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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探案高手

  當時因為父親入獄的緣故牽連的人太多,那些認識的,和不認識的,袁敏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犧牲而無法救他們。


  但是袁敏記得每一個人,有恩的,有仇的,一個都不可能忘記。


  袁敏獨自跟錢太太聊了聊。


  “如今錢老板重傷昏迷,吳秀才逃不了牢獄之災……錢太太,我尚且呼你一句錢太太,是因為你們還沒和離,你現在是怎麽個想法?這裏沒有其他人,能否同我一?”


  “沒什麽好的,這些年我們聚少離多,感情早就淡了,吳郎他身無分文,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袁敏卻覺得嘲諷,自己的丈夫生死不知,她卻還在替別人開脫。


  “錢太太,我且問你,當初你嫁給錢老板又是為了什麽?”


  何氏一瞬間恍神,憶起十年前的事,緩緩道,“當初嫁他我也是無奈之舉。”


  “你不要拿無奈開脫,難道那個時候你沒有機會選擇其他的路?”


  “那時候我哥哥冤死,我一個女郎無處可去,哪有其他的路可走?除了嫁給他,還能怎麽辦?”


  如果她不是她恩人的妹妹,袁敏真想敲死這種女人算了。


  “難道你想跟錢老板和離?然後和吳秀才那樣身無分文的書生一起過日子?”袁敏反問,“你有沒有想過錢老板賺的銀兩與你無關?你們倆和離你得不到他的一切!你紅杏出牆,錢老板完全可以告你們通奸,他憑什麽和離了還要分給你銀兩傍身?如果沒有銀兩,你和身無分文的吳秀才怎麽過日子?你過了這麽多年錦衣玉食的日子能放下身段去洗衣做飯嗎?你想過這些事情嗎?”


  “我……”錢太太麵露迷茫神色。


  看來這麽多年錢老板還是把她護的太好了,她活在自己的世界,完全讓她忘了現實。


  “我是真心愛吳郎,他還會寫詩給我,給我的寫的詩都那麽好聽……”


  “山月不知心裏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


  “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


  “吳郎才是我的知音,才是我應該嫁的人。”她是讀過書的,麵對丈夫,她完全是對牛彈琴。


  “如果錢老板醒來,我會建議他告你通奸,你就等著坐牢吧。”袁敏冷冷道。


  她的恩情不是報給一個看不清現實的傻子。


  何度的死袁敏感到很抱歉,可是那麽有氣節的一個人,他的妹妹卻寡廉鮮恥。


  相反錢老板所為已經是仁至義盡,他照顧,就真的照顧了她這麽多年,而且在他們已經是夫妻的情況下錢老板完全可以告他們,可是他選擇息事寧人,他這麽做就是想護著她。


  然而何氏完全是個拎不清的,以為幾首酸詩就是愛情了?她的所為就是為愛情奮不顧身?


  簡直可笑至極!


  這樣的行為袁敏隻會為她不恥,其一,她是已婚婦人,其二,吳秀才狎妓輕浮,好歹是個讀書人,卻做出傷風敗俗之事,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靠不住的人。


  錢老板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已經十七,這兩年一直跟著錢老板四處奔波,兒子十四歲,兩個人都已經明事,他們各有各的想法。


  大錢隻想替父討回公道,而繼母的去留他選擇尊重錢老板的意思,錢卻恨極了何氏和吳秀才,隻恨不得把何氏立刻趕出家門。


  錢家當家人昏迷不醒,大錢顯然已經能獨當一麵,錢家上下打理的有條不紊。錢老板昏迷被抬回來,他派人找大夫,派人押著吳秀才報案,又親自侍奉在旁,錢家上下各司其職,無人趁機亂來。


  此案雖殺人凶手的動機和凶器都很明顯,但是秦二還是提出兩個疑問。


  第一,沒人親眼看到吳秀才動手,錢家家丁看到的隻是錢老板倒在血泊,吳秀才拿著刀。


  第二,錢老板身上除致命刀傷外,還有三處挫傷,身前兩處,像是跟嫌疑人打鬥時留下的擦傷,有一處在腦後位置的重擊很可疑,如果當時錢老板和吳秀才正麵相對,那麽後腦的那個傷就不可能是吳秀才做的,他在錢老板身前,如果一下刺中錢老板後第一反應應該是驚慌,而不是轉到他後麵重擊他的後腦。再反過來想如果是吳秀才重擊了錢老板腦後,那麽錢老板身前的傷就不會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後腦的重擊不像是書生所為,而像是會武功的人做的。


  秦二猜測案發當時出現過第三個人,但錢家家丁出現時並未看到第三個人,隻有他們兩個在場。


  而且錢家家丁的供詞裏也當時他隻聽到一聲錢老板的叫聲,後麵就沒聲音了,等錢家家丁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吳秀才手上拿著血刀,這個時候吳秀才就已經神誌不太清晰。


