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就在大家胡亂猜測的時候，三個考官一起到了，打首的就是虞勉，他是虞相的兒子，他在這裏便也就代表虞相，第二個則是申一通，而蘇耀鈺便是三個考官當中最後的一個。
剛才那個小太監無端被平公公說了一通本也不願意再搭理莫庭荷，偏偏虞勉多問了一句：“這些人全部都搜過了？一會兒聖上要來，可不能出什麽岔子。”
小太監才想起來，還有莫庭荷未檢查，心中又不放心，於是他跟虞勉說道：“還有這名考生沒檢查。”
虞勉揮手道：“那你還磨磨蹭蹭幹什麽？還不趕緊去檢查？”
小太監又走到莫庭荷麵前，莫庭荷還是搖頭說：“我不準你搜。”
“那可不行，這是虞大人的意思，如果你不準我搜我現在就可以把你趕出去，到時候連平公公的保你不住。”
莫庭荷自然是百般不願意的，她現在是女扮男裝，可畢竟還是個姑娘家，男女授受不親，即便這是一個小太監，她又為什麽要被這麽一個小太監平白無故摸了全身。
但小太監仗著虞勉做他的靠山，更是趾高氣揚的說：“三位考官，這個叫莫庭的不願意接受搜身，按照考律我們可以將它趕出去。”
大太監終歸是要給平公公薄麵的，便也來勸道：“這位文生，一會兒皇上便要來了，依照朝廷的律法，便是這邊站的是四品大員，該搜身總是要搜的，你能進入殿試實屬不易，何必要和自己的前途過不去呢？”
大太監這麽說，莫庭荷還是不願意。小太監不耐煩了，說：“真是麻煩死人了，大男人竟跟女人一樣扭捏，你們兩個過來，把他給我壓著！”
又走過來兩個小太監將莫庭荷牢牢摁住，要搜身的小太監伸手從她的頭上按去，莫庭荷拚命掙紮，還踹了小太監一腳，小太監氣得抬手要打她。
就在這時，蘇耀玉站出來說道：“停下，我來搜吧。”
小太監愣了一下，連忙行禮說：“蘇掌印，此事用不著你來動手。”
蘇耀鈺下來說道：“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我看他便是不服你。”蘇耀鈺站在莫庭荷麵前說道：“如果是我來搜你可有意見？”
莫庭荷一時竟答不出，便僵在那邊不說話。
蘇耀鈺又說：“既然你沒有意見，那我便開始了。”說著蘇耀鈺將雙手放在莫庭荷的頭頂上，並且沿著莫庭荷的頭慢慢地往下走，看似搜查得仔細，但是這其中隻有莫庭荷才知道蘇耀鈺的手根本就沒有碰到她的身體，他隻是做出樣子來給別人看，隨著蘇耀鈺一路沿著摸下去，完全沒有沾到莫庭荷一分一毫。待到蘇耀鈺將莫庭荷從上到下都虛摸了一遍，然後與眾人說：“我已經驗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大太監連忙對虞勉說道：“虞大人，已經全部搜過
了，沒有問題。”
蘇耀玉做完這些後，麵無表情地回到考官席上，也沒再理睬莫庭荷，仿佛兩人並不認識一般。
原本站在門口的平公公又轉了進來，冷眼看著剛才蘇耀鈺與莫庭荷的模樣。暗自思索。
又不多時，有太監過來通報說是皇上要來了。接著所有人都站立起來跪趴在地上如臨大敵，可是皇上並沒有真的馬上過來。而是眾人在跪了要有一盞茶的功夫以後，這時打頭的太監才姍姍來遲，太監來了之後又過了一刻鍾。皇上才在群臣的簇擁下慢慢的走了進來。
驍鳴鶴一進來見到諸位考生跪在地上，三呼萬歲，趕緊說道：“你們也全部都起來吧，你們將來都是我們端朝的國之棟梁。有得是行君臣之禮的時候，現在你們隻要好好考試便是。”
平公公上走進來行禮：“皇上太後派我過來也來督著科考。畢竟太後老人家身子不好，她實在沒有力氣在這邊呆那麽許久時間。
