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罰酒
“黃生,劉將軍高看你一眼,你怎麽不識抬舉——”眼見著劉悅臉色越來越難看,衙差終於忍不住喊了起來:“劉將軍貴為蕩陰令,座下幾千人馬,能文能武,這麽老遠的來請你,那是看得起你,你——”
劉悅眼光望了過去,衙差立刻就打住了話頭,生怕劉悅生氣,這一位可是傳說和太師作對,殺人上萬的殺星。
聽著衙差的話,無論是黃生的老父親,還是村裏的大叔,臉色都變了,沒想到這個身手矯健的年輕人,竟然是蕩陰令,對於他們這些普通的百姓來說,一縣之令已經是天大的官了。
“老二——”老人家咳嗽了一聲,害怕黃生觸怒劉悅。
“當年年輕氣盛,想要行萬裏路,結果一事無成不說,還差點見不上母親最後一麵,身為人子,著實慚愧,不能盡孝也身邊,與畜生何異。”黃生卻兵理睬父親的話,隻是梗著脖子說了一番大道理。
天下孝為至理,說破大天也五人能夠挑毛病。
緊蹙著眉頭,劉悅舔了舔嘴唇,輕籲了口氣:“先生,孝道可不是守孝就能概括的,先生至孝,劉悅敬佩,但是孝者當以活人為重,如今先生的老父親尚在,你有機會讓老父親吃好穿好,有病能看病,生活無憂,卻執意要守孝,何為孝,母重父重?生人重死人重?”
黃生臉色也是微微的變了,盯著劉悅,隻是哼了一聲:“當然是死者為大,大人——”
“死者為大,那我問你,我與沙場上廝殺,身邊軍士死者無數,死者為大,我當領軍士為死者複仇,如何還有人活著,本應該每每死盡,你可知多少家破人亡,或是為人父,或是為人子——”劉悅吐了口氣,一番話說得氣衝鬥牛,擲地有聲。
“大人曲解了,沙場上怎麽於家中相同——”黃生還是倔強著,就是不願意答應,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為守孝的原因。
“曲解?”劉悅哈了一聲,眼眉一挑:“先生,真正曲解的是你吧,你隨我去不說升官發財,當可令老父親有所養,不至於生病時無錢醫治,先生深有體會吧,有機會偏偏要拒絕,若有一日,你老父親生病,你拿什麽給他醫治,此為孝道?”
黃生臉色微變,隻是依舊不肯放棄最後的倔強:“我自然努力種田,還能養得起老父親——”
正是食古不化,劉悅不知道黃生為什麽這麽倔強,但是卻依稀的明白,黃生絕不是因為如他所說的為了孝道。
心中有些火氣,劉悅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黃生,你給我的理由不能讓我接受,這說辭你自己相信嗎,你給我一個說法,不然如何對得起我不遠千裏而來。”
“重孝在身——”黃生依舊倔強著,毫不畏懼的和劉悅對視著。
嘴角抽搐了幾下,劉悅長長的吐了口氣,眼中殺機懵動,哼了一聲:“黃生,我這個人從來不會沽名釣譽,所以不要考驗我的底線。”
黃生梗著脖子,依舊不肯緩和一下,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
“我很好奇,黃生,你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然的話,老虎,如果一碗茶的功夫,黃生依舊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那你們就給我血洗十裏亭,一個不留,包括黃生他爹。”劉悅一字一頓的說了一句話,殺氣騰騰的,讓人不寒而栗。
“你——”黃生懵了,沒想到劉悅變化這麽快,而且這麽狠。
隻是隨著劉悅的命令,五個親兵已經開始分開行動,有兩個上了戰馬,三個去了短劍和弩弓,分成三個方向,一個個殺機衝天,沒有人能懷疑他們敢不敢動手。
黃生他爹臉色變了,那位看熱鬧的大叔變了,身後的兩個衙差臉色也變了,因為他們感覺得到,此時還在喝茶的劉悅,好像真的不是在說笑,很可能一碗茶之後,就會真的動手。
“你若敢殺人,會讓你遺臭萬年——”黃生慌亂了,有些急怒的等著劉悅,這個人太狠辣,說變臉就變臉,一點仁義也不講。
劉悅譏誚的看著黃生,眼睛眯了起來,輕輕地吐了口氣:“曆史永遠是勝利者所書寫的,後世人永遠看見的是我光鮮的一麵——”
說到這,劉悅舉了舉茶杯,隻是冷冷的道:“這碗茶已經一半了,你考慮好。”
黃生呆了一下,張目結舌的不知所措,咬著牙啐了一口:“你根本不是來請我的——”
