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瘋子(6)
看著大笑不已的劉悅,吳碩正是殺人的心都有了,但是他除了還能說幾句好話,卻根本不敢上前,劉悅是什麽人,那就是戰場上拚命地丘八,和這種人一般見識,那絕對太掉身份了。
女人還想說什麽,隻是老天爺卻沒有留給女人太多的話,遠處已經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循著目光望過去,就看見一匹戰馬而來,那軍士身後還掛著董字旗,在長安敢掛董字旗的別無他家,那就隻能是太師府上的。
一時間個人反應不同,龔琬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因為他知道,這麽一個傳令兵前來,絕不是讓自己圍殺劉悅的。
而吳碩兩口子,卻是臉色大變,吳碩精於官場,自然知道這傳令兵的出現,對他絕對不是好事,隻是他又有什麽選擇。
“哈哈——”劉悅也明白,哈哈地笑起來,朝著那軍兵抱了抱拳::“這位兄弟辛苦了,來呀,看賞。”
話音落下,剛剛歸隊的三兒,便從戰馬的褡褳裏去了兩顆金豆子,然後交給了這傳令兵。
接過金豆子,傳令兵才慢慢騰騰的從懷中取出了一份絹書,然後遞給了劉悅,隻等劉悅一打開,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當然知道董卓的意思,無非是瞧上了造紙術,但是就這樣想要拿下造紙術,這也未免太兒戲了。
隻是沒想到,傳令兵沉默了一下,才姍姍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佩,緩緩地遞給了劉悅,卻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接過玉佩劉悅就笑了,因為上麵有個董字,既然是這傳令兵給的,出自於董卓府上,那隻能是董卓的玉佩,不管這是不是真的,但是劉悅就當做是真的了。
“哈哈——”劉悅縱聲大笑起來,笑聲張狂,將玉佩高舉起來,對著龔琬狂笑著:“看到沒有,這是董太師的玉佩,你們猜猜董太師是什麽意思?我這可是和董太師要人頭呢——”
說到這,劉悅一擺手:“三兒,再跑一趟,跟著這個兄弟去太師府一趟,將早就準備好的那份東西去交給董太師,不過我這裏可是給了打賞的,董太師家大業大,肯定不會少給你的,要是少了一千金你也甭回來,虧得慌。”
“諾——”三兒應了一聲,朝著那個傳令兵擺了擺手:“兄弟,咱們再回去吧。”
傳令兵自然不多說,隻是點了點頭,便調轉馬頭催馬而走,臨走都沒有和劉悅說一句話,甚至連手都沒拱一下。
劉悅不會去計較,因為這對他並不重要,這傳令兵做的太可以了,越是如此,便說明董卓更加在乎自己,隻是刻意的打壓自己罷了,不過無所謂,劉悅現在啊還沒打算和董卓撕破臉,他要做的是震懾長安城中那些人。
龔琬黑著臉不說話,不過心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氣力,這傳令兵他見過,是太師府上的親兵,不管這玉佩是真是假,此時他都不能亂動,否則就是在打董太師的臉麵,憑他龔琬還承擔不起。
龔琬看的明白,吳碩也不是傻子,一張臉變得慘白起來,董卓代表著什麽,整個朝廷中都是董卓的聲音,可以說在長安城中,董卓想讓誰死,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招誰惹誰也不能招惹董卓。
“政兒——”正當吳碩拚命地修養這應對的時候,他身邊的夫人卻再也忍耐不住了,甩開吳碩就朝著劉悅身後跑去。
“劉將軍且慢——”知道大事不妙,吳碩那還敢逞強,不得不低了頭:“我願意出錢,讓趙政跪下給你磕頭認錯——”
事情都已經到這份上了,吳碩要是不拿出誠意來,今天趙政的人頭就要掛在新軍大營的旗杆上了。
其實吳碩更害怕夫人折在這裏,劉悅要殺人,董卓送來了玉佩,顯然劉悅和董卓達成了交易,如果劉悅在這裏殺了人,董卓不追究,整個長安城誰會多事,誰又能追究,殺一個趙政,就未必不能多殺一個趙秀。
眼看著吳碩的夫人提著裙子,不顧儀態的衝過來,劉悅嘴角蕩起了冷笑,笑聲更加狂妄,忽然身形一轉,已經從站馬上翻身而下,長刀劃過一道匹練,鮮血迸飛,鬥大的人頭飛起,便朝著吳碩的夫人飛去。
“我造紙術都搭進去了,你給我錢——”劉悅還在笑,笑的更加的冷冽,渾然不顧身上濺滿了鮮血。
