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索南隨似是很滿意,輕笑一聲。
“哼,知道就好。有些事情還需青芷姑娘你,先認清自己的身份。”索南隨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閉上眼睛說了一句,“纖塵,回將軍府。”
“是,將軍。”纖塵推著索南隨離開,在轉彎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子仍保持著原來磕頭的姿勢,看來這女子知道了什麽秘密。
哎,看來這次不用他說什麽,二公子與這青芷姑娘的緣份怕是到此就徹底結束了吧。
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青芷才緩緩起身。
晶瑩的淚珠隨著睫毛的彎度,調皮的在上麵滑了個滑梯,落在地上開的正豔的淚花之中,最後歸於塵土。
她擦了擦眼淚,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虧她還想著去萬裏院找他,虧她還想著和他好好的一起走下去。
“嗬!青芷,到頭來,你才是最大的傻瓜。”
她呆呆的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窗。
不一會兒若白與若初來找她,說是為了幾天後的拜師大典,李伯要給她量體裁衣,做幾身杏林師父的衣裳。
她緩緩的開了門,門口三人一愣。
李伯看向若白,似是在問:“這姑娘莫不是高興壞了吧?怎麽眼框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應該是笑的很開心嗎?”
若初想上前去被若白拉住了,剛才這裏無人來,她怎麽哭了?
難道她以為在青風藤自己沒發揮好,太師父不會收她?
可是今日在紫蘇院師父已經對她的有所改觀了,剛才師父也已表態,同意太師父收她為徒。
“青芷,師父已經同意太師父收你為徒了。你……不必再擔憂了。”若白開口安慰道。
青芷抬頭看他一眼,木訥的點了點頭,“好”
“咳,那我還量不量?”李伯輕咳兩聲,本該高興的事為何此刻他覺得異常壓抑呢。
“量吧。”青芷伸開手說,“有勞李伯了。”
李伯點了點頭,開始他的工作。
若初眨巴著眼睛,這個小姐姐是怎麽了?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哭鼻子呢?
若白緊握著兩側的手,她緊抿著唇,似是壓抑著巨大的悲傷,眼裏的淚水倔強的沒讓它落下來,空洞的眼神朝外麵看去,此時的她沒有一點以往的生氣。
此時索將軍已與大公子離開,她不是應該開心嗎?
看著這樣的她,若白的心有些許的疼,若是索懷修讓你這麽痛,為何不選擇放手呢?
不一會兒李伯就量好了,輕歎一聲:“青芷姑娘啊,你太瘦了,以後可要多吃些東西。”
若初掩唇笑道:“李伯伯,小姐姐吃的可不少,可就是不胖呀。”
“哈哈哈,是嗎?”李伯收拾好東西,看了一眼青芷,說:“兩天後我會把做
好的衣服給姑娘送來。”
“多謝李伯。”青芷沒有焦距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說道。
“那我走了。”李伯看了一眼若白就離開了。
李伯走後,三人陷入迷之安靜。
若初向大哥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說:“大哥,好機會呀,你要把握住啊,我先走了。”
隻見他壞笑一聲拔腿就跑了出去,若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青芷,隻見她緩緩的坐到了凳子上,趴在那裏,整個臉都埋於兩手之間。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嗚嗚”的低泣聲。
若白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好端端的怎麽就哭的那麽傷心呢。
“青芷.……”若白坐在她對麵靜靜的看著她,午後的陽光灑進來,灑在二人的身上,似夢似幻,讓若白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他竟有些自私的想讓時光就停留在這兒。
青芷緩緩抬頭,看到若白還在這兒,她胡亂的擦了擦眼淚,問道:“若白,還有事嗎?”
若白一愣,之前腦海裏全是她倔強不可一世的張揚模樣,此刻卻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柔弱模樣,他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似乎忘了她說了什麽。
他慌亂的起身,“嘭”的一聲,起身的時候腿碰到了一旁的桌子。
青芷愣愣的看著他可愛的模樣笑了,這一笑驚的若白一動不敢動。她的美眸之中還有淚花,剛才那一抹笑容,似是雨過天晴般明媚,又似杏花綻放時那麽耀眼。
“我……我先走了。”若再不走,他怕控製不住自己,他想他可能是病了吧。
沒走多遠,就碰到了正走過來的索懷修,他身後跟著戀七,九思這兩天不知去了哪裏。
“索公子。”若白行禮。
“嗯。”索懷修意外於他的出現,平時清冷的他,此刻麵紅耳赤,眯眼,他是剛從芷兒的房間出來嗎?
“嘭”的一聲,是青芷關門的聲音,她聽到了若白的聲音,知道是他來了,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滑落。
不遠處的三人聽到關門聲一愣。
隻見索懷修疾步走了過去,輕敲房門,口中喚著“芷兒”
“告辭。”若白看了一眼仍愣在原地的戀七說了一句便離開了。
戀七眨著眼睛有些懵懂,剛才青芷姑娘怎麽那麽大的火氣呀,把門關的震天響。哎,這兩天九思說是去什麽平吉村接人,難道是接青芷姑娘的那兩個姐妹嗎?
