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隱形青年

  大家覺得這樣穩妥，排成三角隊伍，往回走。左小山處在三角的頂點之上，底邊是三位師長，另外三個孩子處於中間。


  樹木高大，遮天蔽日，光線暗弱。陽光被樹枝、樹葉篩過一樣，斑斑點點地灑了一地。


  “前麵有人，你去前麵看看。”左小山從遠處的樹縫裏，聽到輕微的聲音傳過來。


  他舉手示意，讓大家停下來。他快速跑到胡鐵山麵前，低聲地說：“有人，從前麵過來了。”


  胡鐵山低聲下令：“全神警戒！”


  三位師長從後排走到最前麵，向前張望，沒有發現一個人。側耳又仔細聽了聽，卻聽不到任何聲音。都又轉身看著左小山，一臉的疑問。


  左小山的反應和他們完全相反，他聽到一個急速行進的聲音，向他們靠近。


  那個聲音在相距他們師生十多米的地方停下了。左小山看到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人站在一棵樹的旁邊，跨下騎著一匹白馬。年輕人二十多歲，氣宇昂軒，臉如蛋形，劍眉星目，雙耳尖長，一頭白發非常惹眼。


  左小山上前由步，仰臉問候對方，“你好，請你什麽名字。我們迷路了，需要幫助。”


  胡鐵山他們都驚呆了，看著左小山對著一棵樹說話。


  白發年輕人臉色微變，撥轉馬頭，轉身就跑。


  左小山緊跟著追了上去，邊追邊喊，“別走，幫幫我們！”


  左小山在前麵發足狂奔，後麵一群人撒開腿緊追不舍。


  “別走，等等我！”左小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快走，那小孩能看見我。”前麵騎馬的白發年輕人輕聲催促，從前邊一棵樹後又閃出一個人影，相距遠遠，看不清麵貌。


  那兩個騎馬之人，一陣狂奔，在樹中左繞右拐，失去了蹤跡。


  左小山停下，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氣。


  胡鐵山一行須臾即到，團團把左小山圍住，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左小山經常被他們這樣看，都習以為常了。


  “你跟誰說話？在追什麽？”左小山身上經常發生怪事，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次又在作怪，但不知又看到了什麽，想問個清楚。


  “你們沒看到？真的沒看到？”左小山反過來挨個看他們的眼睛。他們全都搖頭。


  左小山想到剛才那白發年輕人說的一句話：“快走，那小孩能看見我。”又看看眼前各位的同行搖頭反應，明白過來了，自己看到了他們看不見的人。


  左小山剛想把剛才看到的、追趕中聽到的全部告訴他們。突然，爺爺的告誡無端地湧上心頭，提醒著自己這事不能說出去。


  “小山，關於你懂鳥語獸話一事，絕對不能向外界透露，否則就引來殺身之禍，切記。不，我也不知道。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爺爺說這些話時，臉上的凝重表情陰森嚇人。


  左小山張著嘴半天不知道應付這事。傻傻地站在當地，被眾人當猴一樣瞅著。


  “隔的太遠，好像是熊。”左小山腦子一轉，想糊弄過去。心想，反正你們也看不見，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熊？你發癔症呢。”錢滿貫覺得左小山平時辦事挺穩妥的，咋來了這麽一曲，讓人大跌眼鏡。“你跟熊說話？”


  “隔的有點遠，看走眼了。”左小山繼續按著自己的思路往下編，能撐多久就撐多久。不管他們信不信，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熊那麽大塊頭，我們咋沒看見？”姚溪月又提出了新的疑問，她覺得左小山怪怪的，沒有說實話，“熊跑起來還不是山搖地動的，剛才哪有半點聲響？”


  左小山無言以對。女孩子心細如細，果然能看出問題，雞蛋裏挑出骨頭來了。


  左小山隻是搖搖頭。


  “小山，可能是太累了，出現幻覺了。”胡鐵山見眾人問不出所以然來，知道左小山肯定有不想說的原因，就給他打圓場。順便把話題引向他處，“老左，黑龍灣這個方向對嗎？”


  左青山連想都沒想就把話頭接過去了，大致方向向東，徑直走，再往前走走，有可能看到了。


  左青山當然肯定明白胡鐵山遞話的意思，就把話岔過去了。


  其實，陳臨風也看出了左小山的不對勁，不明白他怎麽不實話實說。既然大家都不去點破，他也裝糊塗，不去刨根問底。


  大家接著啟程，徑直往東走。


  漸漸的，樹林裏的陽光充足起來，樹下的花草也多了。樹木越來越矮，樹間的距離沒有那麽稠密，擋不住陽光。地上的花草見縫插針，爭搶陽光雨露，爭奪生長環境。


  一柱炊煙徑直升起，就像路標一樣高高懸在空中。


  “黑龍灣到了！”


  孩子們高興地往前奔去。


  三位師長也加快了腳步。心情舒暢，腳下生風。


  動作，是心情最好的詮釋者。


  黑龍灣五十多戶人，窩居在一個山坳裏，麵對一潭溪水。


  搜索小分隊到達的時候，黑龍灣各個家庭正在做午飯。一戶戶房頂上冒出嫋嫋飲煙，婀娜而上，靜謐的山林有了生活氣息。


  黑龍灣村村長陳大龍，五十多歲，典型的山裏漢子，憨厚耿直而又不乏熱情。


  村裏有家小型客棧。黑龍灣遠離城市和鄉村，打獵、探險、旅遊的人來了之後，往往沒有地方接待，到處動員村民給客人挪地方，讓客人休息好，吃好喝好。可經常動員村民給客人騰房子不是一個事。陳大龍和村裏幾個管事的老人一商量，幹脆就建一個小型客棧，平時沒人來，就當村子的議事廳，來了客人就抽手腳利索的巧手媳婦給客人做飯，燒水，洗衣什麽的。客人吃飽喝足了，想在這山林裏轉轉看看，順便消消食，做飯的媳婦又可以當向導，給他們介紹介紹。從中掙點辛苦錢，補貼家用。


  這家小型客棧就這麽一直運行著。


  陳大龍把搜索小分隊的人安頓好了，趕緊叫人來幾個經常接待客人的巧手媳婦過來給他們生火做飯，燒水洗澡，洗衣掃地。


  小型客棧一年可以接待八九回客人。幾個巧手媳婦接待客人都接也經驗來了。他們分工合作，一陣忙活，一頓熱氣騰騰的豐盛午餐就做好了，端上桌，全是山裏的家常土味。


  搜索小分隊好幾天沒有見到熱食了，看到桌上香氣撲鼻的飯菜，肚子裏的饞蟲早就蠕動起來，紛紛開動起來。特別是幾個孩子，啃了幾天的幹糧，牙齒差點都吃讓攜帶的肉幹、肉脯給磨平了。好家夥，見了新鮮的飯菜，埋頭苦幹，個個撐得“嗝嗝”的。把幾個做飯媳婦看得眉開眼笑，他們做的飯菜這麽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