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膩歪
借著燭光,她瞧見這青年竟被一個小童此計的滿臉通紅。江呈佳也著實沒有料到原來寧南憂的臉皮這樣薄。
“既然知曉我同女君要獨處,那你還在這裏?”許是破罐子破摔,青年微微抬起下巴,拿著鼻孔對著季雀,似有些不滿。
季雀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乖乖點了點頭道:“那雀兒這邊就出去。”
青年撇過頭不去看她。江呈佳瞧著季雀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忍不住笑道:“雀兒不必覺得惋惜,待明日,我定把主公趕出去,陪著雀兒。”
季雀立即回頭仰望著她,眼裏閃起了小星星道:“女君說的可是真的?主公說話不算數,您可要算數。”
青年聽這話,立即有些吃味,不滿道:“你這小丫頭,忒沒良心,我何時說話不算數了?”
季雀不高興的撇了撇嘴道:“主公難道說話算數了嘛?主公怕女君孤單,要我陪著女君……如今卻偏偏要將雀兒趕走,這不是說話不算話嘛?偏偏這院子,主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絲毫不考慮女君的感受。來見她,竟然還要從窗子裏翻進來,雀兒瞧了委實替主公羞臊。”
寧南憂瞪大他那雙極好看的眸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點了點季雀的額頭,溫柔道:“小丫頭如今翅膀硬了,曉得女君會護著你,也感同我頂嘴了?”
季雀嘻嘻一笑,突然從江呈佳懷中掙脫,腳步輕快的朝門前竄去,邊打開門邊笑道:“女君好好管管主公!雀兒便先走啦!”
話音落罷,她便像一陣風似地逃了出去,迅速離開了北院。
寧南憂哭笑不得的瞧著她的背影,緩緩走到門前將門關上,這才有空坐下單獨同江呈佳說會兒話。
江呈佳看著他們主仆二人逗趣,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寧南憂走過去,輕輕彎腰刮了刮她的鼻尖,溫和道:“你就這麽樂意瞧著旁的人如此嗆我?”
小姑娘齜牙笑起來,甜甜道:“雀兒不是旁人,我今日剛剛認她做了小妹。況且,她是季叔的女兒,怎能說是旁人呢?”
青年一愣,心中一暖道:“你這樣想?”
小姑娘點點頭道:“季叔對你來說,比起仆役,更勝似親人。既然是你的親人,那自然也是我的親人。如此,他的骨血也自是我的親人。我自要好好相待。”
青年怔怔盯著她,不知看了多久,嘴角輕輕上揚著,低聲私語:“這算是愛屋及烏嗎?”
江呈佳朝他眨眨眼,又忍不住笑出聲,點點頭,頗有幾分認真道:“是,是,是!夫君說的都對。”
瞧她眉眼彎彎,掛著燦爛的笑容,寧南憂心裏那點煩躁便一掃而空,伸出手,小心將她從矮榻上扶了起來,兩人一同朝床榻上行去。
“不過,雀兒有句話,說的極對.……你來我這,總是想來便來……仿佛當我是空氣。”江呈佳故意挑起刺,不滿起來。
誰知青年卻十分誠懇的同她道了聲歉:“是我的不對。”
難得見他肯低頭認錯,江呈佳心裏自然歡喜,但臉上卻沒半點表露。
青年以為她當真生氣了,便輕輕拽著她的手,放在了心口,口溫沉穩篤定:“我這裏是有你的。你放心,再過幾日,李氏便要離開。待她離去,我就從書房裏搬回來。”
江呈佳笑一聲道:“好。依你。”
寧南憂將她攬入懷中,提及了五日之後的行程:“李氏大約五日後離去,屆時.……你同我去縣所一道會見蔣太公與顧安可好?”