  經過走訪排查,秦二得出結果,吳秀才傷人沒錯,但有第二個凶手在場。


  錢老板這個案子發生在今上午,當時街上的人還不算多,所以想要找出這個人就要先查案發時在青山湖附近出現的人。


  黃大人覺得他推理的不錯,但要在諾大的青山湖尋找一個凶手並不容易。


  這個案子是知府衙門接手的,他們寫了卷宗,對這一點並沒有突出表明,顯然他們沒有想到這一層麵。


  關於這個疑惑,秦二隻能再去找韓以南,韓以南聽完這個推斷,對早上周邊排查的人再次回憶了一下。他在早上接到案件的時候就已經對周圍的人進行了排查,這是他在建康府衙當差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一個案子發生周邊的人和口供一致,這件案子更容易定案。


  這麽一想,他們去的時候還真的有一個可疑的人路過。


  秦二和韓以南查到那嫌疑人的身份,住在青山湖附近的客棧,連忙讓人抓捕。


  而牢獄中,因為吳秀才神誌不清,請了大夫進來讓人醫治,哪知那大夫就是另一個嫌疑人,正準備殺害吳秀才的時候,秦二帶人出現。


  那人見狀準備吞毒自盡,還是被秦二給攔住了。


  這樁案子也到此結束,隻是那嫌疑人自稱來自晉南,身份著實可疑,跟錢老板沒有任何仇怨,還口風緊的很,任何有價值的話也沒有問出來。


  不過經過這事袁敏對秦二更加刮目相看了,思維清晰,邏輯分明,準確推理,快速破案,甚至還能猜出另一個嫌疑人會殺人滅口,簡直就是探案高手嘛。


  連黃大人都對他讚不絕口。


  這個案子破了以後,那些在秦二郎背後三道四的人也都閉嘴了。


  “錢老板會醒吧!”


  人有生死,禍福相依,但是袁敏還是希望善人平安,惡人有報。


  “他後腦的重擊是最嚴重的,可能會醒,但不知會不會有後遺症。”


  “你認識錢何氏嗎?”


  袁敏一臉奇怪的看著他,“怎麽會問這個?”


  “我以為你認識。”他淡淡了一句。


  袁敏真的不知道什麽了,難道是因為她今日見到錢何氏的表情泄露了她認識何氏這件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的直覺也太可怕了。


  袁敏還在琢磨著怎麽回答他,但他並沒有繼續問的意思,袁敏幹脆轉移了話題。


  “今日他們的張大將軍是誰?是張誠嗎?”


  “是,清河郡王張誠。”


  “清河郡王?”


  當年的“中興四將”之一張大將軍現在已經成為清河郡王。


  這個幫助賊相陷害父親的人竟然也活的好好的,還被封郡王。


  想當初他和父親共同殺敵,袁敏還曾佩服過他的英勇無畏,張家軍和韓家軍的威名都早於袁家軍。


  到最後袁家軍的威名卻是蓋過了任何軍隊,令敵軍聞風喪膽。


  敵軍退兵後,皇帝還是執意求和,張誠當時就是第一個退回去的。


  張誠的退兵讓身在前線的父親深受打擊,父親已然孤立無援,是繼續攻打,還是跟著退兵,當時父親已徹底絕望,君令不可違,他是臣子,不可無視詔令。


  從當年擁立新君的勇猛將軍到現在成為郡王,張誠為了榮寵,可以是無時無刻都擁護著新君,無條件聽從新君的任何命令。


  即便是錯,是屈辱,隻要皇帝的,他都絕無二話。


  如果在這場戰事中他是對的,袁敏無話可,可他們明知是錯,還要繼續犯錯。


  如果秦枸是殺害父親的儈子手,張誠就是遞刀人,他們都是殺害父親的元凶。


  他們剛到秦府門口,就見有人求見,尋的正是秦二。


  來人是酒門巷歸德將軍府王家的,是王將軍有怪症,已經持續半年多,無人能治,聽聞秦二郎是無藥師的弟子,便懇請秦二郎替王將軍看診。


  秦二郎很不客氣的拒了。


  人家到底是相爺的孫子,就算是大將軍都拿他無法,王家的人隻能垂頭喪氣的回去複命。


  “這個歸德將軍王將軍是誰?”


  秦家守門的回答,“叫王通,早年還是叛黨的親信,後來棄暗投明,這才有今的位置。”


  王通?

  不正是父親的親信!


  叛黨的親信?如今在秦家人眼裏她父親就是叛黨?

  王通背叛父親,讓父親謀反的冤案坐實。


  這個叛徒,如果可以,袁敏隻想手刃此人,讓他去黃泉給父親和大哥做牛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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