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莫庭荷聽完劉諾與莫伯舒的話,點著下巴說:“康寶堂的采買記錄並沒什麽奇怪的,他們請的是大賬房,所以做的賬目也很仔細。”


  “這是自然,康寶堂的賬房就是柳知府這次查府庫的總賬先生。”劉諾說道,“這位總賬先生年逾五十,身價可不便宜。”


  “那他到底是給康寶堂做賬的還是給知府衙門做賬的你?”


  “他本是康寶堂的賬房,這次柳知府查府庫將他借了去。”


  “劉大人,這就有些奇怪了,聽說查府庫的幾位賬房就在知府衙門裏,已有一個多月沒出來了,那這一個月的進出賬是誰做的?”


  莫伯舒不屑地說:“許是找了別的賬房先生呢?”


  “現在平安府根本沒有空閑的賬房先生,再說像保康堂這樣的大店,怎麽會請普通的賬房?”


  “而且,便是換了賬房先生,字跡怎麽會沒變呢?”


  劉諾瞪大眼睛:“莫姑娘,你若說還記得些數據我是信的,可你連字跡都能記得嗎?”


  莫庭荷點點頭:“劉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回去看看。”


  劉諾自然不敢耽擱,回去翻出康寶堂提交的采辦記錄,拍了桌子,連夜就把康寶堂的掌櫃拘來了。


  那兩名督官趕來時,康寶堂的掌櫃正抿嘴跪在地上,無論劉諾怎麽問,都不開口。


  “劉大人!你們不去查林棲止,怎麽反倒把無辜之人帶上堂了?”


  “兩位大人,我拘唐掌櫃是為了查康寶堂賬目作假一事,與林棲止無關。”


  “你們藥局能抓人嗎?誰給你的膽子拘人?”


  “兩位大人,你們隻是府衙派下來督辦林棲止案的,我們藥局的事似乎不在兩位大人督辦之列。”


  “劉諾你這官是不想當了嗎?這麽跟我們說話?不怕我們與柳知府說了,革了你的職?”


  劉諾連忙換了一副諂媚的麵孔:“哎呀,這倒是劉諾不是了,劉諾向兩位大人賠罪,兩位大人看在劉諾剛入官場,將來還有不少地方需要兩位大人提攜。”


  兩位督官這才微微消氣,揚頭說道:“既然知道錯了,就趕緊把人放了吧。”


  劉諾“嘖”了一聲:“這個,不能放。”


  “為什麽不能放?劉大人,你…”


  “兩位稍安勿躁,劉某派出去的人已經快回來了。”正說著,莫伯舒已經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遞給劉諾一份單子。


  “劉大人,這是什麽?”


  “剛才我派人去盤了康寶堂所有藥材留存,好在康寶堂進貨出貨都不多,盤點並不難。”劉諾看了眼手裏的單子,“兩位大人,這份單子上的數量與康寶堂前幾日交上的賬冊,相差甚多啊。”


  唐掌櫃跪在地上氣得大叫:“你好奸詐!居然調虎離山?”


  兩位督辦臉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問道:“我就問你,劉大人,

  你放不放人。”


  “我們藥局掌管的便是平安府內所有藥鋪藥房,如今康寶堂出事,無論如何,我都要上報府衙,餘下事情,由府衙定奪。”


  “不用上報府衙!此事我們做主便可,劉大人,趕緊將唐掌櫃放了,然後將林棲止定罪,我們去向柳知府複命!”…愛奇文學 ……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對,若是此事貽誤了,你我對柳知府都不好交代。”


  兩人一唱一和,非逼著劉諾下決定。


  劉諾遲疑不定,張頭等莫庭荷過來,果然沒多久,莫庭荷穿著小廝的衣服小跑而來。


  “莫庭,可有什麽結果?”


  “我核對了兩筆賬目,發現少了不少治腹瀉的藥物。”莫庭荷低著頭,旁邊人都看不清她的長相。


  “這人是誰?”


  “我們藥局的人,好了,莫庭,你繼續說。”


  “我去了永續河岸,那邊還歇著不少工人,我問了幾個工人,說是半個月前,府衙提供的豬肉出了問題,不少人上吐下瀉,後來府衙著人送來新鮮豬肉,還給腹瀉的工人派了藥,漸漸的也都好了。”莫庭一字一頓地說道,“可我又聽工人說,有個年紀大的吃了幾服藥都沒用,最終還是死了。我托人查過,死掉的就是住在城西的張老頭,張老頭無父無母無妻無兒,半個月前去永續河築堤,沒過幾天就死在永續河,有人說張老頭吃過林棲止的藥,於是便查到林棲止處了。”


  “哦,原來如此。”劉諾點頭,“那就是說,永續河工人腹瀉,是從康寶堂調的藥?”