這話使得他懷中的小姑娘渾身輕顫了一下,當下做起,同他麵對麵平視,有些驚訝道:“當真?你.……”
寧南憂瞧她不相信的小模樣,笑道:“真的。帶著你一同前往。呂尋與周源末這一個月裏都不能歸來,沒人能阻止我帶你前往。”
江呈佳撅起嘴,又重新躺進他懷中,哼哼道:“你難道還怕呂尋與周源末兩個嗎?隻要你願意帶我去,即便他們攔著也沒辦法。”
青年莞爾溫柔道:“這倒是不錯,若我執意,無人能攔我。”
江呈佳依偎著,想起呂尋與周源末對她嫌惡的神情,不由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我知,你夾在我同他們之間,其實難做的很。你不想對我隱瞞,可又需估計他們的想法。我終歸是江呈軼之妹,他們的擔憂是對的,但我發誓,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終有一日,我會化解他們心中的顧慮,叫你不再憂心與此.……”
青年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嗯了一句道:“我知道,我信你,這輩子我都信你。”
江呈佳聽他這話,忍不住酸了鼻子,她曾無數次幻想過入了凡界的覆泱對她說出這句話。
如今終於聽到,心中亦有歡喜亦有愁。
“昭遠,我要同你說一件事。”江呈佳抱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悄悄道:“自我嫁入府中,一直再同兄長通信,為陛下記錄府中一點一滴。不過.……你且放心,我所寫的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信件我都讓兄長替我留下了,你若是不放心,待到日後,我寫信讓兄長重新送回來給你看。”
她老實交代了此事,也覺若一直瞞下去恐會出事,倒不如現在就說清楚。
寧南憂早就料到她同魏帝報信一事,麵上到無任何訝異,盯著她望過來的眸子裏都是誠懇,便應道:“我信你,不必查看。”
江呈佳嗯了一聲,繼續嚴肅道:“但日後,這種家信,我依然需要寫,兄長為陛下行事,正所謂伴君如伴虎,當初我雖是設了計嫁入你府中,可為了名正言順嫁給你,我同陛下也說定了要替他監查府中消息。若我突然不記了,恐陛下起疑,遂而懷疑道兄長身上……”
她一直盯著他瞧,一副眸子裏全是誠心誠意。
寧南憂曉得,她說的是實話。
正如,他如今步履維艱的在父親的控製下過活一般。
江呈軼在魏帝之下,也過得如履薄冰,艱難度日。
想起他同江呈軼的合謀,他便立刻點了點頭道:“此事我也不是不知。你放心,江呈軼既然是你的兄長,便也是我的家人,他的安全我定是要保住的。”
見他答應,江呈佳心中才猛地鬆了一口氣,這件事說開,她存放已久的憂慮也消散了一半。
於是心中忽起一記,想要逗一逗寧南憂,便摟著他的脖子,突然將他撲倒在榻上,笑嘻嘻的同他道:“正事說完了……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寧南憂發愣,呆呆瞧著她此刻嫵媚的模樣,心中有種想法蠢蠢欲動,整個人僵硬道:“夫人.……還有什麽重要的事?”
“之前同千珊打賭輸了,要同你說一百日的情話,昨日說了,今日還沒說呢!”
江呈佳亮堂堂的眸子裏映出青年的倒影,滿眼都是他。
“嘻嘻,夫君今日竟格外好看。”她在他的額間親了一大口,含情脈脈道:“君似珍玉,妾心悅之,不知君如何?”
寧南憂被她這麽壓著,脖子、耳朵立刻紅了一片,竟連臉頰也紅了起來,眸子裏隱忍壓抑著一股奇異的光芒,似乎包含了許多情愫。
見他呆呆愣愣不說話,江呈佳便哈哈大笑起來,曉得自己的調戲大約是成功了,便功成身退,預備起身去隔壁浴房中梳洗一番,誰知還未起身,榻上躺著的人便猛地扯住她的衣袖,將她壓於了身下。
青年,用極其澀啞的低聲道:“君亦慕妾,十分慕之。阿蘿,先幹正事,待會兒去洗漱。”
“呃?”江呈佳滿臉疑惑,但介於被他壓得動彈不得,隻能放棄掙紮。
等他大手一揮,輕而易舉扯下綁著簾子的繩結,她心中才猛地一慌道:“你……你又要做什麽?”
“造娃娃,阿蘿不是很喜歡孩子嗎?”青年壓著嗓子幹澀道:“咱們生一個吧?”
小姑娘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他能說出這麽不要臉麵的話來,但還未來得及反駁,麵前的人便已薄唇欺上,堵住了她的嘴。
“嗚嗚嗚……”江呈佳象征性的叫了幾聲,卻已不管用。
她才知,調戲過頭,也是不好的。
神仙夫妻,也躲不過翻雲覆雨的日子。
躲不過一起造小娃娃的夜晚。
一場酣暢淋漓的愛戀後,江呈佳已累地睡了過去,寧南憂卻不知怎得精神十足,但卻不敢繼續折騰她,生怕再弄得她病發。他側過身,悄悄摸了一把她的肩頭,見她臉上肩上都是汗漬,這才裹了衣裳,小心翼翼替她披了件毯子,從浴房通著臥房的那扇小門走了進去。
他抱著她梳洗一番,這才又回了屋中,心滿意足地躺著睡了過去。
許是這幾日便沒怎麽好好睡,江呈佳這一覺睡到了第二日的日中。醒來瞧著外頭豔陽高照,便大吃一驚,匆匆忙忙下了床,喚來千珊,責怪道:“怎麽沒叫我起來?今日,本該去給母親請安,也不知她好些了沒?”
千珊眉開眼笑的望著她道:“姑娘也別怪奴婢不喚你……這是主公下的令,說要你多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