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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四回】預防刺殺護邵雁

  周身忽然湧上一股殺氣,震得兩人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他們心中驚駭非常。周祺一眼看出了他們的心思,怎會有人如此會識辨人心?

  江湖小郎君的背影在錯落下來的陽光中拉長,顯得十分孤獨。


  再轉身朝廂房前看去,卻見方才還在台階下的邵謙不見了蹤影。


  護衛心中大驚,立刻奔上前,四下尋視了一番,才發現廂房的門已被人推開。


  書案前,素衣小郎君安靜的跪坐著,安靜無比。


  兩名護衛這才鬆了一口氣,上前將廂房的門悄悄合上,再次落了鎖,將邵謙關在了屋中。


  扇門緊 合,窗戶緊鎖,屋子裏暗沉無光。


  邵謙靜靜的坐在蒲團上,目光低沉。


  穆景死前對他說的話不斷的在他腦海中徘徊。


  身世,他的身世究竟有什麽秘密?

  穆景也這麽說,現在周源末也這麽與他說。


  難道他並非寧錚之子麽?


  邵謙覺得滑稽可笑。就算他厭惡憎恨寧錚,就算他認為寧錚不配為人父,但他始終沒有想過寧錚不是他父親這種荒誕的可能。


  如果,他並非寧錚之子,那是不是說明,曹秀也並非他的母親?

  難道說,寧錚從小對他非打即罵,曹秀對他漠視不理的原因,竟是因為他不是他們二人的親生之子麽?

  否則,為何穆景說他身世有疑,周源末也說他身世有疑。


  邵謙腦中一片混亂,隻覺得荒唐可笑。


  若他不是寧錚之子。那麽他到底來自哪裏?他的真正父母又是何人?他又為何會被曹秀抱養,在淮王府中養大?


  他腦中拂過千種問題,始終無法從中找到答案,渾身顫栗不止。


  周源末,到底知道些什麽?穆景又知曉些什麽。


  為什麽周源末會警告他,不要輕易相信身邊人?身邊人指的是誰?曹秀、季先之、江呈佳又或者是呂尋?


  他心中一片慌亂,腦中思緒糾纏不清,始終無法從周源末所說的話中脫身,不斷逼迫自己想著這些年樁樁件件可疑的事情。


  越是想著過去的事,越是令他心中發寒。


  漸漸的,他從燥怒、心冷、懷疑、懼怕中掙脫出來,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恢複了理智。


  邵謙冷著臉,仍然思索著此事,隻不過比方才稍微冷靜了一些。


  良久之後,他突然記起一件被自己逐漸遺忘了的事情。


  一年多以前,竇月珊的父親竇尋奮曾想要利用趙拂刺殺自己的事情。


  這樁事,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竇尋奮到底為了什麽要將他置於死地。當時,曹秀聽聞此事,態度十分激烈,也讓他心中起疑。


  參與刺殺之事的地方世族家主程越與曹秀乃為舊相識。季先之審問時,程越還特地提及了竇尋恩之死。


  竇尋恩.……竇尋恩.……

  邵謙念著這個名字,心中突然驚起一片駭然。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線索似乎都指向竇尋恩。不論是竇太君還是曹秀,甚至竇月珊,還有.……寧錚,似乎所有人都在瞞著當年竇尋恩死亡的真相。尤其,不想讓他知曉。


  究竟為何?為何所有人都一力隱瞞竇尋恩遇害的真相?尤為防備他?

  邵謙腦海中升起一種猜測,一種可怕的猜測。難道說,竇尋恩與他的撲朔迷離的身世有關麽?

  他的思緒又開始混亂起來。


  窗外,高掛在天空上的太陽露出了倦容,漸漸朝東山降去,收回了陽光,帶著餘暉悄悄的遠離了大地。


  天色漸漸轉暗,秋日宴也按照約定時辰開始了。


  邵謙坐思一下午,也未曾找出自己與竇尋恩的關聯。


  這個人,在他的記憶中,確實是清風皓月般的存在。他曾將畢生畫技教授給他,是竇氏一族中最疼愛他的叔父。但,邵謙對他隻有教授畫技的那一段記憶,其餘的便再也沒有了。


  他因周祺的一席話,心思不安的在廂房中思索了半日,回過神時,才發現天色已晚,立即記起傍晚開席的秋日宴,暗暗啐罵了一聲,急忙站起身,走到門前,使勁推了推門。


  屋門被緊緊鎖著。


  邵謙急急的朝外麵問道:“兩位小大人,宴席是不是要開始了?”


  外頭守著的護衛答道:“看著時辰,秋日宴已開場半個時辰了。邵郎君問這個作甚?”


  邵謙頓了頓,收攏了心緒,鎮靜的說道:“家妹今日獻舞,我想去庭前看一看。”


  護衛卻說道:“邵郎君在等等吧,令妹獻舞乃是壓軸戲,眼下恐怕還未到時辰呢。”


  邵謙又問:“那麽我不能現在去庭前參宴麽?”