  唐掌櫃呆若木雞地盯著劉諾,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難道是康寶堂的藥出了問題?”


  “不敢!不敢!”唐掌櫃高叫道:“絕對不是我們康寶堂的藥出了問題啊!”


  “若是你們的藥沒問題,為何要隱瞞!”劉諾官威一起,嚇得唐掌櫃抱頭趴在地上。


  唐掌櫃顫顫巍巍地說:“我隻是個掌櫃,府衙要我送藥,我怎敢不送,連錢都沒和府衙要,挑的也都是頂好的東西,怎麽會出錯,我們開藥房就是為了濟世救人,斷沒有謀財害命的道理啊!”


  “你自然是沒有謀財害命的道理,但你並不是拿頂好的藥材過去。”莫庭荷又說道:“我在康寶堂的庫房中看到一處修補的痕跡,是新修的,周邊的牆壁依舊濕潤,那一塊地方並無藥材,可卻殘留著五味子的氣味,我從牆縫裏找出一片,都是已經發黴的藥材。”說完,莫庭荷將手中的藥遞送到劉諾手裏。


  “唐掌櫃,你們居然把發黴的藥材送去府衙?”


  唐掌櫃全身虛軟,“咕咚”一聲摔在地上。


  那兩名督官的臉色極其難看,指著莫庭荷道:“你到底是誰?誰給你的權力到處查東查西?”


  莫庭荷沒有應聲,而府衙的兩個衙役已經到了,衙役對著劉諾說道:“柳

  知府收到劉大人的公文,極為震怒,著令我二人將康寶堂嫌犯帶回,從重審理。”


  劉諾找了兩個官差,架著唐掌櫃往外走,路過兩名督官的時候,還說到:“兩位大人,不如與我一起去柳知府麵前說說吧。”


  兩位督官冷汗直流,夾白著麵孔與劉諾一起去了。


  到了晚些時候,劉諾回來,與莫伯舒一起去放了林棲止,林棲止受到驚嚇,又挨了板子,動彈不得,還得林夫人過來把他抬走。


  莫伯舒辦完此事後,回家與莫庭荷及莫大娘好好吹噓了一番,莫大娘說道:“這本來就是你該幹的事,竟然如此得意。”


  “不管怎麽說,這次事情總要謝謝妹妹了。”莫伯舒笑容燦爛,“若不是妹妹一目十行,看出康寶堂的隱秘,就我與劉諾兩人,哪裏查得出這麽些東西。”


  “說起這事,我就奇怪,庭荷,你寫文會算我倒沒覺得什麽,可你怎麽會識得那麽些草藥?”莫大娘疑惑地問道。


  “自然是書上看的。”


  “哪本書看的?你父親可不通藥理。”


  “自然是臨逸修士教的,母親忘了?”


  莫大娘一拍腦袋,“哎呀,那這臨逸修士真是太厲害了,這短短兩年,他竟然教了你這麽多些東西?”


  “哎,娘,是庭荷聰明,若不是學生好,先生教再好也沒什麽用。”


  “得了,就你嘴貧。”莫大娘捏了下莫伯舒的胳膊。


  莫伯舒揉著胳膊嘻嘻笑,嘴裏還不停喚著疼。


  隔日一大早,林夫人就帶著林棲止來敲門道謝,林夫人讓家仆從家中搬了不少謝禮放在莫家院子,而林棲止則是歪歪斜斜地坐在軟榻上,好在眼神清明,鄭重地向著莫伯舒與莫庭荷點頭致謝。


  林夫人則是抱著莫大娘一邊哭一邊謝,但她哭得太過激動,連話都說不清楚。


  莫庭荷給林夫人端來一盞茶,林夫人喝了兩口總算平靜下來。


  “慕兒這樣,恐怕半年都恢複不了,慕兒昨夜求了我一件事,我也辦不到,便來求你與庭荷。”林夫人抽泣兩聲,說明了來意。


  “林夫人請講。”莫大娘就知道林家還有後話。


  “是這樣的,慕兒說有一本叫什麽山月的書,隻有你家庭荷有,他跟庭荷借過,庭荷不願意,所以托我這張老臉來跟你說,慕兒不能下床,他想看什麽書,我總得滿足。”


  “《山月同文》嗎?”莫庭荷毫不客氣地說道:“我這邊真沒這本書,林公子找錯人了。”


  “莫姑娘,你心中記著這本書,就沿著你心中記的寫給我,我也就滿足了。”林棲止在一旁說道,“那本書,我並沒有看完,心癢難耐得很。”


  莫庭荷正要繼續說話,門外傳來衙役敲門的聲音:“莫庭是誰?與我去趟府衙。”


  莫大娘搖頭道:“我家中沒有叫莫庭


  的人。”


  “你家可姓莫?你家兒子叫什麽名字?”


