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秉燭夜談
權素娥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黨繼武一人在這偌大的廳堂裏麵,黨繼武捧著茶杯喝了好幾盞,直到茶杯裏的茶水已經變成了白水沒了味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的是什麽茶。黨繼武琢磨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又漸漸地回憶起自己在海外留學的場景,自己所學到了各類自然科學一一的浮現在腦海當中,本以為憑著這一身的本事,回到家鄉能夠一顯身手,沒想到這一片小小的震海竟然也有如此多的幺蛾子,真是應了那句話,別看黨家村地方不大,那可真是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
黨繼武在廳堂中等得頗為煩躁,幾次想不管不顧的就衝進後院父親的書房看看到底二人在談論這什麽,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爹黨鴻才的脾氣,幾次走到了後宅看著書房中的燈火,又轉回身來繼續在廳堂中等候。黨家的人性如烈火,這是祖一輩父一輩傳下來的,黨鴻才這脾氣自然也是傳自當年黨家村的老黨縣長,不過當家的人脾氣雖然大,卻不是沒有頭腦,憑著性如烈火的性格和這一股瞪眼就敢宰活人的狠勁,再加上黨家人為人處世講究道理講究義氣,因此這麽多年來黨家村才逐漸的由小變大由弱變強,漸漸的成了附近這十裏八村的大村子,後來隨著震海的出現,黨家村就變得更加有權有勢。黨繼武就這麽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得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雖然是在這炎熱的夏季,伴著這陣小雨山風一吹,屋中透堂風一過,一陣涼意微微的襲上心頭,黨繼武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此時在後院的書房之內,在昏暗的燈光下,書桌兩旁對坐二人,正是黨鴻才和二侉子,二侉子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在燈下仔細翻閱書冊的黨鴻才。桌上的茶水不知道已經放置了多久,茶杯中的茶湯邊緣起了薄薄的一層沫子,看情形這茶水沏好之後二人誰也沒動。二侉子就這麽一直靜靜的看著黨鴻才翻閱書冊,直到黨鴻才翻看完最後一張書頁,小心翼翼的將書冊合上之後,二侉子才想起來端起茶杯呡了一小口茶水。黨鴻才合上書頁之後,看著二侉子道:“二爺,此書上所言之事,果有此事乎?”二侉子微微一笑道:“二哥,這書乃是古物,乃是上古流傳下來,二哥您是個中行家,看看紙品文字便可知此物來曆非常。”黨鴻才點了點頭道:“不錯,此書卻非凡品,不過書中所言其事,我覺得十分的虛無縹緲不著邊際,二爺因何斷定此事於此物有關?”二侉子笑道:“二哥,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的劇變也掩蓋了許多的事物,且不說犄角旮旯的事物,單說這龍鳳呈祥,古人多有記述,如果僅是憑空想象,豈能時時處處的古人所言極為的類
似,由此觀之,二哥就敢言龍鳳呈祥古來果無此事呼?”
黨鴻才仔細的品了品二侉子的話說道:“二爺此言也並非還無道理,不過在我們這裏出現這個東西,我還是覺得可能性不大,正如這古書所言,此物應群生於海上,而咱們黨家村深居內陸,別說海了,就是連湖泊河流都少的可憐,此物因何而來呢?再者,震海出世已有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何故此時才出來興風作浪,因此我覺得震海中此物作怪的可能性不大!”黨鴻才話音剛落,二侉子忽然哈哈大笑道:“二哥,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別看我們黨家村坐落於內陸遠離海岸,可是要是別的地方,二哥此言有理,可要是此物出現在咱們這片震海中,卻是大有道理。我敢斷言,那晚後生所言必定非虛,而六哥之死必定是受其引誘而亡。”黨鴻才疑問道:“哦?二爺這話怎麽講?”