  護衛點頭答道:“今日來宴的人,皆是各縣的官員以及邊陲的首領,府內人群複雜。都護將軍命我們將您看護好。小人勸邵郎君好好呆在廂房中,就不要出去亂走了。”


  邵謙心有不悅。這個鄧情竟然真的打算將他一直囚禁麽?


  他冷冷道:“不知都護將軍究竟何意?我並非刑典重犯,為何要將我鎖在屋中,又為何要二位寸步不離的監視我?”


  外頭的護衛臉色一僵,聲色稍稍溫和了一些,對裏頭的人恭敬道:“邵郎君,您誤會了。我們並非在監視你。我們都護將軍是為了邵郎君的安全著想。畢竟您重回都護府之前,曾被匈奴人劫持。將軍生怕您再出什麽事,不好與邵雁姑娘交代,這才命我們寸步不離的保護您。”


  邵謙冷笑道:“不是監視我?又為何總在我入了廂房後,就將我的屋門落鎖?我這屋子被封的密不透風,不見一絲陽光。難道這也是你們將軍為了保護我所做的措施嗎?我怎麽覺得,你們將軍是害怕我逃跑?”


  護衛繼續解釋道:“郎君誤會了。我們將軍沒有這個意思.……”


  邵謙打斷了他們的解釋:“既然沒有這個意思,那便開門放我出來吧。兩位小大人是知道的,我身無任何武力,更有傷勢加持,即便想逃離你們的掌控,也絕無可能。你們放心,我隻是想去前庭瞧一瞧家妹,絕不會為兩位小大人添麻煩的。”


  外頭的護衛不再答話。


  沉寂了許久,門外終於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護衛打開了門,將邵謙放了出來。


  “邵郎君,庭前的宴席,你隻能悄悄進去,絕不可打擾各位大人。”


  邵謙點點頭,向門前兩位護衛行禮拜道:“多謝兩位小大人體恤。”


  他走出西南院,沿著小路朝燈火通明的前庭踱步而去,身後的護衛仍然緊緊跟著。


  邵謙望著府邸中忙碌的仆從們,心中升起一絲猶疑。


  這兩名護衛定是得了鄧情的授意,所以才會攔著他,不想讓他去前庭參宴。


  可明明,在他的夢中,自己是被邀請去了席上,就坐在最末席上。因此才會看見邵雁被人刺殺的那一幕。但眼下的情形卻與他夢中略有些不一樣了。


  這是為何?


  邵謙悄悄來到前庭,偌大的庭院中,烏壓壓的都是人。


  他從仆從進出的後門小心溜了進去,躲在未亮燈的地方默默留意來來往往的人。


  約莫還有半個時辰,邵雁才會入庭獻舞。


  如此魚龍混雜的宴席,邵謙更加擔憂夢中場景會變成現實。


  人群越雜,周源末越能挑時間對邵雁下手。


  在夢中,刺殺邵雁的人,並非周源末,而是一個臉生的女刺客。


  邵謙記得那女子的模樣。雖然他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夢境與現實重合的荒誕之事,但卻不敢拿邵雁的性命開玩笑。於是細細留心著宴席上的每個人,想要找出夢中出現的那個女刺客。


  庭宴異常的熱鬧,邵謙隻能瞧見院內的席坐,卻看不見堂內的狀況。


  鄧情、周源末等人全都坐在堂內。


  邵雁獻舞亦會在廳堂之內。


  夢中出現的那名女刺客混入了廳堂內所設的貴賓席,才會有機會刺殺正在跳舞的邵雁。所以,眼下想要混進廳堂內的人最為可疑。


  很快,邵謙便留意到,有一名仆婢打扮的女子混在人群中,手中端著食盤,鬼鬼祟祟,行跡可疑,似乎想要跟著都護府的廚司仆役一同入廳堂之內。


  他心中一緊,立即跟著那仆婢往廳堂去。


  隻是,他還沒有走到台階上,便被身後跟著他的兩名護衛拉住了腳步。


  “邵郎君,都護將軍說過,外人不得入廳。”


  邵謙有些頭疼的看著這兩人,又朝廳內看了一眼,隻見方才那女子又隨著廚司仆役從裏麵走了出來,仿佛並沒有什麽異常舉動。


  邵謙蹙起眉頭,仔細留意此人的麵貌,在庭院昏暗的燭光下,他瞧清了這女子的長相。並非夢中的那名女刺客。


  他略有些失望,收回探尋的目光,繼續在人群中尋覓著。


  然而,邵謙在院中巡視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可疑之人,心中不免懷疑。難道說,那名刺客,已經混入了廳堂之內?

  他掃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兩名護衛,心中打起注意來。


  他從庭院中躋身而出,慢慢遠離了宴席,又重新朝西南院走去。


  護衛覺得他反反複複甚為奇怪,仍然緊緊的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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