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塵瞪大雙眼看向索懷修,難道伍千言現在是二公子的人了?若真是如此,夫人知道後又怎會放過二公子。
索懷修點頭,嗤笑一聲說道:“看來幾年前的救命之恩今天就還清了。”
聽到他這麽說,纖塵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伍千言為了報恩才沒說的。
等他走後,索懷修看向一臉冷意的纖塵,這個一心為父親著想卻又心恨手辣的男子。
“父親不是喝醉了嗎?”索懷修看著他,“纖塵怎麽不在身邊伺候著,反而對我這麽關心?”
“回二公子的話,將軍已經歇下。”纖塵不卑不亢的說道,“臨睡前將軍特意囑咐屬下去看一下二公子是否從天龍院回來,所以屬下才去的天龍院。”
“哦,是嗎?”索懷修感到胸口有一股溫熱的暖流,看來傷口已經裂開了。“那纖塵都看到或聽到了什麽?”
纖塵一愣,他隻看到二公子進了一間客房,那客房似是今天懸濟師父要收的那個徒弟的房間,好像叫什麽青芷的。
而且房間裏沒有點燈,二公子在裏麵長達半個多時辰,有時候房間裏會傳來男女親熱的聲音,二公子竟然……
他正想回來把此事稟報給將軍,可沒想到卻先遇到了二公子。
若是執意把此事稟報給將軍,那將軍必定會拆散他們或是直接除掉那女子。到時二公子會不會和將軍鬧的不可收拾,另一方麵那女子即將成為懸濟師父的徒弟,事情還真是有些棘手。
要知道這次將軍來看二公子,是想緩和這麽多年他們的父子關係。
“若屬下把此事告訴給將軍,二公子將如何處置纖塵?”纖塵想知道二公子對那姑娘的喜歡到了什麽地步。
索懷修勾唇一笑,“隻是一個女人而已。”
他走近一些,輕聲說:“你若此時告訴父親,明日我與父親對質之時,纖塵可能會陪著我父親在杏林院多留一兩個月。”
纖塵兩側的手握緊,二公子的話是真是假?如若就像二公子所說,隻是一個女人而已,那又為何置自己的傷勢於不顧也要阻止他和伍千言呢?如若他真的說了,那將軍很有可能會氣的吐血,真的會在杏林院多呆上一兩個月。
“纖塵明白了。”纖塵看著他,“將軍傷好之前纖塵決不提及今晚之事。”
傷好之前?嗬!索懷修微微眯著眼睛,說道:“纖塵如若此生不提今晚之事,我可以保證日後你若犯錯,我可以保你一命,如何?”
纖塵心中一驚,抬頭看向二公子.……剛才還說隻是一個女人,現在又這麽威脅自己。他這是,分明已經深陷其中了。
“公子,那叫青芷的女子決不是二公子的良配,將軍也不會同意你娶她為妻的。還望二公
子三思。”就算要納她為妾將軍也不一定會同意呀。
“嗬!良配?”索懷修看著纖塵冷笑,“纖塵覺得什麽才是良配?風闌靜和你口中的將軍,還是我的母親與你口中的將軍?”
“二公子,屬下絕沒有別的意思。”纖塵跪下,他知道自己觸碰了二公子最不願提及的事情。
“哼!”索懷修背過身去,抬頭看了看天,“今晚之事,告不告訴,全在纖塵一念之間。明日是晴是雨,也在纖塵一念之間。”
纖塵跪在地上看著離去的背影發呆,是晴是雨,一念之間。
嗬,他失笑,自己何時有這麽大的能耐了。也罷,隻是一個女人而已,也許二公子的傷養好以後回到輕雲閣就把那女子給忘了。最不濟收回房中做一個暖床的丫頭也是可行的。
現下最關鍵的是將軍與公子把傷養好,關係有所緩和之後,一切都好說。
第二天,晴空萬裏,天空似是被衝刷過,湛藍如畫。朵朵白雲遨遊其中,似是怎麽也玩不夠。有時調皮的還三五成群的漫步在藍色的懷抱裏。
一大早青芷便被若白叫了去,說是師父在紫蘇院等她。
紫蘇院?青芷一愣,隨即想起是昨日那位老者的住處。
跟著若白來到紫蘇院,她才知道紫蘇院裏有五個房間,正好是昨日那五人的住所。叫她的目的就是為最後那位患者刮痧,青芷輕笑,原來師父是好奇,可是大師兄在這兒,也是來觀摩的嗎?
可是用什麽來刮痧呢,翻了翻師父的藥箱,終於在最下層找到了一個玉製的類似刮痧板的東西,她讓那位老嫗脫了上衣露出左臂。
老嫗愣了一下,最後照做,隻見她順著那老嫗的左臂的心經刮了起來,從極泉穴開始,一邊刮一邊還關心的問著:“您感覺怎麽樣?”
