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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瘋子(7)

  就在吳碩膽戰心驚的時候,劉悅吐了口氣,忽然變得懶散了起來:“明日午時去並州大營外收吧,我不難為你們,我也不是不講理。”


  話音落下,劉悅便不再搭理吳碩兩人,眼望向龔琬,嘿嘿的一陣怪笑:“龔都尉,明日傍晚我要進城,龔都尉可願意放行?”


  龔琬臉上抽搐著,重重的哼了一聲,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劉將軍,我隻是奉命行事,如果太師下令,我一樣敢血戰到底,我也是久經沙場,也更費事貪生怕死之輩,劉將軍不用刺撓我。”


  話音落下,手一揮:“咱們回去。”


  說著,便領著麾下軍兵,奔著東門外堡而去,臨走也是梗著脖子,不肯稍有低頭,但是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因為劉悅是個瘋子。


  哼了一聲,劉悅晃了晃頭,眯著眼睛吐了口氣,隨即猛地轉身,搖搖晃晃的朝著大營走去。


  隨著新軍入營,這裏變得安靜起來,除了吳碩夫妻倆,就是兩個嚇得瑟瑟發抖的下人,躲在馬車上不敢有絲毫的動彈,生怕會被劉悅注意到,恨不得將腦袋塞進地縫裏。


  “夫人,人已死,哭也不能回來,咱們將政兒的屍體收斂了吧,老泰山不再,你當姐姐還要去安慰安慰政兒的妻兒,可憐那孩子才四歲,留下這孤兒寡母的——”吳碩歎了口氣,偷偷地望著新軍大營,那獵獵招展的新軍飛虎旗,透著濃濃的血腥味,報仇的心思便化作烏有。


  吳碩的話讓夫人緩了口氣,從混亂中醒轉,哇的哭了出來,心中又是驚恐又是悲痛,嘶啞著嗓子哭嚎起來:“我可憐的兄弟呀,你說你幹嘛非要去招惹人家,可憐咱們趙家獨苗——”


  “夫人,咱回去再哭吧,這裏不合適——”瞄了新軍大營一眼,吳碩攙扶著夫人,回頭朝下人招了招手:“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將孩子他舅老爺的屍體抬到車上去。”


  沒有了那些當兵的,下人也醒過勁來,慌忙的將趙政的屍體抬到了馬車上,又等吳碩扶著夫人上了馬車,就好像逃命一樣,飛快的走掉了。


  不說這吳碩,卻說典韋一路快馬,領著幾個親兵就趕到了並州大營轅門外,此時天色還亮,遠遠地看見典韋拎著人頭而來,值守的並州軍登時有些慌亂,有人便趕忙去稟告呂布。


  “呂奉先,我來給你送禮來了,我家將軍承蒙你照顧,這可多謝你了——”典韋扯著嗓子高呼著,說著哈哈大笑起來,簡直於劉悅一個德行,都是狂妄得很。


  自然不會等著呂布出來,相信呂布也不會出來,典韋笑著,自然有親兵將一根丈餘的木頭埋在並州大營不遠處的地上,這才將趙政的人頭掛好,好在上麵掛了一麵新軍飛虎旗。


  “呂奉先,我家將軍說了,明日晚間入城,你若不服,從明日一早,我們就等著你,若是單挑我奉陪,若是大軍,我新軍隻有戰死的鬼,若能逃脫,必將盡起新軍將士,和你拚個生死——”典韋憤憤的啐了一口,冷笑著,大手一揮:“咱們回去——”


  典韋是走了,但是卻給呂布留下了煩惱。


  聽到典韋又來了,呂布就知道沒好事,果然掛了一顆人頭在轅門外,這是公然叫囂,隻是那顆人頭是趙政的,呂布可就有些心虛了,畢竟劉悅這是師出有名,他呂布這手段著實不光彩。


  “不用去管他,就讓他掛在那裏,等明日吃過早飯,我親自給劉悅送回去,告訴親兵營,明日去一百人,隨我會一會劉悅——”呂布哼了一聲,說到這裏猛地啐了一口:“劉悅就他娘的是條瘋狗——”


  呂布發話了,自然沒有人去動,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大清早吃過了早飯,呂布就領著百騎親兵,取了方天畫戟,跨上赤兔寶馬,大旗並州戰旗,便奔著新軍大營的方向而去。


  隻是呂布絕沒有想到,劉悅也同樣一大早就起來了,早早地就吃過早飯,留下三四十個弟兄收拾大營,其餘人等,便於典韋一起上了戰馬,在大營外結成三角陣,以典韋為尖刀,劉悅為側刃,做好了廝殺的準備,所有親兵長槍備好,馬鞍上掛著上了箭矢的弩弓,更有短劍掛在馬鞍上,左臂還掛上了小圓盾,可謂是裝備到了全身。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等呂布率人趕到的時候,便看見新軍已經在哪裏嚴陣以待了。


