繼續坐在凳子上把自己重新綁起來,裝作剛剛從來沒有被解開的樣子。


  “誒呦,季姑娘醒啦。你看你,我都跟你說了不要這樣對季姑娘,你不記得了嗎你,真是的。你怎麽能把她綁在椅子上?快去給姑娘鬆綁!”


  黑衣男人一進來就笑眯眯的對著季月安說道。


  他們應該是已經開始演戲了,季月安在心裏想著。


  估計剛才在外麵喝酒的時候就已經商量好了,他們兩個人要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這樣的話他們就覺得季月安才會相信。


  不得不說,要是這個招式用來對付像她這個身體一樣真正年齡隻有十二歲的女孩子肯定是好用的。但是不好意思,她在現代的年齡就已經接近三十歲了,到了這兒,原主身上又有十多歲的年齡,她現在兩輩子的年齡加起來都夠有四十歲了,偏偏這兩個人還在用哄小孩兒的方式來哄她,就這種劣質的把戲季月安怎麽可能上當。


  “哎呦,是是是,的確是我疏忽了。本來當時就想著圖省事兒,趕緊把這件事情辦成,這才不小心把姑娘綁在了椅子上,我這就來給姑娘鬆綁,姑娘可千萬不要介意啊。”


  綠衣男人一邊陪笑一邊從後麵走了過來,一直走到季月安的身邊,這才開始解她手腕上的繩子。


  隻是這繩子越解他越覺得有些不對,畢竟他們兩個人是剛剛出去喝過酒的,現在多少也有一些醉意,腦子也沒那麽清醒。


  他當然想不起來自己一開始是怎麽係緊的了,反而他現在是越解越緊。


  當然了,這是季月安時的一個小手腳。因為這個結已經被季月安做了手腳,從表麵上看還是和原來的一樣,可是隻要有別的不懂這個結扣的人來解這個結的話,那麽這個結就會越緊越複雜。她就是要先這樣做讓這兩個人著急一會兒。


  其實季月安這麽做也沒什麽別的目的,就是想捉弄捉弄這兩個人,看著這兩個人著急她就覺得開心。


  誰讓這兩個人一開始想要綁架她嚇唬她的。幸虧她不是原主,不然還不被嚇死?


  季月安坐在椅子上,就像看猴子雜耍一樣看著這兩個男人一邊演戲一遍著急。


  其實這兩個男人演戲演的很浮誇,可能是剛剛喝完酒的緣故,兩個人看起來都有點呆滯,說的話就好像沒有感情的念台詞一樣,季月安看著都覺得好像現代的某些網紅拍的尷尬段子。


  “怎麽回事,大哥,這扣我怎麽解不開了,你快來跟我一起看看。”


  綠衣男人估計是實在沒辦法了,這才轉頭看向一直站在前麵如同神仙的一樣的黑衣男人,臉上的焦急之色頓顯。


  季月安在心裏麵笑了笑,看吧,就連這個最精明的綠衣男人在喝了酒之後看起來都像一個傻子一樣,接下來該怎麽套這兩個人的話,還不都是季月安她自己的事兒嗎?

  那黑衣男人在聽了綠衣男人說的話以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像特別不滿意,接著又咬牙切齒的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罵道:

  “真是個廢物!連一個扣子都解不開,這扣子還是你自己係的!真沒用!”


  黑衣男人罵罵咧咧的走到了這邊,兩個人一起解,不過尷尬的是一直到最後這兩個男人都沒有解開。隨後還是季月安說了一句:

  “要是實在解不開就用剪刀把繩子剪斷吧,不然你們這樣解,解一輩子也解不開。”


  季月安總不能說自己會解這個扣子吧那也太明顯了點。雖然這兩個男人確實是喝醉了酒沒那麽清醒,可是不代表兩個人順著酒一起把智商也給喝到肚子裏了。


  兩個男人這才意識到還可以把繩子剪斷,喝多了酒整個人都是傻的了,腦子轉的也沒那麽快了。


  最後還是綠衣男人趕緊去找剪刀,一下子就把綁著季月安的繩子給剪開了。


  季月安從椅子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兩個男人看著季月安站起來,連忙把她請到客廳裏麵去,準備談關於合作的事,隻是因為兩個人現在都喝了酒,所以看起來迷迷糊糊的,都透著一股傻呆呆的氣息。


