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喊冤(3)
“殺了他——”百姓們怒吼著,這裏的百姓都是工坊的利益既得者,因為有工坊的存在,百姓們生活才會如此的安逸,吃得飽穿的暖,孩子還能上學,也能看得起病,這生活簡直是從前不敢想象的,甚至有閑錢舍得隔三岔五的吃一回肉。
這樣的日子沒有人願意失去,所以當劉悅將選擇權交給他們,大街上,將軍府門前,就隻剩下了一個聲音,那就是殺了他的喊聲,洶湧著響澈了半個小黃城。
“好,今後所有人都注意著,但凡是想要在小黃搞破壞的,就是在破壞你們的生活,這種人就要交給衙門或者是城衛軍——”劉悅高喝了一聲,緩緩地抽出了軍刀,衝著那個半死不活的周掌櫃的走去。
百姓們群情洶湧,顯然已經忘記了他們最初的目的,甚至於將所有的目光聚在了周掌櫃身上,根本就忽略了酒館老板。
一張張猙獰的臉,已經沒有讓人還能保持理智了,殺人成了主旋律,百姓們雙眼發紅,如果不是唯一的理智僅存,可能此事都要衝上去打死周掌櫃的了。
一步一步,劉悅緩緩地走到了大車旁,也就在此時,原本已經半死不活的周掌櫃的,忽然雙眼謔的睜開,猛地一縱而起,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徑自朝著劉悅當胸刺來。
“找死——”劉悅還沒有動,就聽見身後一聲大喝,眼見這一個人影越過了劉悅。
不用多看一眼,就是聽聲音,劉悅也知道這是典韋,也不知道典韋什麽時候來的,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個箭步搶在了劉悅前麵,然後一隻手一探抓住了周掌櫃拿著刀子的那隻手,隨即一拳狠狠的砸了出去,這一拳正中周掌櫃的的臉上,鮮血飛濺,周掌櫃一聲不吭,就直接被砸的暈死過去。
可憐周掌櫃想要到飛回去都不行,被典韋拉著,完全成了一個靶子。
“想殺我兄弟,我打死你個混蛋——”典韋啐了一口,劉悅隻要不開口,打殺一個人多麽大的一點事,掄起拳頭對著周掌櫃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一下兩下,典韋拳拳到肉,砸的周掌櫃的鮮血飛濺,一張臉眼見這不成人樣,已經凹了進去,眼見著沒了進氣。
可憐周掌櫃的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直接被典韋給砸了回去,甚至不知道著倒黴的家夥什麽時候死的,要不是典韋將腦漿子都打出來了,劉悅才喊了一聲,典韋勉強憤憤的停了下來,那周掌櫃的早就破爛不堪了。
鮮血濺的四下都是,就連那就酒館老板身上也是,現場看上去很慘烈。
割頭固然很慘烈,但是這樣被人生生打死,絕對比割頭更慘烈,等典韋打死了周掌櫃的,剛才那些喊打喊殺的聲音就不翼而飛了,一個個嚇得麵無人色,不知道什麽時候,將軍府門前早已經騰出了一塊空地。
濺了一身血酒館老板,此事臉色慘白,全身哆嗦著,目光充滿了惶恐,仿佛那一拳拳都砸在了自己身上,就連原本哭泣的兩個孩子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嚇得閉口不言。
“任何敢破壞工坊的人,必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劉悅重重地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幾步上前,卻是抓起了周掌櫃的屍體,猛地將軍刀架在了脖子上,用盡力氣一拽,軍刀環割,一個人頭到了劉悅手中,被劉悅高高舉起,目光環視眼前的百姓:“你們都記住了,但凡是有人想要破壞工坊,格殺勿論。”
說的擲地有聲,百姓卻是聽的噤若寒蟬,並不是不擁護劉悅,而是究竟隻是普通的百姓,別看嘴上喊打喊殺的,但是真正殺人他們哪有那麽大的膽子。
劉悅心狠手辣的形象再一次深深的刻在了百姓心中,更是增添了一分畏懼,將軍府前幾百人,卻是鴉雀無聲,足見劉悅凶名正盛,足以讓小兒止啼。
將人頭隨手扔給了一個親兵,劉悅吐了口氣:“將人頭掛在城門口,警示來往人等,想要破壞工坊者,皆是這等下場,人人得而誅之。”
“諾——”親兵應了一聲,提著人頭朝著城門口去了,自然不必多說。
再說劉悅話音落下,這才第一次將目光落在了酒館老板身上,森冷的目光在酒館老板身上打了個轉,忽然劉悅就笑了,隻是明明還是笑著,卻因為一臉一身的鮮血,讓劉悅看上去反而格外的猙獰。
“是你剛才喊冤的吧,正好我現在有時間,你把你的冤情說給我聽聽——”劉悅隨便往大門口的石獅子上一坐,隨手抹了一把臉,看上去卻更猙獰了。
酒館老板臉色煞白,使勁的咽著吐沫,卻不敢迎著劉悅的目光,隻是低著頭瑟瑟發抖。
場麵靜了下來,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此事那還有人看熱鬧,隻是不敢走動而已,不然早就散去了。
“將軍——”此時陳宮上前一步,咳嗽了一聲:“還是讓卑職來說吧,前日晚間,從城外下工回來的王瑜,跑去他的酒肆喝酒,結果喝的有點多,便輕薄老板娘,當時就被老板娘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這王瑜惱羞成怒,便隨手推了老板娘一把,結果老板娘站立不穩,便跌倒下去,腦袋磕在了桌角上,當場就沒了命,這就是事情的原委。”
吐了口氣,陳宮便接著道:“隨後有人報案,衙差將王瑜和一眾目擊者全部帶到了縣衙,我詢問過所有的目擊者,事實就是如此,其中並無爭議,就連他對當時的情況也沒有爭議——”
陳宮指著酒館老板,輕籲了口氣:“我說的可對?你可有什麽異議?”
