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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場賭局

  時局依舊動蕩,城裏的各行各業都很蕭條,想找份穩定的工作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阿貴每都早出晚歸的,到處看看有沒有工作的機會,找的都是些零活,也賺不了幾個錢,家裏的生計基本上靠老爺子的不斷接濟過活,生活上沒什麽大問題,但是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也著實上他鬱悶;老大的情況也和他差不了多少,和阿貴不同的是,老大更消沉,一副頹廢的樣子,老爺子除了也接濟他的生活外,還要經常開導他,讓他積極些,可是好像又沒什麽作用。


  老大叫阿富,老爺子當初的願望除了要賺得滿屋財富,還希望兒孫滿堂,所以一開始就定下來幾個兄弟的名字,富、貴、吉、祥就是這個四個兒子的名字,後來又添了女兒就叫阿嬌,五個孩子是他的寶貝。阿富的年齡要比阿貴大好幾歲,他的性格不同於後麵的弟弟妹妹,可能是老大的原因吧,所以的時候,得到的寵愛更多一些,家庭的殷實,家族的顯貴養成了他一身的少爺習氣,吃的、穿的、用的都要求很高。阿富長得像父親,氣質也很像,他也喜歡梳著大背頭、穿錦緞長衫、一顆翠綠的祖母綠扳指從不離手;出門都是座著黃包車,典型的富貴紈絝子弟相。浮誇歸浮誇,但是阿富卻也是才華橫溢,他愛好廣泛,喜交友,琴棋書畫也無所不通,之前的工作是父親托人介紹的,在一個古董翻新的廠子裏工作,這種廠房,常人去了很感覺很無聊,到處都是破碗爛罐的,長了綠毛的的銅器扔的哪都是,還有各種各樣的卷軸畫和開了線的書等,一切了無生趣,可是阿富對這些東西都感興趣,再破的東西他都很認真的研究,尤那那些字畫,還有帶著字的瓷器什麽的,他有的時候一看就能一,這一戰亂了,這個生意也不好做了,大家夥就散了。


  阿富整東遊西逛的,沒有什麽營生能入他的法眼,一般的活他不愛幹,也幹不了,這種文藝活又沒有,所以這整就是混日子,沒錢了就到老爺子的賬房上支些錢度日子。有一,發劉二來找他敘舊,好些日子沒見了,過來看看阿富都在幹什麽,阿貴當時正在睡大覺,聽劉二來了,就懶洋洋的起來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道:“二,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劉二看了看他,一屁股座在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用手抖了抖衣襟道:“這兵荒馬亂的,無事可做,到你這看看,忙啥呢?”,阿富:“我能忙什麽?三個飽,一個倒,混日子唄”。劉二也是在這個城裏出生的,歲數和阿富不相上下,但是他的父親卻是從山東闖關東過來的,帶著幾個鄉親,一路上靠唱戲糊口,後來到了沈陽城落腳就再也不走了,在城裏靠給幾個茶館和酒樓唱戲,卻也賺了些銀兩,靠這個營生在中街的北胡同也弄了一座宅子,雖不及阿富家的中草堂那樣,家大業大的,但生活還算殷實。阿富和劉二從就在胡同裏玩,從光屁股一起長大,經常在兩家之間跑來跑去的,關係非常要好。


  看著阿富這百無聊賴的樣子,劉二提議帶阿富出去溜達溜達,散散心,阿富也沒什麽事就答應了,二個人滿大街的轉悠著,一會這個鋪子看看,一會那個店轉轉,毫無目的東遊西逛,馬上就到了飯點了,二個人肚子餓了,劉二提議兩個人去找個館子喝點,也聽聽戲開開心。今正巧是劉二父親的班子在福滿樓唱戲,他就帶著阿富去了福滿樓,北方吃飯聽曲和南方還不一樣,戲班子賺錢除了酒樓給錢之外,戲唱完了,會有夥托個盤子走一圈,吃飯的客人也會憑賞,這個錢劉二自然不會出了。