“我是誠心誠意的來請你的,但是這不是你耍脾氣的理由,如果你能給我一個讓我接受的理由,我也不會難為你,但是重孝在身,你若真的孝順,當年就不會遠遊,如果你的真的孝順,又怎麽會明知道家中老母親病危,卻還要在萬年城裏弄一筆錢才回來,現在給我滿嘴的仁義道德——”劉悅冷笑著,根本不為所動。
咽了口吐沫,劉悅籲了口氣:“我從來不標榜自己是好人,殺人我毫無負擔,我的眼中沒有好人壞人,有的隻是自己人和敵人。”
“你——”黃生還想要說什麽,卻忽然見劉悅緩緩地舉起了手,眼光望著他越發的冷冽:“一碗茶喝完了——”
隨著劉悅手抬起,親兵們第一時間朝著衙差和那位大叔,以及黃生他爹靠近,手中短劍耀耀生輝——
“住手——”黃生終於按耐不住了,憤憤的喊了一聲,隻是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如果眼神能殺人,劉悅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喔了一聲,劉悅手一動,親兵們就停住了,但是手中的弩弓依舊對著衙差等人。
冷哼了一聲,劉悅好整以暇的看著黃生,如果黃生還不屈服,如果真的殺了人還不屈服,那麽黃生也就沒有溜下去的必要了,一個不能為自己所用的人,劉悅不會放任他的。
可以說劉悅沽名釣譽也好,還是說心狠手辣也罷,但是劉悅從來不標榜自己是好人,也從來沒想到過做一個好人,如果殺萬人能就十萬人,劉悅絕不會有絲毫的遲疑的,或者說劉悅的價值觀就是這樣的。
“現在能說說你那個該死的理由了吧。”劉悅哼了一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嘴角抽搐著,黃生憤憤的看著劉悅,深吸了口氣,卻還是悶聲道:“劉大人,我知道你,因為你殺了我一個知己——”
“原來如此——”劉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絲毫沒有遺憾:“你早說我怎麽會動了殺念,當兵打仗就是如此,殺人根本就不算什麽——”
黃生臉色陰鬱了,吐了口氣:“我的這個知己曾被袁術強征,作為民夫運送軍糧,卻被你無端殺害。”
“我和袁術一向為敵,殺了也不過分——”劉悅毫無所懼的點了點頭,一句話竟然就揭了過去,渾然沒拿著人命當回事:“既然說開了,這件事就過去了,不過如今我已經撕破臉了,黃生,我也不和你客氣了,該給你的待遇都給你,但是我就沒必要禮賢下士了——”
說著,劉悅一擺手:“老虎,你帶著黃生的老父親,立刻趕回小黃,如果黃生依舊不肯為我所用,你知道該怎麽做。”
“諾——”老虎應了一聲,已經大步走到了黃生父親的身邊。
黃生憤憤的瞪著劉悅,劉悅這變臉夠快的,隻是以劉悅殺人如麻的個性,黃生卻有些無奈,知己雖然重要,但是還沒有老父親重要,既然劉悅已經這樣做了,他也不得不認了命,要反抗劉悅,他黃生真的還不夠資格。
沒想到是這麽一個結果,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先前還興奮著的黃生的老父親,此時和霜打的茄子一樣,黃生惹惱了劉悅,即便是去了小黃,難道還能有他的好日子過。
“其實我本來是真的誠心來請你的,也很尊重你,甚至如果一開始你給我這個理由,我都不會難為你,可惜現在晚了。”劉悅吐了口氣,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卻又話音一轉,指了指自己的戰馬:“黃生,瞧一瞧,我這戰馬有什麽不一樣?”
這是考校,黃生將目光落在了戰馬上,眉頭緊皺,長長的吐了口氣:“這塊馬鐵從來沒有,如果我猜的不錯的,這塊馬鐵能起到支撐的作用,可以讓騎兵騰出雙手,那麽騎兵衝鋒的時候,必然是占盡了先機。”
果然是人才,一看就懂,劉悅點了點頭,哈哈一陣大笑:“黃生,你不錯,沒白讓我來一趟,這些都是科技,我更相信科技改變世界,你所學的絕對比那些數艘圍的錦繡文章更有意義,跟著我,我能讓你位比三公,讓將來人都知道你所學才是世間的根本——”
說到這,劉悅到是來了興致,朝黃生招了招手,示意黃生坐下,隻是黃生一肚子怨氣,卻哪裏肯坐下,隻是劉悅也不在意,依舊朗聲道:“我會將匠造營交給你,以你為大將,並且成立學堂,專門研究和教授你的所學,在我治下,你的學問和錦繡文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