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殺雞儆猴
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將楊匡從睡夢中驚醒了,雙眼都要睜不開,楊匡有些煩躁的喝了一聲:“誰呀?催死呢?這大半夜的出啥事了?”
雖然不甘,不過楊匡還是一邊穿衣服一邊爬了起來,新軍軍紀森嚴,自然也影響到了各城的官吏,更何況小黃的人,楊匡可不敢磨嘰,否則到時候出了事,劉悅能摘了他的腦袋,他可從來不認為劉悅真的後太在意他。
“揚縣尉,這麽早就睡了?”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讓楊匡呆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了過來,這是劉悅來了。
心中一個激靈,困勁一下子就過去了,三下五除二的就將衣服套在身上,勉強收拾著,人已經將門打開了,就看見劉悅和典韋就站在屋門口,而且劉悅的臉色可著實不好看。
“將——將軍——”楊匡哈下了腰,心中七上八下的,拚命地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有啥事。
這大半夜的,劉悅帶著人會忽然來砸門,也難怪楊匡這麽想。
被劉悅逼視著,楊匡越發的不安,隻是卻哪裏想得出來什麽,心中忐忑,片刻間後心便已經濕了,恐懼在心中蔓延——
“我聽說劉駿去了賭坊?”劉悅沒有多說,也沒有指責楊匡,甚至說話有種風輕雲淡的平靜。
心中一哆嗦,楊匡終於知道劉悅為何而來了,其一是劉悅下令治下不許有賭場,對於賭博者一切從重,其二自然不是關心劉駿和那位老爺子,隻怕是想著收拾他們,當然第一個收拾的就是自己。
“將軍,賭坊這件事我曾經上報陳大人——”楊匡被嚇出了一腦袋冷汗,虧得當時沒有拿了楊老六的賄賂,反而多了一個心眼,將賭坊這件事告訴了陳宮,張誌宇陳宮為什麽沒有下令那些賭坊,楊匡就不願意多想了。
喔了一聲,劉悅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如果是這樣的話,楊匡就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至於陳宮為什麽不產出這個毒瘤,絕對不會是因為收了賄賂。
要說別人貪錢劉悅還相信,但是陳宮不愛錢,與劉悅手下錢也花不了,可以說是劉悅手下第一人,以陳宮的精明,就算是真的需要錢,也不會去收楊老六那種人的賄賂。
“去將陳大人請過來。”劉悅籲了口氣,這種事當堂對質最好。
自然有人去請陳宮了,楊匡也就鬆了口氣,這件事和他關係不大,最多也就是治他一個督辦不利的罪名,罰點俸祿那都是小事。
不多時,同樣睡得迷迷糊糊的陳宮被硬拉了起來,給帶到了劉悅麵前,看到楊匡還有這陣勢,讓陳宮都是一愣。
趕忙朝劉悅見禮,微微一躬身:“將軍,這是?”
“公台,揚縣尉說賭坊的事情匯報給你了——”劉悅臉色放緩,卻沒有站起來,依舊坐在椅子上。
喔了一聲,陳宮反倒是笑了,左右看了看,朝著楊匡等人擺了擺手:“我有要事與將軍說,大家請後退幾步。”
眾人不敢多說什麽,也隻有典韋寸步不退,就連親兵們都不得不退了十餘步,生怕聽到不該聽的東西。
見眾人遠去,陳宮笑容斂去,朝前走了兩步,站到劉悅身邊,忽然壓低了聲音:“將軍,劉駿早晚是一個禍害,不除會出大麻煩的,這將成為將軍的弱點,所以我要放縱他——”
啊了一聲,劉悅愣住了,嘿了一聲:“若讓人死亡必讓人瘋狂,公台是這意思?”
