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卷·澤玉 第四十二章 向念鬼42
“不知尚玉姑娘找在下,所謂何事?”喝罷杯中茶,溫澤看著尚玉開了口。
而尚玉聽溫澤這話以及這語氣,心裏也是微微有些不悅。可麵色上卻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略帶輕柔道,“我來替我那表哥給溫澤公子賠個不是。他一介粗人,性子難免衝,若是惹了溫澤公子不高興,還望溫澤公子多多包涵。”
“哈哈哈,這等小事,在下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倒是惹得尚玉姑娘記掛,這卻是在下的不是了。”溫澤從容道。
這話倒是使得尚玉心中那份不悅又多了一分。
“聽阿途說到,溫澤公子是要上京趕考?”她撚著茶杯,似無意問道。
溫澤忍住了想要回頭瞅了一眼溫途的想法,心中卻是默道,這阿途嘴上怎麽也沒個把門的,什麽都講。
“確實如此,隻不過有些事發地急,這上京一程不得不暫且耽擱。不過也正因此,我這才能在這清江多駐留幾日。”說罷,溫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才會遇到尚玉你啊。”這句話聲音很小,似是無意。
但話音飄得穩然,終還是進了尚玉的耳中。頓時,尚玉的心莫名地‘咯噔’跳動了一下。
正這時,那樓下看台上的撫尺“啪”地一聲驚響,煞是吸引了盡數人的注意。
“各位!此時已是酉時,天色也是不早了。這後續之事啊,咱下回再繼續分說!再會!”說罷,那說書先生便是轉身向那掌櫃的抱了抱拳,然後離去了。
掌櫃的連忙上台安撫那些沒了興致要起身離去的客人。
而溫澤看了眼外麵的天,也是站起了身,打算向尚玉告辭。而尚玉見溫澤站了起來,心中一機靈,似乎猜到了他要說什麽,但她一想到回去又要麵對家中那些不愉快的事,當下也不知怎麽的,竟是鬼使神差地向溫澤說道,“溫澤公子,此刻天色已晚。不妨,讓我於醉香樓宴請公子一番,一來,為我昨日傷了公子致歉;二來,為今日司寶閣不快之事致歉。”
溫澤沒想到這尚玉居然會這樣說,人家以致歉為由頭相邀,不去吧,不太合適。而且剛才還剛說罷自己最近沒啥事,在這清江城駐留幾日。再而且,人家一未出閣的姑娘都抹開了顏麵相邀,自己一個大男人拒絕的話,也的確不大合適。
思考了僅僅一瞬間,溫澤便儒和回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行人出了茶樓,便向那醉香樓走去,那醉香樓離得也是近,沒一會兒,便是到了。
而就在一行三人站在門口,要進入其中時,旁邊遠遠處有一小廝賊眉鼠目的向他們這邊兒望著,待看到那尚玉和溫澤一前一後踏入了那醉香樓後,這才轉身向著司寶閣跑去。
那小廝距他們著實有些距離,再加上這誰也沒注意,自然就忽略了。
三人進了醉香樓後,那掌櫃便立刻迎了上來。笑道,“喲!今兒什麽風居然把咱尚大小姐吹過來了?”打趣罷,看向了溫澤,眉間一喜,似乎見到了什麽稀奇事兒。
“這位公子是?”那掌櫃的一顆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好奇得很。
當下溫澤便是抱起了雙拳,要向這掌櫃的自報姓名。可那尚玉
卻是突然開口道,“李掌櫃,今兒這風是不是也吹到你身上了?你這開店迎客,管那麽多做什麽?”言語間似是不滿。
溫澤明顯看到那掌櫃的愣了片刻。
這尚玉尚大小姐一向是以溫賢示人,雖然近來略有耳聞道這尚家發生了什麽事。但也著實是第一次見到這尚玉生氣的樣子,不由才愣住了。
他回過神兒後,緊忙陪笑道,“是是是!尚大小姐教訓的是!是我多嘴了!那咱別的就不說了。兩位是雅間兒還是?”
尚玉想了想,說道,“玄字丙號吧。”
那掌櫃的聞言一樂,立刻回頭吩咐一小二將三人領了上去。
那是間雅間兒,房間並不大,正適合人少而聚,而且屋內裝飾十分細膩、柔和,頗有匠心之意。
而方才那小廝見著了人,急忙忙衝進了司寶閣內,屋中宋丹岩一看到他的這副神情,便是頓知事情不妙。那小廝神色緊張,看著宋丹岩急忙說道,“少爺!不好啦!那尚玉小姐和那位公子一起進了醉香樓!”
宋丹岩心知不妙,但這種情況卻是完全沒料到的。驚訝之後,他眯了眯眼,聲色陰寒問道,“哦?是嗎?”
那小廝連忙點頭,“是啊!我親眼所見!而且還是尚玉小姐領的路……”這後半句已然是蔫了下去,底氣十分不足。
眯著的雙眼頓時睜得老大,凶光畢現。“你是說是尚玉帶那個男子去的醉香樓?”