  季月安雖然覺得這兩個壞蛋有點可愛,可是她還是想要捉弄捉弄這兩個人,於是季月安就裝作很順從的樣子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客廳。


  “姑娘,實不相瞞,這一次我們把你請來,是想給你談生意的。姑娘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人,這麽短的時間,就能讓生意慘淡的青蓮樓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可見姑娘的本事確實令人佩服。我們是開在青蓮樓對麵的碧月樓,曾經我們是朝陽鎮上生意最好,規模最大的酒樓,想必姑娘也聽說過我們的名號吧。”


  說到這,黑衣男人突然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一開始並沒有組織店小二把季月安趕出去的這件事,心裏覺得有點羞愧。但是畢竟喝了酒,膽子也稍微大了一點,所以黑衣男人又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道:

  “現在我們的客人全都已經被青蓮樓搶去了,聽說過的時間青蓮樓還準備擴建,到時候我們的地位可就保不住了。把姑娘請過來,是想跟姑娘談合作的,最主要的目的其實也就是想保持我們碧月樓的地位。姑娘,不是我說,不論你的方子多少錢,我們都會開出高於青蓮樓樓三倍的價格買下來。姑娘賣賣方子就能掙錢,況且就是那些已經賣給了青蓮樓的方子我們也不介意,也可以全部都收下來。隻要姑娘肯賣,我們就肯收。”


  那黑衣男人迷迷糊糊的說。


  季月安也確實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始幹什麽,這男人就已經把自己的老底給揭了個精光。


  因為喝多了酒,所以這兩個人便把沒有在計劃之內的事情也說出來了,本來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是隻準備和季月安談談生意的,並沒有想過跟季月安解釋這麽多的原因,再加上他們本來也是對於那些青蓮樓已經買下來的方子毫無興趣,可是現在酒壯慫人膽嘛,喝多了酒,兩個人什麽話都敢說了。


  尤其是黑衣男人,估計這段時間也確實被青蓮樓的火爆生意刺激的不輕,所以見到了一個他認為能夠幫助自己改善生意的人就忍不住想要傾訴,尤其是這樣還能起到裝可憐的效果,對於黑衣男人來說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雖然黑衣男人現在雖然醉的迷迷糊糊的,可是坐在他一邊的綠衣男人顯然是比他要清醒一點的,即便綠衣男人看起來也並沒有特別的清醒,但是他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了黑衣男人說這話的不對。這一次他並沒有像今天去綁架季月安的時候一樣唯唯諾諾的順從,而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接著就開始指責黑衣男人,估計他這麽長時間都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所以看起來格外的激動:

  “大哥,你在說什麽呢!青蓮樓買去的方子我們買回來也沒有什麽用啊!三倍的價格——你知道青蓮樓花了多少錢買這些方子嗎,你就敢開這麽高的價格?姑娘,我們大哥喝多了酒,現在神誌也有些不清楚了,要是姑娘願意賣方子的話,那些之前已經被青蓮樓買過去的方子我們肯定是不會再要的,但是隻要姑娘手中有更加優質的東西,我們也不會拒絕的,姑娘隻管開價。便是比青蓮樓的價格高三倍,我們也能拿的出來,隻要姑娘願意把方子賣給我們,隨便姑娘提任何的要求。我們要是能滿足,一定會滿足姑娘的。”


  綠衣男人打了個酒嗝,從凳子上站起來,對著坐在對麵的季月安拱了拱手又行了一個禮。


  前半句話是對著黑衣男人說的,後半句話是對著季月安說的。季月安看著現在的這個情景,忍不住覺得這兩個人估計是串戲了,怎麽白臉換人了。


  不過綠衣男人說出來的那些話雖然聽起來很正兒八經,可是配上他臉上的表情以及他現在的神態,季月安竟然覺得這個平時精明的男人現在看起來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喜感。


