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生路
幾番思索無用之後,魏淵這才有些懊惱的睜開雙眸,瞥了一眼僵硬在自己跟前的獨孤冉,緩緩收劍入鞘,“獨孤家主有何指教啊?”
指教?
獨孤冉哪裏還敢有什麽指教,微微低頭瞥了一眼下方落地發出一道沉悶響聲的無頭屍體,他嘴角抽搐,許久之後才露出一絲自認為好看的笑容開口道,“本想替魏前輩您斬殺了白馬龍那廝,沒想到前輩您手段超絕,根本就用不上我,是我考慮不周,我這就離開。”
“別急著走啊。”
獨孤冉剛想轉身離開,魏淵便忽然開口道,“今日我本就是來拜訪獨孤氏族的,你要是就這麽走了算怎麽回事兒啊?”
聞聽此言,獨孤冉內心微微一揪,隨後才轉頭向著魏淵一作揖,笑道,“原來是這樣,那還請魏前輩移步,這裏終究不是話的地方,今日我來做東, 國都最大的酒樓擺上一桌,恭賀前輩踏步造化境界,您看如何?”
聞聽此言,魏淵眉頭微微一挑,隨後笑了笑,“也好,咱們這個事兒可以慢慢。”
一場風波驚動了整個國都,而這場風波很顯然還沒有徹底結束,雖然獨孤府邸那一戰結束了,可白馬龍死在魏淵劍下,這終究改變了整個鬼方國的格局。
在收到風聲的同時,白馬家迅速做出反應,沒有了白馬龍坐鎮,他們就好比砧板上的魚肉,若是再不走,恐怕就沒機會離開這座國都了。
白馬元讓與弟弟妙才兩人輕車簡從,幾乎什麽都沒來得及收拾,在得知父親死亡的瞬間便縱馬疾馳向著國都城門處衝去,沒有了頂梁柱,這原本對於他們來可以呼風喚雨的都城如今就是一座危險重重的深潭,若不趕緊脫離,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哥,你騙我的對不對,你肯定是騙我的,爹怎麽可能會死,他可是造化上境修士,怎麽會死!”
白馬妙才被他哥哥扛在肩上逃命,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父親的死訊,對於他來自己的父親就是,是白馬家的,隻要有他在,就算是歡都和獨孤兩家再如何的不可一世,這國都照樣有白馬家的一席之地。
如今告訴他自己父親已經死了,他又怎麽可能會去相信,那可是造化上境修士啊,這個下修行的巔峰,就算是其他兩位家主出手也未必能夠斬殺同境界的白馬龍,他怎麽可能會死!可與白馬妙才不同的是,他的哥哥元讓是一個心思極為巧妙的人,在聽聞父親身死的同時,他第一時間便想到的是那個叫做魏無痕的人,緊接著便一眼看破了當下局勢,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帶著自己唯一的親弟弟衝出府邸,向著國都之外衝去。
他不僅僅是要離開國都,甚至於還要離開鬼方國,即便是麵對境外那些異獸,也總好過被兩大家族聯手追殺來得強。
白馬元讓一言不發,他知道,若是今日出不了這城,白馬家必定絕後。
可就在他扛著白馬妙才於城內中軸道上疾馳,眼看就要衝出城門的那一刻,忽然的,他身形猛地一頓,立在了道路之上,眉頭緊蹙而起。
他輕輕將白馬妙才放下,後者一臉疑惑的開口問道,“哥,怎麽了?
咱們不是要逃命嗎?
怎麽停下來了!”
白馬元讓沒有話,兩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本該熱鬧非凡的中軸道上,距離那座城門不過三十丈而已,周圍別行人,就是平日裏隨處可見的路邊攤今日都沒見到一處,那些正午時分本該開門迎客的酒樓飯館更是閉門不出。
在看到這幅場景的時候,白馬元讓內心便已經是涼了一大截,很顯然,有人清場了,這個時候清場,想必唯一的理由就是在等他們。
“你們的動作還真快啊,真不打算給我白馬家留個種?”
白馬元讓深吸了一口氣,暗自苦笑一聲,這才開口揚聲到。
“哥你在跟誰話?”
邊上的白馬妙才極度緊張,從神壇跌落下來的他,內心防線早已崩潰,如今即便隻是一些細微的風吹草都都能嚇得他半死。
在白馬元讓這句話出口之後,三十丈外的城門之上,一個女子走出閣樓,她咧嘴微微一笑,“真巧啊,白馬家的兩位少爺。”
看著那城門上的女子,白馬妙才心中猛地一涼,驚恐的喊出聲來,“歡……歡都弱水!”
白馬元讓則是苦笑一聲,“巧嗎?
水兒應該就是專程來這裏堵我們的吧。”
城門上的歡都弱水微微點了點頭,“不錯,我的確是在這等你。”
“是要殺了我們?”
白馬元讓眯了眯眼睛,隨後繼續道,“水兒,念在你我從一起玩到大的這份感情,我不奢求你放過我,但是白馬家必須要留下一絲香火。”
聞聽此言,歡都弱水挑眉看了一眼那早已經被嚇傻了的白馬妙才,輕笑一聲,“怎麽,打算求我放了這個廢物?”
著,她就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的捧腹大笑起來,笑罷才繼續道,“元讓,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怎麽看你都比這個廢物要更加適合做家族最後延續血脈的香火吧,讓他活,還有機會報仇嗎?”
“我不奢望報仇,隻是不希望白馬家自此絕後!我知道憑借我的資和城府,歡度和獨孤兩大氏族絕對不會放任我活下去,隻有我死了,白馬家才沒有複仇的餘地。”
歡都弱水輕笑一聲,“你還真是個明白人。”
著,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你不好奇為什麽我沒有直接下令將你們格殺,而是要現身與你相見嗎?”
“有什麽好好奇的,鬥了這麽多年的兩頭老虎,一頭忽然間要死了,另一頭現身嘲笑一番也是正常的。”
白馬元讓語氣平靜的開口。
歡都弱水微微搖了搖頭,她這才繼續道,“不,我是來給你指一條生路的。”
此話一出,白馬兩兄弟皆是一愣,在這等狀況之下,大勢所趨,恐怕誰都保不住他們兩人的性命,這個歡都弱水到底想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