  看見新軍這架勢,呂布心中打了個突,正猶豫著,忽然望見劉悅高舉著新軍的飛虎旗,用力的搖晃起來,隨即新軍就響起了吼叫聲:“凡有戰我必前,殺——”


  下一刻,整個新軍就衝了起來,劉悅也將戰旗交給了身後的三兒,抽出長刀,長刀所指便是呂布的人頭。


  看著悍然而動的新軍,呂布有種想要罵娘的衝動,這不是擺明了坑人嗎,董卓下令不許任何人襲擊劉悅,結果劉悅來了這一出,到時候他呂布可說不明白了,畢竟是他跑來了新軍大營,要說是劉悅先動的手,隻怕是沒人相信。


  其實呂布不過是來找個場麵,難為難為劉悅也就罷了,要說滅掉劉悅,呂布還沒有做好和董卓撕破臉的打算,自然就不會這麽做,但是新軍這樣殺過來,呂布卻又不能不接招。


  “王八蛋——”呂布咒罵著,氣憤的不行,隻是事到臨頭,卻又由不得呂布退縮,否則今後在劉悅麵前就抬不起頭來了,也隻能咬了咬牙,從嘴裏蹦出來一個字:“殺——”


  雙方都憋了一口氣,一個是騎虎難下,一個是為了震懾人心,各有所圖,從幾裏外開始衝鋒,眼見著就靠近了。


  這一大早,龔琬隻率了十幾個親兵,本來是想著將趙政的人頭要回去,這一晚上劉悅也該消氣了,趙政再不濟,那也是他龔琬的手下,人死了不能一點人情味沒有了。


  這一路上還想著該怎麽說話,免得招惹劉悅這個瘋子,卻沒想到這才到了新軍大營外,就看到了正在衝鋒的新軍和呂布的並州軍,這他娘的是怎麽回事,都瘋了嗎?

  就在龔琬眼巴巴的注視下,兩股洪流轟然撞在一起,並州軍精銳,但是新軍隨著劉悅征戰半年多,久經沙場,再加上劉悅的訓練,再加上裝備精良,卻還在並州軍之上,這撞在一起,並州軍就立刻顯出了頹勢。


  話說典韋當仁不讓的抵住了呂布,二人戰馬交錯,典韋用盡力氣,短戟砸在方天畫戟上,狠狠的砸的方天畫戟蕩了開去,下一刻兩人已經一衝而過。


  隻是典韋擋住了呂布,卻沒有人能擋住劉悅,劉悅在右,長刀猛地掄出,卻單手撐著小圓盾,擋住了刺來的長槍,長刀過處,便將一個並州軍攔腰斬斷,鮮血飛濺,半個身子隨著飛了出去,還撞到了另一個並州軍。


  方一交戰,並州軍頹勢立顯,新技能陣型緊湊,小圓盾擋住了大多數的進攻,長槍過處,並州軍的死傷比新軍更高,則一陣衝鋒,先被並州軍射了一陣,隨即交手,有多被盾牌擋住,等錯過去,並州軍卻有三分之一掉落馬下,受傷者不知凡幾。


  “凡有戰我必前,殺——”劉悅不回頭,打仗就沒有不死人的,今日就是要將瘋子的名聲傳遍長安,就是讓人知道,誰想要打他一下,劉悅就是死也要咬他一口,想要招惹他劉悅,就要掂量掂量。


  長安城中又多少人想要劉悅去死,劉悅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西涼軍大多都想他死,還有各路諸侯,很多人也不想他活著,甚至朝廷中的一些大員,劉悅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


  劉悅不能退,退一步群狼就會蜂擁上來,那時候就會疲於應付,所以在長安城外就要借人頭,更要用呂布來震懾人心,讓人知道他劉悅就是個瘋子,誰也不會願意去招惹一個瘋子的。


  呂布頓住戰馬,回頭看看,心中涼了半截,新軍沒死幾個,但是他的麾下卻死了三四十個。


  還沒等喘口氣,新軍已經開始調轉馬頭了,而且毫不猶豫的開始衝鋒,還是那句口號,典韋也還是叫囂著:“呂布納命來——”


  遠處望過去,新軍剛才放空的弩弓,此時又開始填裝,有些都已經裝好了,沒想到新軍的騎術都這麽了得,能夠雙手都鬆開韁繩,難怪戰力如此強悍,隻是呂布沒有注意到,新軍腳下都有馬鐙。


  怎麽辦?稍一猶豫,呂布就咬了咬牙,又領著人迎了上去。


  雙方在一起接近,隔著幾十步,弩弓蹦蹦響起,一片箭矢射來,箭矢射出,新軍就鬆了手,一把抓起小圓盾,任憑弩弓掛在馬鞍上,等靠近的時候,一手持矛一手持盾,難怪戰力倍增,損失極小。


  “受死——”典韋大喝聲中,雙戟掄起,悍然先砸了下來,隔著還有好幾步,短戟忽然鬆開了一隻,登時短戟飛來,徑自砸向呂布,若是砸中了,以典韋的神力,呂布不死也要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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