聽了這話,陳宮用力的點了點頭:“不錯,不管是在造紙坊還是琉璃廠,不適合四控製不住他們,損失這點錢財不會傷筋動骨,甚至於劉駿和人打架,我都是完全偏向劉駿的,就是為了讓劉駿膽子越來越大,到時候劉悅一旦做了嚴重的事情,比如說欺淩婦女,或者是殺人放火——”
說到這陳宮沒有再說下去,悠悠的歎了口氣:“將軍,有些事我做比你做更好,到時候我是鐵麵無私,還能落下一個好名聲,而將軍你也是不能淩駕於律法之上,自然也會受到百姓的稱讚——”
陳宮就是陳宮,果然夠狠,劉悅籲了口氣,隻是苦笑了起來:“無論如何這個賭坊不應該存在,也不能讓百姓為此蒙難——”
無奈的歎了口氣,陳宮苦笑了起來,拱了拱手:“既然將軍如此說,那我也就知道啊該怎麽做了,正好借將軍的親兵一用。”
“還是我隨你去吧,有些事躲避未必會是好事,惡人我也不能光讓你們來做,是非功過留待後人評說吧。”劉悅緩緩地站了起來,臉色漸漸地變得凝重,伸手握拳輕輕地一揮:“若將來我死了,就給我一塊無字碑,我的是非功過,讓後人幫我書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又怎麽能拘泥在人情俗事之中。”
愣愣的看著劉悅,這番話讓陳宮震動,自己果然沒有選擇錯,劉悅這等心思天下少有,而且有擔當有手段。
“唯將軍之命是從。”陳宮沒有多說什麽,其實劉悅一旦狠下心來,隻要有足夠的理由,那又有何妨,當初始皇帝還曾經殺入皇宮,禁錮了母後,卻一樣是千秋一帝。
一撩披風,手扶在長刀之上,劉悅大手一揮:“揚縣尉,前麵帶路。”
“諾——”楊匡不敢有半點不滿,應了一聲,便大步朝著城北而去。
再說城北的一座大院子裏,四間大房都用棉被遮擋了起來,裏麵的聲音基本上傳不出來,也透不出燈光來,而且周圍沒幾乎鄰居,即便是有,也都是楊老六的手下人,這年頭有錢就有人給賣命。
楊老六端著茶壺,眯著眼睛看著屋中眾人百態,一個個紅了眼的賭徒,嘶聲的吆喝著,恨不得將肺子都喊出來,這些人大都會傾家蕩產。
不過很快目光就落在了不遠處的爺孫倆身上,卻是不由得歎了口氣,說良心話,他還真的不喜歡著爺孫倆,雖然有錢,而且是絕對的傻子,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兩人就是禍害,因為他們是劉悅的親人。
楊老六不是傻子,劉悅的親人對他絕對是禍害,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把劉悅的目光引來,而那個劉悅,楊老劉想一想就覺得心裏哆嗦,那個人真是心狠手辣。
這些天楊老六始終想辦法將這兩人趕走,哪怕是賠點錢,但是偏偏這兩人軟硬不吃,是怎麽也送不走,也是讓楊老六煞費苦心。
“唉——”楊老六歎了口氣,有些煩躁,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心生不安。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有人從外麵衝了進來:“大哥,不好了,劉悅帶兵來了——”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忽然鴉雀無聲,所有人惶恐了起來。
楊老六臉色大變,謔的竄了起來,猛地喊了起來:“還他娘的愣著幹嘛,還不快領著人下地道,隻要不被堵住,劉悅也不能怎麽樣——”
他想的倒是明白,隻要沒抓到這些賭徒,劉悅也不能把他怎麽樣,最少定不了罪,打不了再打一頓。
一個青皮飛快的從床邊上掀起一塊木板,朝著賭徒們揮了揮手:“還愣著幹嘛,還不快進去。”
一陣慌亂,如果不是楊老六維持著秩序,隻怕就亂成一團了,這幾十口子賭徒,排著隊進了地道,還有幾個楊老六的手下帶著賭局也進去了,隻剩下楊老六和兩個手下善後。
為了這一天他們可以說是做了很多準備,隻等眾人進去,將木板遮上,上麵蓋了土,還在底下用木箱子撐起泥土擋住木板,就是敲擊也發現不了什麽。
這還不夠,飛快的端出幾盤子剩菜,打開酒壇子撒一些,然後每個人使勁的灌了幾口,房間裏充滿了酒味。
等劉悅到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成了酒氣熏天的地方,看上卻有些狼藉,甚至有個青皮真的喝多了,就倒在了地上,楊老六也是趴在床上,胃裏翻騰著。
院門被一腳踹開了,楊老六心裏一哆嗦,但是卻沒有動,因為他真的有些喝多了,隻是酒勁還沒有發做出來。
聽著院子裏的寂靜,劉悅臉上泛起一絲冷笑,朝親兵一示意,便有親兵上前一腳踹開了房門,隻聽‘哐’的一聲,親兵就衝了進去,也剛好這時候那個喝多了的青皮哇的吐了出來,這也來得巧。
屋子裏彌漫著一股子嘔吐的酸臭味,親兵們也是一個勁的皺眉,盡量的屏住呼吸。
看樣子是真的喝多了,親兵們朝著裏屋搜查過去,而劉悅和陳宮典韋也大步走了進來,一個個臉色有些難看。
“看來咱們被發現了,來呀,仔細搜查,這裏一定有地道。”陳宮哼了一聲,眼中殺機閃動。
“不需要那麽麻煩,還是我來吧。”劉悅咳嗽了一聲,大步朝楊老六走去,隻是一臉的冷然,眼見著到了如死狗一般的楊老六身前,忽然‘嗆’的一聲,將長刀抽了出來,話也不說一句,對著楊老六就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