  福滿樓矗立在街角,也是那種雕梁畫棟,飛簷蓋瓦的,一塊兩米長的的大額匾掛在正中間,三個大字寫著福滿樓,這也是中街上有名的老字號,據也有一百多年了,酒樓的後麵本來也是一片宅院,但是酒樓的東家把宅院改造了,沒有了中間的院子空地,全部改成了高大的房子,除了廚房外,還做其他生意。劉二和阿貴上了二樓,要了幾個菜和一壇燒鍋子,邊喝邊聊,邊聽他父親唱戲,本來是個午飯,兩個人就在這喝了一下午,轉眼間就到了傍晚了,酒也喝完了,菜也沒了,阿富提議回去,兩個人迷迷瞪瞪的下了樓來到櫃台結賬,櫃台結賬是在門口不遠的位置,從門口走過櫃台,在往裏走,還有個門,是門,其實就是一個厚厚的棉布簾子遮擋著,正在劉二結賬的時候,阿富就掀開簾子往裏看了一眼,這一看,讓他發現了新的地,映入眼簾的是另一番場景,一個大屋子裏好多人,大家夥圍坐在一個個桌子周圍,每個人前麵都放了些錢,抻著脖子,瞪著眼睛,非常嚴肅的焦急的等著什麽,桌子的一側,帶著瓜皮帽,穿著長衫的人,手裏那這個罐子不斷在搖動,並敦促大家下注,原來這裏是一個賭場,一時間,得意聲、哀歎聲,催促聲、罵娘聲在這個屋子裏是此起彼伏,又吵又亂。


  剛喝過酒的阿富,這酒勁還沒過呢,興奮勁還在,他等劉二結完賬,就拉過來劉二也過來看看,並道:“二,咱兩也進去瞧瞧熱鬧”,劉二這會和阿富的狀態差不多,兩人一拍即合就進來了。剛進來的時候,兩人也知道這是個賭場,還有點心翼翼,怯生生的,他們兩東瞅瞅,西看看的,雖然聽不太懂這些人嚷嚷什麽,但是感覺有點意思。他們走到了一個押大的桌子旁停下來,擠了個邊在那瞧瞧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神奇,除了圍座在桌邊的人,後麵也有站著的湊吆喝的,有喊大的,也有喊的貌似也沒什麽章法,幾輪下來,阿貴就在那計算著,他發現每次開罐的時候,數字大的時候比的要多很多,後麵又觀察了幾輪,發現還真是這麽回事,阿富畢竟是讀過高中的,有一定的數學底子,他知道這是概率學,意思就是每次開盤出現大的機會比的多,但是他又發現,圍座在這桌子的人,似乎就是亂押,完全賭運氣。發現了這個規律的阿富,心中暗喜,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也想試試,他就回頭對劉二:“咱們也試一把,咋樣”,劉二:“這東西,咱們也不懂啊,還是算了吧,咱們看一會就回去吧”,阿富卻堅持:“沒事,你看我的”,劉二也沒往深裏想,試試就試試吧,就這樣,阿富從兜裏拿出了幾個錢壓在了大的上麵,果然在後麵的幾輪裏麵,出現大的時候非常多,就這樣,他們兩個一直玩了很晚,除了幾次失手之外,阿富賺了不少錢,每次壓對了,後麵站著很多莫名其妙的人都會不吝的誇讚阿富聰明,運氣好。在酒勁的作用下,在這些人的吹捧下,阿富看著手裏的一摞子錢,居然飄飄然起來,一直玩到了酒樓打烊了,二人在意猶未盡的回到家中。


  知道了這個門道,阿富就再也不無聊了,有的時候他去找劉二,有的時候劉二找他,兩個人就經常出入這個地方,一來二去的,成了這裏的常客,和這賭場裏的很多人也都熟絡起來,劉二和阿富還有所不同,他每次來都是看,但並不押注,因為他不懂這裏的規律,加上他知道賭博是沒什麽好處的,所以從不沾手,但是得了甜頭的阿富,卻玩的越來越大,他也不是亂來,他是想反正之前的錢都是贏來的就算又輸回去也沒什麽打緊的,所有他押注的時候都透著一股子狠勁,經常是把之前的錢一下子就全押上去,靠著運氣,在幾玩下來,阿富確實賺了不少錢,至少他去工廠上班一年的錢幾乎都在這幾贏回來了。