那青芷姑娘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太師父肯收她為徒,又收獲了公子的心,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現下將軍與大公子也已離開,再也沒有人敢阻止他們在一起了,多好呀。
“芷兒,芷兒……”喊了十幾聲,卻不見那小女人回應一句,索懷修有些煩燥,剛才若白不是來過嗎?為何偏偏拒
自己於門外呢?
“芷兒.……”又喚了一陣,正當他想破門而入之時,裏麵傳來了她的聲音。
“索公子,你回去吧。”冷漠而又疏離的語氣,沙啞中夾雜著哭腔。
“芷兒”索懷修心中生出些許不安,她叫自己“索公子”。
“過幾天就是拜師大典了,青芷想一個人靜一靜,誰都不想見。”她停頓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很累,一切等過了拜師大典再說吧。”
索懷修咬著牙,緊握著雙手,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好,我晚些再來看你。”
“芷兒,是和我在一起很累嗎?”他緩緩走下台階輕聲問了一句,不知房裏的小人兒聽到了沒有。
一陣微風吹來,透過門縫緩緩吹進房內,不知疲倦的包裹著低泣中的人兒,似是安撫,似是勸說,最終默默地變作陪伴。
時間就這樣過了五天,五天裏隻有李伯來送衣服時她開了門,中間誰來也無用。
明天就是拜師大典了,她照了照鏡子,臉色煞白,毫無血色,鏡子裏麵這個病態的女子是她嗎?
嗬!現在自己這副鬼樣子肯定要嚇壞大家吧。還是出去曬曬太陽吧,她穿著自己的粗布衣服,又看了看床上的杏林弟子的白色衣裳。
如果沒有索南隨,如果沒有那封信,此時她應該開心的和索懷修分享著這個好消息吧。
打開門,許久不出來還有點不適應太陽光,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再不出來,恐怕自己都要發黴了。
陽光照射下她有些蒼白的臉著實有些嚇人,紅腫的雙眼中再無之前的光彩。她沒有目的的胡亂走著,現在遇到的人有的會和她打招呼,親切的喚她一聲“青芷”,有的見了她就跑開了。
明天,他們就要叫她十一師父或是青芷師叔了呢。想到這兒,她長歎一聲,竟也高興不起來。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紫月湖,坐在涼亭裏看著湖裏的荷花和鴛鴦發呆,心裏卻在想著之前索懷修抱著自己在這裏的美好時光。
“青芷?”不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頭看去,原來是尋不遇。這幾天他天天去房門口給自己說話講笑話,可是她卻一次也沒有笑過,倒是浪費了他的心意。
他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她,他身邊還跟著小如月,還有如月的兩個哥哥,他們手裏拿著風箏。
“青芷,你這幾日怎麽了?”明天就能成為太師父的弟子了,怎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呢。
“沒什麽,可能是之前太累了,所以想好好休息一下。”青芷笑笑,“你們在放風箏嗎?”
“嗯!”君如月點點頭,踩著小碎步跑到她麵前拉住她的手,甜甜的說:“姐姐,你和我們一起玩吧。”
青芷看了看她圓圓的臉,
肉肉的手,真可愛啊。“好!”
“青芷,你臉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嗎?”尋不遇關切的問。
青芷搖搖頭,“沒有,隻是感覺好久沒有出來散心了。”
好久沒出來散心了?尋不遇皺眉,她是和索公子吵架了嗎?
“快來啊,姐姐。”在君如月的笑聲中,青芷才覺得自己活著。
而索懷修和幾個從雁淩關遠道而來的舊部下正朝玉竹院走來。
這幾個人本來還想多住幾天,看能不能把他們心中的少將軍給拐回雁淩關。
誰知剛來的第二天就聽說雁淩關有動亂,哎!這不,申時就得回去,聽少將軍的意思是不會再回雁淩關了。
“少將軍,將士們可都盼望著您能回去呢。就算是看我們一眼也行啊。”剛被冊封的四品忠勇將軍武雲起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另一個從二品的雲麾將軍暮雲寒笑了,武雲起是個大嗓門的野漢子。從小就被家人扔在軍營,進了軍營他就看不上如小白臉的索懷修,直到索懷修十五歲時獨自領兵消滅了金蒼國近二千兵力,他這才心服口服。
從那以後,武雲起就認定了他索懷修,認定了將來他肯定是自己的大將軍。卻不成想二年前他突然離開雁淩關,說什麽從商。哎!
“好,哪天我會去看你們的。”索懷修笑了笑說。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嗬嗬.……”一串銀玲般的笑聲傳過來,索懷修他們也走到了紫月湖附近。
“誰家的孩子在放風箏呢。”武雲起看了一眼說。
“哥哥,你要放高點。”是小如月的聲音。
索懷修笑了笑,準備離開。
武雲起他們也快到離開的時間了,可是腳還沒抬起來就聽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哈哈哈!尋不遇,你跑快一點,風小了,風箏都飛不起來了。”
“好的,一切都聽你的。”尋不遇的聲音如春風般拂過臉頰,溫暖中又帶有寵溺的味道。“快跑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