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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七十五】正麵交鋒

  “怎麽?不允許我這麽說麽?那你還要我以阿秀的身份與你回府?”江呈佳哼哼兩聲,挑釁著說道。


  寧南憂曉得她是因為府裏那位賴著不走的南陽公主同他置氣,於是湊上前去,輕聲細語的哄道:“好啦好啦,這次我一定讓李湘君乖乖的回南陽去,不在這裏繼續礙你的眼。到時候.……我定用八抬大轎,將你從江府順理成章的接回侯府,好不好?”


  他柔聲安慰著,語氣中帶了點哄孩子的意味。


  江呈佳撲哧笑出聲道:“還八抬大轎呢?不怕父親再來找你算賬麽?”


  寧南憂:“怕什麽?我自有辦法讓他主動要求我去接你回府。”


  江呈佳瞪大雙眼,驚訝道:“我還能有這種待遇?”


  男郎將身子前傾,輕輕的往他鼻子上刮了刮,揚著淺淺的笑意溫柔道:“你好歹是我的夫人呐。”


  他伸手揉了揉江呈佳的秀發,順著她的發絲滑下,自然而然的牽住她的手,往馬車外行去。


  兩人一道入了府內,還未走到內院的廊下,便已瞧見一抹緋紅色的身影搖曳著款款走來。寧南憂看準時機,偏偏在那人瞧見他牽著阿秀的手時,突然放開。江呈佳眉尖輕挑,淡淡的瞥他一眼,順著他拋過來的戲接過,並演了起來。


  她默默朝後退了幾步,站在男郎的右下側,乖巧的低下了頭。


  不遠處,那緋色身影愈逼愈近,淩厲之感撲麵而來。


  “昭弟,怎麽回府也不派人通知我一聲?叫我這般猝不及防,甚至都來不及梳洗打扮.……”


  這女郎嬌聲一喚,音色軟若泉水,似乎能甜到人心裏去。


  江呈佳站在一旁,冷不丁的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隻覺得惡心。她皺著眉頭,憋著一股氣,閉上眼睛忍耐。


  “呦,怎麽昭弟身邊還站了一位如此水靈的姑娘?她是誰啊?”李湘君的目光掃視過來,冰寒而輕蔑。


  寧南憂負著手,一邊聽李湘君說這吃醋的酸話,一邊上前攬住她的腰身,目光藏著一絲嫌惡,臉上卻滿是溫柔與深情:“這位,是在邊城救了我一命的姑娘,名喚阿秀。”


  李湘君緊盯著江呈佳看,仿佛要將她看出個洞來,眼神陰鷙冷漠至極。聽到身旁郎君對她如此說道,這女郎又迅速變了臉,揚著甜美的笑容道:“原來是這樣?”


  說罷,她邁著蓮步朝江呈佳迎了上去,親切熱情地牽起她的手,裝得一派端莊淑雅之態說道:“阿秀姑娘……真是感謝你救了昭弟。”


  江呈佳始終低著頭,哪怕李湘君站到了她麵前,牽住了她的手,她也沒有抬起頭,隻是輕輕欠了欠身子行了個禮道:“不敢擔當公主一聲感謝。能救回君侯是奴婢今生之幸。”


  李湘君臉上的笑意僵住,背著寧南憂,她此刻的表情別提有多麽扭曲,握住江呈佳的那雙手也暗中加大了力氣,手背青筋暴起,極其醒目。


  “阿秀姑娘怎知我是誰?難道是君侯提起的?”


  江呈佳順著她的話頭,恭順至極的說道:“自然是君侯提起的。君侯他雖然出征在外,卻很惦記公主您呢!時常同奴婢說起您……”


  李湘君見不得這女郎如此恭敬溫婉的模樣,心中妒火愈發的強烈。在寧南憂回京之前,她便已聽到了風聲,得知在北地時寧南憂寵幸了一名醫師的婢女。那時的她,當真想立刻衝到北地,將這女子撕成碎片。如今親眼見到寧南憂牽著這女婢的手,兩人還有說有笑的入了府,她便更加忍不住怒火了。


  於是,手上的力氣更加重了些,直到捏的江呈佳吃痛的嚷了一聲,她才條件反射似的鬆開了手,驚慌失措道:“實在對不住……阿秀姑娘,我一見你便十分的歡喜,有些不知分寸了。怎麽樣?弄疼你了吧?”


  李湘君連忙上前檢查江呈佳的雙手,裝出一副急切的模樣,好像真的很關心她有沒有受傷一樣。


  寧南憂冷眼看著這一切,盡力克製心中的不悅,走上前將李湘君拉了過來,擋在她與江呈佳中間,低頭對她說道:“君姐.……我們這麽久沒見,你卻隻關心一個醫師的小婢女怎麽樣麽?”


  李湘君一怔,仰頭望向他,心裏更加的惱火,他分明是在幫那個女婢解圍,他竟然幫一個賤婢解圍?