  “我家姓莫,可我家長子名叫莫伯舒,在藥局做司監,所以沒有莫庭。”


  這段對話落在林棲止耳中,林棲止轉轉眼睛,高聲說道:“兩位官爺,我認識莫庭。”


  “哦?他在哪裏?叫他出來。”


  “莫庭是我家家仆,上午派去買菜了,得晌午才能回來,等他回來,我讓他去府衙找兩位如何?”


  兩名衙役點點頭:“也好。”說著又道:“最好不要耍花樣,若是午後莫庭不來,我們拿你是問。”


  林夫人擔憂地看著離開的兩名衙役,抓著林棲止胳膊說道:“慕兒,你怎麽能亂說呢?我們林家哪有叫莫庭的家仆?”


  “幹娘放心,一會兒他就來了。”林棲止說著,瞥了眼身旁的莫庭荷。


  “林夫人請講。”莫大娘就知道林家還有後話。


  “是這樣的,慕兒說有一本叫什麽山月的書,隻有你家庭荷有,他跟庭荷借過,庭荷不願意,所以托我這張老臉來跟你說,慕兒不能下床,他想看什麽書,我總得滿足。”


  “《山月同文》嗎?”莫庭荷毫不客氣地說道:“我這邊真沒這本書,林公子找錯人了。”


  “莫姑娘,你心中記著這本書,就沿著你心中記的寫給我,我也就滿足了。”林棲止在一旁說道,“那本書,我並沒有看完,心癢難耐得很。”


  莫庭荷正要繼續說話,門外傳來衙役敲門的聲音:“莫庭是誰?與我去趟府衙。”


  莫大娘搖頭道:“我家中沒有叫莫庭的人。”


  “你家可姓莫?你家兒子叫什麽名字?”


  “我家姓莫,可我家長子名叫莫伯舒,在藥局做司監,所以沒有莫庭。”


  這段對話落在林棲止耳中,林棲止轉轉眼睛,高聲說道:“兩位官爺,我認識莫庭。”


  “哦?他在哪裏?叫他出來。”


  “莫庭是我家家仆,上午派去買菜了,得晌午才能回來,等他回來,我讓他去府衙找兩位如何?”


  兩名衙役點點頭:“也好。”說著又道:“最好不要耍花樣,若是午後莫庭不來,我們拿你是問。”


  林夫人擔憂地看著離開的兩名衙役,抓著林棲止胳膊說道:“慕兒,你怎麽能亂說呢?我們林家哪有叫莫庭的家仆?”


  “幹娘放心,一會兒他就來了。”林棲止說著,瞥了眼身旁的莫庭荷。


  “林夫人請講。”莫大娘就知道林家還有後話。


  “是這樣的,慕兒說有一本叫什麽山月的書,隻有你家庭荷有,他跟庭荷借過,庭荷不願意,所以托我這張老臉來跟你說,慕兒不能下床,他想看什麽書,我總得滿足。”


  “《山月同文》嗎?”莫庭荷毫不客氣地說道:“我這邊真沒這本書,林公子找錯人了。”


  “莫姑娘,你心中記


  著這本書,就沿著你心中記的寫給我,我也就滿足了。”林棲止在一旁說道,“那本書,我並沒有看完,心癢難耐得很。”


  莫庭荷正要繼續說話,門外傳來衙役敲門的聲音:“莫庭是誰?與我去趟府衙。”


  莫大娘搖頭道:“我家中沒有叫莫庭的人。”


  “你家可姓莫?你家兒子叫什麽名字?”


  “我家姓莫,可我家長子名叫莫伯舒,在藥局做司監,所以沒有莫庭。”


  這段對話落在林棲止耳中,林棲止轉轉眼睛,高聲說道:“兩位官爺,我認識莫庭。”


  “哦?他在哪裏?叫他出來。”


  “莫庭是我家家仆,上午派去買菜了,得晌午才能回來,等他回來,我讓他去府衙找兩位如何?”


  兩名衙役點點頭:“也好。”說著又道:“最好不要耍花樣,若是午後莫庭不來,我們拿你是問。”


  林夫人擔憂地看著離開的兩名衙役,抓著林棲止胳膊說道:“慕兒,你怎麽能亂說呢?我們林家哪有叫莫庭的家仆?”


  “幹娘放心,一會兒他就來了。”林棲止說著,瞥了眼身旁的莫庭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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