驍鳴鶴撇了眼平公公，讓他長話短說，平公公沒有多說話，而是繼續說道：“那我們便開始吧。”三名考官上前。為首的考官虞勉率先向皇上行禮道：“皇上，我父親還沒有來，考試不能開始。”
平公公冷哼:“這倒有意思，皇上都來了，他一個臣子沒來就不能考了？是不是連太後來了都叫不動一個虞相呢？”
虞勉沒再說話，申一通連忙走出來打圓場道：“聖上親臨，諸位考生已經準備好了，殿試隨時可以開始。虞大人的意思隻是虞相是監考，一場科考卻沒有監考之人。於理也不合呀！”
驍鳴鶴坐在龍椅上點了點頭：“申一通說得有理，當初也是朕讓讓虞相監考的，既然他是監考，那我們便等等吧。”驍鳴鶴說完這些還不算，還接著和顏悅色地與虞勉話起家常：“前幾日早朝，我聽虞相有兩聲咳嗽，想來是天涼身體不適，回頭你從太醫院取些膏方回去來讓虞相好好調理調理，傷了身子骨，也是我們端朝一大損失。”
虞勉自然是應允的，連忙跪下磕頭謝恩。
又過了好大一段時候，虞相才姍姍來遲，隻見他他紅光滿麵，健步如飛，哪裏有身體不適的樣子。
平公公見到虞相，忍不住又刺了兩句：“呀，虞相看著身體還是不錯的，近來可好啊？”
虞相向驍鳴鶴行禮道：“剛才哲敢族的秘使進上京城，事出突然，我來不及稟報，抓著那秘使好一番詢問，原來那密使是來上京城尋親的，這一番折騰，所以耽誤了。”
“虞相可真是好忙的人啊，你這一忙連皇上都要在這邊等你。”平公公依舊在那邊陰陽怪氣。
虞相連忙正色斥責虞勉道：“怎能讓皇上等我，既然我遲了，不讓我進入考殿都是正常的，怎麽到了你這邊反而要皇上
等我呢？你這腦袋還要不要了！”虞相說完，又向驍鳴鶴下跪叩拜道：“聖上息怒，犬子無知，我絕不偏私，要打要罵，請聖上定奪。”
“虞相也不必如此大動肝火。”驍鳴鶴反過頭來安慰虞相，又與虞勉說道：“虞勉也是盡忠職守罷了，沒什麽好罰的，好了，虞勉，既然虞相已經到了，我們就開始吧。”驍鳴鶴今日出奇的好說話，惹得虞相跪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他在驍鳴鶴身邊許久，知道這不算什麽好兆頭，甚至虞相在驍鳴鶴說話的時候，還側目看了眼平公公，想看出平公公的意思。
平公公不著痕跡地咳嗽一聲，驍鳴鶴連忙說：“虞勉，你開始吧。”
於是，殿試正式開始，一個小太監高聲宣布開考後，四周的窗戶都被遮擋住，每個考生桌上的燈亮了起來，這個宮殿的設計很奇怪，考生們除了自己桌上物件能看清，周遭都是一片黑暗，若是有人多動兩下，身後監督的小太監便會說：“請端坐，聖上在上麵可把諸位舉止看得清楚。”這下連動都沒人敢動了。
餘勉從一個用蠟紙密封的袋子中取出一張黃紙，撕開封條後，遞給大太監，大太監照著高聲讀了，那便是這次科考的文章題目。
大太監說完考題，又開始重新宣布考場規則，此次殿試極為簡單，就著這一篇題目，在規定的時間內寫出一篇文章來便可。文章體例不限，寫完之後將文章交給身後督考的小太監，再由小太監直接呈報主考官虞勉，待虞勉確認後，答完題的考生方可在小太監的帶領下離場，在外麵等候，等全部人考完，才能出宮。
而收完所有文章後，三名主考官考評出前三甲並呈交驍鳴鶴，再由驍鳴鶴定奪誰為第一，誰為第二，誰為第三。
眾考生得了題目後，便埋頭開始寫文章。這次的題目是連蘇耀鈺都得不到的，所以周子昂也隻能憑著自己的本事和肚子裏的墨水一頁頁地在紙上上寫著，殿試前蘇耀鈺也跟周子昂說過，隻要能經過遴選進入殿試的，照著自己的水平正常寫完便可得個功名，也未必要爭什麽三甲，他們幾個都是蘇耀鈺特意為皇上挑的，必受重用。所以周子昂也沒有太大壓力，但是還是希望能夠在聖上麵前施展才華，以真才實學獲得聖上榮寵，於是，周子昂依舊極為認真地寫著文章。