  “對對對,剛才是我糊塗了。我們不要青蓮樓買下來的方子,但是隻要姑娘你願意把方子賣給我們,隨便姑娘提要求,我們能滿足……姑娘的就一定會滿足。”


  黑衣男人顯然是想說大話,但是被綠衣男人瞪了一眼之後趕緊改了口。季月安估計剛剛黑衣男人是想說隻要她提出來要求他們就一定會滿足的。


  季月安忍不住瞪了綠衣男人一眼,要不是這男人剛剛提示了一下黑衣男人,說不定她能夠利用黑衣男人的這點口誤獲得不少好處呢!現在黑衣男人既然已經改口了,季月安也隻好放棄這條路子,但是她心裏確是給綠衣男人記了一筆大賬。


  有時候和聰明人作對會覺得對方的手段很高明,所以更能激發鬥誌,但是現在季月安隻想逗逗這兩個男人,畢竟她從來沒想過跟這兩個男人有什麽合作方麵的事情,但是能從他們手中獲得一點好處季月安也是不反對的。偏偏這兩個人中有一個傻子和一個聰明人,這讓季月安有點煩。


  “兩位說的這個條件的確是讓我很心動,但是剛剛兩位對待我的方式可並不像是要把我請過來跟我談生意的呢。要知道我跟青蓮樓除了在方子上麵有合約之外,他們那裏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貨也是由我提供的。這要是我心情不好呢,哪會兒就斷了供貨的這個路子,到時候青蓮樓也是有不少人會吃大虧的。碰巧剛剛兩位請我來的方式讓我不太喜歡,這合作的事兒,怕是不太好談了,畢竟我這個人雖然出身不太好,但是也是嬌生慣養的,脾氣可大著呢。”


  季月安現在是算準了這兄弟兩個人的心理,他們是絕對不會對她做什麽的,所以她就也有恃無恐地擺弄著自己手中的茶杯,低垂著頭,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


  說完了這段話以後才抬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兩個男人。剛一抬頭就發現這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又一起看向季月安,那模樣好像是要磨破嘴皮子也要讓她答應下來一樣。


  季月安一想,如果等一會兒還要跟著兩個人磨嘴皮子,還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於是也就不想再聽他們嘮叨,趕緊拜了拜小手就繼續自己說話了。


  畢竟如果她再不回家,等會兒太陽都落山了,王氏在家裏麵肯定會擔心自己的。


  “兩位,不是我不答應你們的合作請求,而是青蓮樓給出來的價格恐怕你們給不了啊。我跟他們的合作可並不是賣方子,那些方子是我額外贈送給他們的,因為青蓮樓現在已經是屬於我的產業了喲,兩位在這跟我談合作是有點不太合適的哈。我們講究的是分紅,而不是拿那些固定的死錢。所以青蓮樓給出來的價格你們怕是給不了呢,畢竟我在青蓮樓裏麵可占了三成的紅利,要是三倍的價格的話,恐怕我要跟碧月樓合作那就要占九成的紅利了,這個條件恐怕兩位是不會答應的。所以說咱們之間的合作也就是免談了,兩位不用再在這裏繼續費心了,跟碧月樓合作是不可能的。”


  “況且我一開始的時候最中意的合作對象可是碧月樓,但是當時我去了碧月樓以後,酒樓裏麵的店小二囂張至極的把我趕出去,甚至還對我說那些很難聽的話,我這個人可是一向很記仇的哦。對了,你就是當時那位坐在櫃台旁冷眼旁觀的掌櫃吧,不知道當時你是不是從心裏麵還覺得那小二兒做的非常的好呢。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跟二位多費什麽唇舌了,隻要二位知道這件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那就夠了。我還有事兒,就不在這裏繼續叨擾二位了,二位請便吧。”


  季月安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想到自己當時被碧月樓趕出來的場景,忍不住心裏感慨風水輪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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