二侉子道:“二哥,您仔細想想,這二十年來,自從這震海出世以來,我們黨家村的人一沒有投放魚苗,而沒有投放魚食,這震海中物產豐富卻從來沒有間斷,有的年景甚至全村的老少爺們都進湖打魚,被說一片湖了,就是一片海,這麽個打法,裏麵的魚早已經被打盡撈光,何故這震海日日有魚打,月月有蝦蟹?而且打出來的魚蝦個頭肥大,難道這震海中有仙丹妙藥,魚蝦食之一宿便可長大不成?況且村們常常能在湖中捕撈到奇形怪狀的魚類,大夥不明所以,我卻私下打聽過這些魚類,這些魚類並非此處原有的淡水魚中,而是來自深海的魚種。因此我斷定鎮海之下必有海眼,此海眼必定能暢通五湖四海,在水中魚類對環境的感查是十分的高的,水質好的地方,魚群便會成群結隊而來,而這片震海自地震而出,原本就是優質的地下泉水,魚群自然而然的擇優而棲,因此這片震海才有捕撈不盡的魚群。”
黨鴻才聽完夢醒道:“不錯,二爺一席話,真可謂令某勝讀十年書,隻不過魚群結隊而來,可這玩意……”二侉子接口道:“二哥,俗話說的好,冤有頭債有主,這鹽打那鹹,醋打哪酸,都是有來由的。您的話,這震海出世已經有了二十多年了,這玩意要是來早就該來了,要麽是這玩意早就來了,一直沒有露麵,要麽是最近才來的,是因為什麽變故引出來。”黨鴻才道:“哦?二爺何以見得此物早就來了?”二侉子道:“二哥請想,這震海是由地震而出,沒地震的時候,這片地下水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甚至可能在沒有人的時候便有了這片水,而且這片水到底因何而生,我們也無法找到頭緒,不過有一個可能性便是,這裏原本就是一片海,而後生成陸地,這片水便深埋於
地下中,經過長年累月,這片水經過陸地層層泥土不斷過濾,因而由海水逐漸的變為了淡水,而這片海中原本就有這玩意,多年前隨著陸地提升而困於此處,由於自然環境變化,這玩意便像冬眠一樣。或者這些玩意是從震海之下的海眼而來,總之,我覺得震海中的東西,必是此物無疑。除此之外,二哥,可別忘了還有孩子們唱的那首童謠。”
經二侉子一提醒,黨鴻才猛然想起了自己一對孫女唱的那首童謠:天色變,大地哭,大地哭完震海出。震海出,有遺珠,遺珠一現天下無。二侉子看著黨鴻才繼續說道:“二哥,那麽小的孩子可不會說謊,他們見到了渾身發光的阿姨,而你卻看不見,這是什麽意思?這就說明這些玩意跟著古書冊上寫的完全一致,具有迷人心智的本事,再加上孩子小眼裏幹淨,本來就比常人能夠容易見到髒東西,因此這些玩意被孩子見到之後怕泄露了行藏,故而編出一套歌謠來哄孩子玩,早上我看了,兩個孩子的魂魄不是很穩,有鬆動的跡象,我正是推拿了腦後的玉枕穴才是兩個孩童清醒了過來。這就足以證明六哥在震海中遇難是這玩意所為!”
黨鴻才沉吟了半晌,猛地一拍桌子道:“二爺,既然你有如此把握,你覺得應該這麽做,我黨鴻才絕無二話。”二侉子聞言也擠滿起身一抱拳道:“好,二哥,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我也仔細考慮過,如果這玩意真是順著海眼溜達來的,那就好說了,我們按照書上辦法捕捉便可,不過如果不是順著海眼而來,而是因為什麽玩意吸引過來的,就得找到這個東西,通過孩子唱的那首童謠,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到,而吸引到這些玩意的,就是童謠中所唱到的那個遺珠。”黨鴻才道:“遺珠?”二侉子道:“不錯,正是遺珠。這遺珠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正是這本古冊中所提到的夜明珠,就是這玩意的眼淚。”黨鴻才疑道:“要果是此物的話,可當真是不可思議。”二侉子笑道:“二哥,沒什麽不可思議的,眼下我覺得應該這樣做……”說著走到了黨鴻才耳邊耳語一陣,黨鴻才聽罷大叫道:“高!實在是高!就這麽辦!”
黨繼武在廳堂將近等了一宿,知道天色微微亮的時候,才見到二侉子從後院書房中走了出來。黨繼武見到二侉子出來,急忙走上前去問道:“二爺……”後麵的話還沒出口,二侉子卻止住了黨繼武道:“繼武啊,你在這裏等了一宿了嗎?行了什麽也別說了,你現在吩咐弟兄們一定要守住震海,湖禁必須嚴格執行,然後記著三班倒一定要看好了六叔的屍體,記得,不僅要看著,而且要將六叔屍體的變化的情況和準確時間記錄下來,聽見沒!”黨
繼武答道:“是!二爺,可……”黨繼武還想問出來點什麽,此時從後院傳出一個渾厚的聲音來:“繼武,按二爺的話去做,不得有任何的疏漏,要是出了一點的差錯,別說我當爹的心狠手毒大義滅親!”這句話說完,黨繼武頓時嚇得一縮脖子,一溜煙小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