周子昂書寫大半以後實在覺得乏得很，便放下筆，扭動手腕想再歇一會兒，這時他身旁有小太監走過，因為屋子是暗的，所以小太監還提著一個手燈，他的手上正是一份已經答完的文章，周子昂瞥見那文章的自己正是莫庭荷的，心想原來莫庭荷已經寫完並交卷了，可過了一會兒，就見小太監又拿著卷子回來了，還與莫庭荷說：“蘇掌印許你再
寫一張，，隻破例一次。”
所以，並不是莫庭荷交卷了，而是她的一張考紙不夠寫，讓小太監再去拿一張，小太監不敢做主，隻能去問了考官再行決定。原來莫庭荷已經寫了這麽許多，周子昂心知不能憊懶，於是趕緊又拿起筆，抓緊時間一字一句地將文章全部寫完。
本場殿試結束後四周窗格上的遮攔被取下來，殿堂裏又恢複光亮，小太監們帶領著各位考生去殿外偏殿休息，那邊也準備了些糕點茶水給考生們充饑，畢竟折騰了一個上午，大家早就饑腸轆轆。
周子昂帶著太書院的同好在一張桌上吃點心，身後那桌是太武院的，都在議論這次殿試。
有一個說道：“怎麽這考試就這樣結束了，今年怎麽不考武舉？”
“對呀，我還想著跟蘇耀玉一樣拿個文武狀元呢，這下可好，隻有一個文試，充其量就是個文狀元了。”
“哼，我們太武院不出武狀元，偏偏出文狀元？真是有意思！”太武院的學生們越說越氣，將筷子都扔在桌上。
太書院的儒生聽不慣了，譏諷兩句：“就你們太武院的樣子，還想從我們太書院手中搶狀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另一文生也道：“說的就是，你們也不想想你們的靠山早就倒了，如今又誰會管你們死活？你們能進遴選都要叩謝皇恩，還想要投什麽狀元，不要做夢了！這次的狀元必然是我們太書院的。”
太武院那幾名武生，如同被點燃了炮仗一樣，捏拳就要打將過來。
太書院的這邊的書生也學過些躲閃之法，一個閃身，竟一下躲開了。
太武院的武生收不住力氣，竟將站在後麵的一個小太監給打倒在地，小太監頓時摔破口鼻，流血不止，痛得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其餘太監看來了，立刻要將這幾個太武院的學生給製住，口中不住說道：“居然敢在宮裏行凶，此事定不能饒過他們？趕緊去叫人來！看他們這群考生怎麽欺負人的！”
大太監已經聽到響動走出來，見到自己的人被欺負了。心中也是窩火，但是嘴裏卻沒說什麽，隻說：“皇上還在裏邊，你們在外麵鬧到什麽？趕緊的，將這幾位考生送去膳房用膳，，皇上剛才吩咐過了，用過午膳之後，再回大殿進行下一輪考試。”
“什麽還有下一輪嗎？下一輪是什麽？”眾考生頓時覺得有些慌亂，畢竟此次殿試實在詭異，之前沒有人參加過也不知道規矩到底是什麽？
“下一輪考什麽，你們去了便知道了，先去吃些東西吧。”大太監招手說的。
於是考生也無法，隻能跟著小太監去了膳房，膳房裏早就備好了飯菜，有酒有肉還有水果，眾考生考了一個上午早就饑腸轆轆了，如今見到吃的哪有停下來的時候，連忙抓起來
兩三口就把東西全部吃完，
周子昂在幾個太書院同學好的幫助下。也分得不少好的餐食，再轉頭看到莫庭荷，隻見莫庭荷盛了半碗飯就著一盆小青菜在那邊坐著慢慢地吃。
周子昂連忙走過去，將自己碗中的雞腿夾到莫庭荷的碗裏對她說道：“你還是吃多一些吧，這一碟青菜怎麽夠你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