據那小廝對自己主子的了解,他這副樣子多半是要出人命的。自己這下更是畏懼起來了,“是!是啊!”
確定了回答後,宋丹岩才恨恨地看向外麵,心中更是羞憤交加。好你個賤人!在我麵前裝的清高,這隨便找了個男人就開始投懷送抱,枉我低聲下氣百般順著你!好好好!這可是你逼我的!我就是毀了你,也絕不能讓別人得到你!
憤恨完了,神色才有所收斂,但目光中的凶殘卻是怎麽也藏不住。“阿筍,你現在就去易府傳個話,就說我有要事與易二公子相談……”
而此刻醉香樓中。
“客官!您的菜已經齊了!您請慢用!”小二退出去的時候還把門帶上了。而溫途琢磨了下氣氛,也是隨口找了個理由出去。還是把門帶上了。
溫途出去以後,雅間兒內就剩下了溫澤和尚玉倆人。二人心間都有些微微異樣。
溫澤本以為會是找個雅座兒,靠窗的又或者人少點兒的,卻是沒成想來了雅間兒。雖然溫途跑了,他不能說些什麽,但二人這樣相處著,就是隱隱會有些不自在。
而他看向尚玉,發現她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時候,心下不禁讚歎,唉,這尚玉姑娘當真知禮。罷了罷了,君子以禮而待之便可。
如是想罷的溫澤便看到了尚玉端起酒壺斟了兩杯。一時愣住了。
“尚玉姑娘?咱們,還飲酒嗎?”
其實尚玉表麵上很鎮定,但心裏也是有些慌亂。也不知今天自己這是怎麽了,竟是會變成現在這般場景。可看著那溫澤在那兒端坐,一副我是客人的模樣。她也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懵神兒間,便是不由倒起了酒。
“小酌一杯。如若不然,怎能
體現誠意?”
溫澤接過酒杯,二人舉杯後,溫澤便是一飲而盡,而尚玉隻是微微抿了一小口。
酒入喉,齒留香。“好酒!!”溫澤不由讚歎道。
“論其他,我還不敢說。可若是單單說這酒,清江城醉香樓的山映紅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就是那帝都定淩的權貴們也是極其喜愛此酒。”尚玉頗為自豪地說道。
可尚玉看著這溫澤將杯中一飲而盡後,又自是斟了一杯,然後又一飲而盡,不禁變了臉色。“那個,溫澤公子,這山映紅是好酒不錯,但其後勁兒很大。咱還是喝慢點吧。”尚玉略有些無奈。
溫澤聞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杯子,然後哈哈一笑,“是在下不是。隻是在下難得見了如此美酒,難免犯饞,不由多喝幾杯。”
這是一酒鬼吧?尚玉心中如是想到,但心中又覺得這溫澤當真是真性情,是與別人不同。
而二人在這暢飲閑聊之時。那宋丹岩已經是將那易二公子邀了出來,易道申身邊還是跟著那個執劍青年,那青年悄聲立於身後。但身上那種氣息還是讓宋丹岩難免心驚。
“易少爺,咱們都是熟人了,你這還有必要帶著他來防範我嗎?”宋丹岩非常忌憚那青年,不由偷偷小聲兒向易道申道。
易道申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人,哈哈一笑,“宋老弟,不必多憂。他是我們易家的附族。是自己人。”說罷,向身後青年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然後,又向宋丹岩介紹到,“他是鎮弘揚,是鎮家的高手。他的劍術那可謂是造物之神化,十分了得!”
“來來來!弘揚,這是宋丹岩,宋老弟。是咱自己人,自己人!哈哈哈”他這一番話似乎開懷至極。一連笑聲不止。
“鎮弘揚見過宋公子!”青年麵色冷峻,向宋丹岩問好道。
宋丹岩看著他這張臉,心中都是不由有些懼意,現在這直接是與自己談話,更是驚懼不已,一時結巴了。“見、見、過鎮公子。”
那易道申見狀一皺眉,似是不悅,“唉?宋老弟何必如此拘謹?弘揚可以自幼隨我一同,我倆可堪比親兄弟!你這過了啊!”
“是是是,易公子說的是,是在下不是。”
“罷了罷了,咱言歸正傳。今天你把我叫出來,是想好了?要動手了?”易道申麵帶笑意地向宋丹岩問道。
宋丹岩看著他這張笑臉,腦海中不由飄過一個詞,與虎謀皮。
可自己既然下定了決心,那便也顧不得別的。當下咬了咬牙,麵露堅定,“我想好了!近日便動手!”
聽到這個回答,易道申的麵色不禁舒展開來,意味不明。“好!好!好!宋老弟果真當是大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嘛。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宋丹岩聽著也是跟著笑了起來,“謝易公子誇獎。”
可下一句話卻使他笑不出來了。
“那事成之後,尚家歸你,那尚玉可就要歸我啦?”
笑定格在他的臉上,但也隻是一瞬間。宋丹岩急忙開懷道,“那是自然!”但心中卻是想著,一旦動起手來,我就讓人把她殺了!
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