那老嫗點了點頭,說:“有些疼,但是很舒服。”
青芷甜甜一笑,猶如萬千杏花同時綻放般耀眼,看著那老嫗手臂上一條黑紫色的線條,似是被人打傷了一樣,看來痧出得很暢。
刮了大約一刻鍾,當刮到手腕的靈通穴時,老人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隨後便吐出了兩口暗黃色的濃痰。
有小侍給她擦了一下,青芷接著又在老人的神門穴點按了一會兒,此處穴位主要是瀉心經之餘火,同時用另一隻手在脾經的大都穴按揉,以接引心經之氣血,最後掐點太白穴,把肝火之多餘能量盡量轉於脾經儲存,不致白白瀉掉。
半個時辰不到,青芷讓那老嫗吐知道,已經比昨天靈活了。她大喜,正要跪拜青芷,青芷伸手相攔,笑著說這是醫者的職責。
懸濟連連點頭,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小丫頭。再看向東方明德,隻見他眼中皆是震驚之色,懸濟這下終於鬆
了一口氣,看來此次收徒,有驚無險。
纖塵最終也沒有把昨夜之事說於索南隨聽,因索南隨昨晚醉酒,今早並未發現纖塵那一瞬的異常,就像二公子所說的一樣,左右隻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收了也就收了。
伍千言更是直接,說是二公子就像傳聞裏的一樣,和懸未缺走的很近,女人的話,隻有赫連雙能和他說的上話。其他女人二公子都沒有瞧上一眼。
聽到這個消息,索北戰心裏苦笑一聲,二弟他果真這麽老實嗎?
索南隨他們本來還想著參加五日後的拜師大典,卻收到了八百裏加急的信件。看過信之後就急匆匆的讓人準備一下即刻回京。
索懷修也得到了消息,金蒼國近日不太安分,在雁淩關百裏外老是製造動亂,他抬頭望天,看來異獸彘隻是一個開始。
對天青芷來說,聽到索南隨和索北戰即將離開杏林院的消息還是挺高興的,她終於不用再躲避了。
就在索南隨走出天龍院沒多久,突然從遠處射來一支飛鏢,纖塵皺著眉頭,把飛鏢上的一張紙抽出。打開看到上麵的字一驚.……
“寫的什麽?”索南隨倒是好奇剛才那人不是來要他的性命。
接過纖塵手中的紙,打開看了下。隨後抬頭看了一眼有些異樣神色的纖塵,再看向紙上所寫內容。他雙眼一眯,嗬!就在他的眼皮字底下,他竟沒有發現。
“纖塵.……”索南隨緊握著手中的紙看向他,“你是如何辦事的?這麽重要的事情你都沒有查出來?”
“纖塵辦事不利,請將軍處罰。”纖塵單膝跪下請罪,卻並沒有說出昨夜之事。
“青芷也住在天龍院?”索南隨看著不遠處的天龍院大門問。
纖塵欲言又止,隨後點頭。“回將軍,是,青芷姑娘目前住在天龍院的客房。”
“走,帶我先去見她。”索南隨冷著臉說。
“是”纖塵站起推著他朝天龍院的西院走去。
此刻的青芷正美美的想著一會兒索懷修的父親和大哥走了,自己要不要去萬裏院找他。
嘿嘿,昨晚他什麽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哎!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真希望時間再快點啊,快點到師父收她為徒的那一天。
就在她想放聲大笑的時候看到了纖塵推著索懷修的父親來到了西院,她似是被點了穴一樣,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越來越近。直到她確定他們是來找自己的,她這才緩過來。
“民女青芷參見索將軍。”青芷雙膝跪地,剛才看他的樣子,似是不高興,難道他知曉了自己與索懷修的事情?
“青芷,孤兒,平吉村人。”索南隨冷哼一聲,也沒叫她起來,“是嗎?”
低著頭跪在
地上的青芷聽到他的話,秀眉微蹙,他是專門來羞辱她的嗎?
她抬頭直視索南隨的眼睛,“回將軍的話,民女是平吉村的孤兒,青芷。”
“哼”索南隨勾起嘴角不屑地冷哼一聲,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人,這才從懷裏拿出一封信。“把它看完,你就知道我的來意了。”
青芷看著似笑非笑的索南隨,又看了看他手裏的信。她接過緩緩打開,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看完了整封信,直到看完,把信遞給纖塵。
纖塵看她有些呆滯的模樣皺眉,將軍給她看的到底是什麽信?
“多謝將軍告知真相。”“嘭”的一聲,把頭生生的磕在地上,她的眼淚順著兩頰滴在地上,暈染成一朵小花綻放的形狀。
原來花的綻放可以是幸福的模樣,也可以是凋零前無助的模樣。
原以為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卻原是萬事至終一場空。
“青芷明白該如何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