鮮血也撒在了吳碩夫人的臉上,熱乎乎的,眼看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飛來,下意識的一把接住,本能的一打量,嗷的一聲尖叫,卻又將趙政的人頭給拋了出去,心中惶恐,一個踉蹌就跌坐在了地上。
“還以為你姐弟情深——”劉悅笑聲漸息,深深地吐了口氣,一把抓住人頭,緩緩的一步一步朝著吳碩的夫人走去:“剛才你們也罵我來著,想我劉悅縱橫沙場,殺人無數,普天之下誰敢小看我,不想到了長安,阿貓阿狗的也想給我兩爪子,不過我這人睚眥必報——”
擺明了一顆人頭不夠,這是要送姐弟倆團圓。
說到一半就被人頭打斷的吳碩,此時看著劉悅一步一步走來,心中恐慌的極點,劉悅這個瘋子,這是要殺他的夫人——
知道再等下去,自己的夫人可就沒有腦袋了,隻是此時夫人除了一個勁的尖叫,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哪還有平日裏的凶悍,心中胡思亂想著,吳碩咬著牙猛地衝了過去,再也顧不得侍郎的儀態,一下子跪在了劉悅麵前:“劉將軍,你要要人頭,我這裏還有一顆,隻求你放了我的夫人——”
雖然平日裏夫人很凶悍,甚至去一趟怡紅院,夫人都能拿著棍子打上門去,但是吳碩卻不恨他的夫人,不說平日裏做飯縫補,吳碩生病的時候,更是照顧的周到,這女人也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隻是太寵她的弟弟了,以至於趙政有些張狂,有些不知道死活。
呆了一下,劉悅是真的愣住了,吳碩不是那種不畏生死的人物,卻不想此時竟然挺身而出,為他的夫人掙命,雖然跪在地上,但是這身形卻陡然高大起來,到底還算是個爺們。
終於頓住了腳步,劉悅站到了吳碩麵前,還沒開口,便將這長刀在吳碩身上仿佛蹭了幾下,將血跡擦幹淨了。
“吳侍郎,我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本來還想著讓你們一家三口團圓,不過今天看你護著你夫人這德行還像是個爺們,讓我高看你一眼,得,今天我心情還算不錯,這件事到此了了,趙政呀死有餘辜,不殺他進了長安城,別人還以為我好欺負呢,我正需要這人頭——”劉悅吐口氣,眼眉一挑,哈了一聲:“不過醜話說到前頭,你要是想給你妻弟報仇,到時候就別說我劉悅心狠手辣,下一次可不會在饒你了。”
吳碩雖然強撐著,但是臉色煞白不說,整個人都在微微的戰栗,聽到這話,整個人猛地卸了勁,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有心想說什麽,隻是話到嘴邊,卻隻是嘴唇蠕動著,到底沒有說出什麽來。
“典大哥,去將這顆人頭掛在並州大營外,他呂布要是咽不下這口氣,咱兄弟倆隨時奉陪——”劉悅隨手將人頭丟給了典韋,便再也不看吳碩兩口子一眼,至於吳碩兩口子以後會不會報複他,劉悅還根本不考慮,吳碩既不是那種英雄人物,有不是那種十足的小人,要報仇還真怕他不敢。
接住了人頭,典韋嘿嘿的笑了:“我這就去,倒要看看呂布這廝咽不咽的下這口氣,不服就打,誰還能怕了他姓呂的。”
說罷,典韋就催馬而走,手拎著人頭,卻是跑的威風凜凜的。
或許是受了人頭離開的刺激,原本已經嚇破膽的吳碩的夫人,卻忽然跪倒在了劉悅麵前,一個勁的磕頭不已,隻是嘴裏卻哆哆嗦嗦的說不成話,劉悅離得近,甚至能聞見一股子尿騷味,
說起吳碩的夫人也是個憨娘子,平日裏麵對吳碩也是橫的很,要是和鄰居吵個架,能罵上三天三夜,隻是這種人也不過橫了點,真的見了生死卻已經嚇破了膽,要不是死的是她最疼愛的弟弟,隻怕還緩不過勁來。
女人說不出話來,吳碩卻能說得出來,更是明白自己夫人的意思,雖然一樣心中打怵,但是還是咬著牙嘶聲道:“劉將軍,人已經殺了,我也不敢有怨言,誰讓趙政他不開眼,去找您的麻煩,但是人死不過頭點地,是不是能把人頭還給我們,好歹落個全屍好下葬。”
喔了一聲,劉悅盯著吳碩,眼神不停地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看得吳碩膽戰心驚,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在吳碩看來,劉悅不但是殺人如麻,更是個瘋子,關鍵是現在這個瘋子還得了董卓的認同,有了這塊玉佩,劉悅就更是好毫無顧忌了,隻要不傻,吳碩自然不可能還有之前的脾氣。
而且吳碩也是不得不說,他家夫人就是一根筋,趙政的死夫人無法阻止,如果還不能落個全屍,這一輩子怕是也放不下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