  可是賭場就是賭場,有人賺了,肯定就有人賠,賭場圈的就是人氣,維持賭場運轉的靠的就是輸贏的平衡,阿富的這種玩法,很快就被莊家看到眼裏,並注意到了,他們很快就把這個情況報給了管事的,所以經常會看見穿著長衫,梳著光亮的背頭,叼著煙袋的人不時的在阿富身邊轉悠,偷偷的觀察他。整個賭場其實是分成了幾個房間,阿富一直都是在大廳裏玩這種群體的,圍繞在大廳的周圍還有好多單間,是雙人對賭的,有很多種形式。這種群體的,其實押注就是一種倍數關係,就算在贏也贏不了多少,再輸也輸不了多少,但是那種雙人對賭的就是靠雙方協議畫押來實現對賭,那個輸贏都沒有上限。


  賭場的賭博本質上其實都是莊家在操控的,根據賭場的經營需要來動態調節,阿富這幾不斷在贏錢,而且贏的大概的數目賭場早就掌握了,而且他們發現阿富現在是來,一來就是一的,包括早飯,午飯,晚飯是都在這解決,應該是上癮了,該是收的時候了。劉二的父親在外地接了一單生意,給一個大戶的人家過壽唱戲,他也跟著去了,沒人陪著的阿富每都自己來,這一,阿富還是按著往常的規律在押注,可是幾輪下去了,除了贏了一次,其他幾次全都押錯,就這樣一整下來,輸了不少錢,阿富一直以為自己之前的贏是靠精心的計算得來的,殊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莊家可以控製的,其實每個桌子下麵都有開關的,每個骰裏麵都安置了磁鐵,莊家想讓他出現幾個點就幾個點,哪有什麽規律可言,阿富這一,有點鬱悶了,總是在輸,自己反複的在計算,反複的摸規律,還是沒法翻轉,一下來,精疲力盡,頭昏欲裂,他又把這歸咎於運氣不好。


  接連幾,阿富的賭運都沒有好起來,之前贏的錢也慢慢地又輸回去了,阿富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暗忖如果把賺的錢輸完了,自己就不在玩了,別上癮了。可是賭場就是一個吃骨頭不吐渣的地方,阿富的心思人家摸得透徹,這一阿富準備在玩最後一次就不玩了,可是幾輪下來,阿富居然運氣又好轉起來,連贏了好幾次,這讓阿富覺得,這賭博除了規律還有個大規律,那就是周期,想到這裏,他好像發現了什麽大道理,似乎又頓悟到了點什麽,是自己對這個東西的研究不夠,而不是運氣,這一他的運氣又是出奇的好,而這次的運氣把他的命運徹底把他牢牢地鎖在這個地方。後麵的幾,有的時候運氣很好能贏,有的時候運氣又很差總輸,幾下來是一種平衡狀態,錢沒見多也沒見少,他每早出晚歸的,茶不思、飯不想的研究這這裏的規律,家裏人都以為他在出去找事做,誰也沒有注意他的變化,也沒人過問他整都在做著什麽。


  劉二從外地回來了,來找阿富玩,順便也看看他走的這段時間在忙活什麽,自然阿富帶著劉二再次來到賭場,這一人格外的多,阿富和劉二使勁擠到了中間最大的桌子旁開始下注,前幾輪都還不錯,有點賺,可是在往後幾乎就沒有什麽賺的,都是輸,一下來,阿富兜裏的錢都輸的差不多了,算下來,不但之前贏的都輸光了,自己的錢也輸了不少,阿富不甘心,就問劉二借錢要撈回本錢,劉二也沒細想,就把自己的錢借給了阿富,可是沒有出現好轉,運氣依然很差,劉二借的錢也很快輸光了。劉二看到這些,就勸阿富放寬心態,隻是玩玩而已嘛,不必太較真了。可是阿富很懊惱,自己輸得錢加上借劉二的錢已經是不的一筆數目了,本來就一直靠著老爺子接濟生活,怎麽和家裏人交代呢,心裏不爽,但是就算到了此刻,他還是把問題歸咎於運氣,沒有看清楚賭場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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