  於是她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阿秀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對她多加照拂?我瞧你對她也很是歡喜,不如……將她納了做通房侍女吧?”


  寧南憂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你明明知道我心裏隻有你一個,我連那江氏女都不要……又怎麽會將其他女子留在身邊?”


  李湘君悄然打量著他的神色,眸中藏滿懷疑與猜忌,笑意不達眼底:“昭弟說得可是真的?”


  寧南憂將她攬進懷裏,親昵至極的說道:“我從不對你說假話。”


  “這可是唯一一次機會哦?趁著我心情尚好,你就算將阿秀納為通房侍妾,我也不會多說什麽。可若失了這個機會,日後你再想留她於身邊……可就難了?”


  李湘君甜言軟語的說著,看似是在與他調笑,實則卻滿是試探與威脅。


  男郎直接不理會她的問題,催促著說道:“好啦好啦.……別鬧了。此去北地路途遙遠且處處驚險。我又受了傷並未痊愈,這番趕路歸來實在疲憊,想休息了。君姐,你陪我一起吧?”


  李湘君又是一愣,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這種要求,雖然有所懷疑,但當她對上郎君那雙幽邃明亮的眸子,便再無反抗之力,深深的陷了進去,不受控製的點點頭道:“好,就依你。”


  欣喜之餘,她並未忘記身旁站著的這個女郎:“那……阿秀姑娘要如何安置?”


  聽她再次提起,寧南憂略有不悅的蹙了蹙眉頭,遂即向江呈佳斜去目光,淡淡道:“就讓她住在府中,當侍候你我的醫女吧。”


  “你要留下她?”李湘君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當即又拉下了臉。


  寧南憂勾了勾她的鼻子,假意寵溺道:“隻是為了養傷,並做戲給外人看罷了。越是讓我那父親與兄弟知曉我浪蕩,他們越是察覺不了你是我的軟肋。這樣……我行事時也能少點顧忌。”


  他的這個解釋雖然有些牽強,令李湘君略有些不滿,但她還是順著男郎的意思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兩人在旁竊竊私語著,幾乎無視了另一位女郎的存在。江呈佳看著寧南憂與李湘君膩膩歪歪的那股勁兒,心裏便一陣無語,雖然知道那是男郎在做戲,可心底仍然有些不受控製的煩躁起來。於是,她一直低著頭不去看這兩人,努力呼吸,強忍著那股不快之意。


  李湘君靠在寧南憂身旁,朝她投來一記輕蔑的目光,遂即拉著郎君揚長離去,滿是挑釁與鄙視。


  江呈佳站在廊下,聽著耳旁的動靜輕了下去,才緩緩抬起頭來,眼看著一男一女的背影漸漸消失,她忽然有種失落傷神的錯覺,仿佛自己被拋棄了一般,心情猛的一下糟糕起來。


  彼時,躲在角落裏看到這一切的呂尋,等著李湘君與寧南憂離開後,悄悄來到了江呈佳麵前。


  “阿秀姑娘……”


  這個憨厚壯實的大漢來到她身邊,尷尬的撓了撓頭道:“在下精督衛良將——呂尋,想必您聽君侯說過我。”


  江呈佳點點頭,沒應話。


  呂尋便接著說道:“主公歸京前,曾傳信給我。命我在您入府後,好好照顧您……”


  “我們主公.……平日裏並非方才那樣。實在是因為那南陽公主難纏,他不得已才會說出那番話語,並非對您無情。您與主公的事情……在下也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您對主公的恩情,呂尋沒齒難忘,今後若姑娘有需要幫助的時候,盡管吩咐在下即可。”


  他態度誠懇的說完這番話,目光真摯的看著江呈佳。


  女郎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是該讚揚呂尋的忠心,還是該罵他不夠警惕。她淡淡道:“呂將軍說這麽多.……可否先帶奴婢下去休息?與君侯奔波的這段時日,奴婢已然筋疲力竭了。”


  呂尋頓了頓,連忙點頭道:“好、好……我這就為姑娘安排。”


  說罷,他便朝侯府左邊的遊廊甬道上走去,江呈佳緊跟著他的腳步,一同朝左側的偏院廂房邁步而行。


  待來到無人的地方,江呈佳才稍稍鬆了口氣,輕輕咳了兩聲,對身前的那位青年喊道:“呂將軍請停步。”


  呂尋肩膀一僵,立時蹲下了腳步,轉過身子看向女郎,恭恭敬敬問道:“姑娘有何吩咐麽?”


  江呈佳看著他,撲哧一聲笑道:“呂將軍如此沒有眼力……實在讓我不放心呐。”


  呂尋呆住,一臉不解的看著她,結結巴巴道:“阿秀姑娘?您、您在說什麽?”


  女郎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放鬆了一直壓緊的嗓子,露出了真聲:“你還沒看出我是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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