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斷臂
可還沒等兩人想明白呢，歡都弱水就再一次開口話了，“我會在城外準備一間屋和幾壟地，你們之中有一個人就安心住在那裏，等什麽時候歡都家需要了，還可以再回來。”
聽完這句話，白馬元讓頓時了然，他輕笑一聲，“果然不愧為歡都氏族的主子啊，白馬家一滅，樹倒猢猻散，可俗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片下依舊向著我們白馬的人心還有很多，你若留我們一命，以仁德贏下民心，日後民心所向，要滅獨孤也易如反掌！”
歡都弱水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不錯，你想要為白馬家留下一絲香火，若沒有我的助力，恐怕很難實現。”
到這裏，歡都弱水拔出腰間的長劍隨手一揚，長劍拋飛出去，插在了白馬元讓的跟前，她繼續道，“白馬家的後人隻需要有一個活著的便足以，是你還是他都無所謂，至於如何抉擇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讓他們兩兄弟手足相殘。
白馬家怎麽也是三大氏族之一，整個鬼方國的民心三分，白馬自然要占一份，如今家道中落，雖然歡都和獨孤兩家隻要徐徐漸進，花個數年數十年來安撫，那些民心終歸會被它們徹底瓜分。
可是歡都弱水卻等不及了，她要立馬得人心，就得在危難之際救下白馬家的子嗣，為白馬留下一縷香火延續，如此一來，因為她的大度和善意自然會比獨孤氏族來的更受歡迎。
隻不過即便是要替白馬家留下香火，那也隻需要留下一人便可，最好是那個白馬妙才，此子荒淫無度，廢物一個，控製起來可要比他哥哥容易的多了。
此時的白馬妙才早就已經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著那一柄插在自己哥哥跟前的長劍，哆嗦著不出話來。
白馬元讓則是看都沒去看一眼身前的那柄劍，他的目光古井無波，落在遠處城樓的那女子身上，開口道，“你話算數？”
歡都弱水輕笑一聲，“不妨告訴你，這條街道周圍已經安插了三位造化境界修士，加上一個我，要殺你們簡直易如反掌，若不是真的抱著誠意而來，何須在此與你多費口舌。”
聽完這話，白馬元讓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轉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早已經嚇得幾乎尿褲子了的弟弟。
打以來，他就非常疼愛自己這個弟弟，隻要是弟弟看上的東西他就絕對不會去爭，白馬妙才也自然清楚自己這位哥哥對自己是有多麽的疼愛，他敢確定，若今日隻能有一個人活下去的話，哥哥他必定會引刀自刎給自己留下一條活路。
“哥，不要衝動，咱們一起殺出去！”
想到這裏的白馬妙才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是一下子站了起來，雖然雙腿還是有些發軟，可目光卻是極為堅定。
白馬元讓伸手摸了摸腦袋，露出了一絲苦笑，他開口道，“沒用的，如今的我們隻不過是喪家之犬，家族滅盡，昔日那些因為畏懼父親而不敢對我等出手的仇家想必此刻早已是虎視眈眈、蓄勢待發了，就算是逃出了這座城，我們也未必能夠活下去。”
“不成，要走一起走！”
白馬妙才幾乎是嘶吼著開口。
“傻東西，哥哥日後怕是沒辦法再給你找漂亮姑娘了。”
白馬元讓伸手摸了摸自己這個弟弟的頭發，眼眸之中滿是愧疚。
“哥……”可就在他還想什麽的時候，白馬元讓忽然轉頭一把抽出那柄長劍，轉身便是當頭一劍劈下。
“噗！”
劍刃穿透血肉的聲音響起，白馬妙才的目光瞬間變成驚愕，一道血線自他靈開始至會陰而終。
“哥……你……”話沒能完，因為白馬妙才的屍首自中間那條血線一分為二，各自向著兩旁倒下，發出兩聲沉悶的落地聲。
這一幕就連遠處城樓之上的歡都弱水都有些沒想到，白馬元讓竟然手刃了自己一直以來最為疼愛的弟弟。
“你還真是心狠手辣啊，剛才不還求著我放過你這個廢物弟弟嘛，怎麽現在自己動起手來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啊？”
歡都弱水略帶著一絲諷刺的開口。
聞聽此言，白馬元讓先是抬手抹了一把臉，盡是血水和淚水，他淒涼一笑，“他若是活下去，在你手裏隻能是生不如死，這個罪還不如我來受。”
聽到這話，歡都弱水眯了眯眼睛，若是白馬妙才那個廢物活下來了，那事情倒也簡單了，可偏偏活下來的是這個元讓，此子心機城府頗深，難保以後會不會出現變故。
“水兒，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可就在歡都弱水這麽想著的時候，白馬元讓竟然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開口道，“我一定會讓你放心的。”
著，他忽然劍鋒一轉，斬斷了自己的左臂，隨後將長劍拋向空中，身形急掠而出，僅剩的右臂張開便是向著那下落的劍鋒狠狠一揮。
“噗！”
雙臂接連被他自己斬去，長劍落地狠狠的差在他身邊，兩條胳膊如死物一般墜落一旁。
白馬元讓披頭散發，雙臂斷口鮮血噴湧直流，顯得那般悲壯，若不是有造化境界修為在那撐著，恐怕早就已經失血而死了。
看著這一幕，即便如歡都弱水這般沉穩的心智也不免驚訝了一番，斷臂以示誠意，失去了雙臂的白馬元讓就算是踏入了造化上境又如何，恐怕依舊對歡都家造成不了什麽危害了。
想到這裏，歡都弱水深吸了一口氣，“你其實不必如此。”
“要得，若不如此，我日後會更慘！”
斷去雙臂的白馬元讓低著腦袋，散落的頭發遮住了他此時的表情，可從語氣之中也能聽得出他如今的痛苦。
歡都弱水無奈的歎息一聲，隨後才擺了擺手，街道兩旁立馬閃現出來幾道人影將那斷去雙臂的廢人帶走。
他們走後，歡都弱水才轉頭看了一眼國都正中心的方向，心中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