“小——小人沒有異議——”酒館老板顫顫巍巍的應了下來,當時十幾個人在酒肆喝酒,全都目睹了事情的發生,其中自然不會有什麽出入,王瑜絕不是故意殺人,隻是失手打死了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原本酒館老板來喊冤,也不是因為陳宮歪曲事實,隻是說對陳宮的判決不服,說王瑜打死了人,就應該為他老婆償命。
“那就是說王瑜確實是失手打死人的——”劉悅砸吧了砸吧嘴,眼睛眯了起來:“按照大漢律,王瑜的確罪不至死,陳大人判的也沒有問題,隻是牢獄三年實在是有些浪費了,不若這樣吧,這三年之中,依舊讓王瑜進行勞作,修橋補路,咱們小黃有的是活要幹,不過晚上必須回監牢服刑——”
劉悅淡淡的說著,隻是這番話卻不容人質疑,話到此處忽然一轉:“另外看著這兩個孩子還小的份上,讓王家多賠給你點錢,湊個整算一萬就是了。”
如果酒館老板就此認了,所有的事情也都過去了,劉悅也有個解決的態度,隻是沒想到劉悅話音落下,原本畏畏縮縮的酒館老板,卻不知道想了些什麽,咬著牙哽聲道:“將軍,我隻要姓王的償命——”
劉悅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重重地哼了一聲:“你這是要我輕賤律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以後斷案子就不需要遵從大漢律了,還是憑著當官的一言而決,嗯?”
啊了一聲,劉悅的不悅如此的明顯,周圍的百姓都聽得出來,不過大漢律究竟是啥誰也說不上來,但是劉悅說的好像沒有問題。
“將軍,我老婆死的冤呀,我隻要姓王的給我老婆償命——”酒館老板明明怕了,卻還是低著頭喊了出來。
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劉悅臉色陰冷起來,緩緩地站起身子,就那麽盯著跪在地上的酒館老板,長長的吐了口氣:“誰讓你來的?”
別人不知道劉悅這話什麽意思,但是酒館老板顯然是聽明白了,身子一顫,剛要說話,卻聽見劉悅哼看了一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誰讓你來的?你以為沒有人看見嗎?”
酒館老板臉色變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惶恐的看著劉悅,嘴唇張合著,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將軍饒命——”酒館老板瞬間慫了,終究是怕死,一個頭磕下去,都快哭出來了:“是那個楊掌櫃的說我,我才來將軍喊冤的,我就是想為我老婆報仇——”
楊掌櫃的?劉悅吐了口氣,左手揮了揮,已經有人去尋找這個楊掌櫃的了。
“我剛才說過了,誰要想破壞小黃城來之不易的局麵,要想破壞小黃城的安定,我絕不介意殺人,你還是沒聽心裏呀——”劉悅逼視著酒館老板,越發的感覺這件事沒別那麽簡單。
如果錯了也沒關係,劉悅隻需要當著所有百姓的麵,直接給酒館老板扣上一個破壞安定局麵的帽子就行了,至於說冤不冤枉,那劉悅就顧不得了,天下冤死的人多了去了,絕對不差這一個。
劉悅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是好人,也沒打算做一個好人,從古到今,這天下的明君能臣就沒有一個好人,始皇帝殺人盈野,卻一樣功勳蓋世,高祖皇帝做過許多惡事,卻一樣是一代聖君,好人成不了大事,劉悅就不是個好人,冤枉一個人絕不會因此而心中有壓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