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次相遇
少年人看著年輕女郎的一隻手。
那是一隻屬於美女的手,雪白纖細,動人之極,跟世上最美的女人的手一樣,絲毫看不出一點令人恐怖的地方——然而就是這樣的一隻手,剛才卻嚇走了好大一群人。
少年站著不動,忽然說:「姐姐,你的手好怪!」
蒙面女郎愣了愣,冷冷地道:「你是說,我的手像妖怪嗎?」
「不是的!」少年人口氣稚嫩,跟他的俊偉身材絲毫搭不上邊,卻透著陽剛的冷意:「剛才你用這隻手嚇人,卻嚇不倒我!」
「哦?」蒙面女郎有點好奇地凝注著他,「你不怕我?真的不怕?」
少年搖搖頭,冷盯著她,意思是說,你儘管嚇,我站在這裡又沒惹你,怕什麼。
蒙面女郎臉上泛起更深的冷意,右手緩緩抬起,她的手忽然變了,五根纖纖玉指化為十根鋼筋一樣的東西,有精鋼劍、摺疊刀、破牆鋸、斷魂鉗等東西,每一樣都是閃著奪目光芒的利器,形形色色不一而足,整整有十樣以上!
她的手指頭不見了,變為這十樣利器,已夠驚世駭俗的了!而她的手心形成一個打著漩渦的幽黑深邃的洞穴,手臂深處跟著吐出一顆閃著紫光的水晶球,數不清的紫綾彩帶直衝而出,直向少年頭上罩下!
「紫綾公主請住手!」一旁的老人家連忙阻止道。
紫綾公主愣了愣,適時地住了手,問:「格老……你是在為他求情嗎?」
格老點了點頭,笑道:「屬下冒犯,公主原意也只是嚇嚇他而已,這孩子性格孤傲個性十足,屬下看了著實喜歡。」
「格老只見他一面,難道是憐才了嗎?」紫綾公主冷笑。
格老笑道:「只怕屬下沒這個福分!」
「這人看起來傻裡傻氣的,沒什麼值得格老憐才之處。」
格老躬身道:「屬下倒不覺得。」
紫綾公主盯了少年人一眼,心中一動,卻將臉轉向別處,表面透出的仍是一貫的冷意。
格老看在眼裡,會意地一笑,卻問少年人道:「年輕人你從哪裡來?」
「我從山裡來。」少年人聽他們說話有點不耐煩,搖搖頭,摸了摸肚子,望著麵攤上別人吃剩的麵條,猛地咽了兩下口水。看來他的肚子實在是餓壞了!
格老得不到預期的答案,又不死心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裡可有父母?」
這一問,可把少年問住了,怔了半晌,忽然哇地一聲哭了。
「喂,你這人怎麼啦?好端端的卻哭了?」紫綾公主嗤笑,「沒個男子漢氣概!」
少年哭的快,止的也快,擦了擦眼淚,逕直走進麵攤,隨手抓起別人吃剩的麵條,一口氣吃了五大半碗,理都不理旁邊的兩人。
紫綾公主更看不起他,冷哼一聲,轉身走出麵攤,動人身影沒能換來少年人的回眸,繼續吃他的東西,狼吞虎咽的樣子真比餓了三天三夜的餓鬼還要入骨三分。
格老愣在原地,暗想這孩子不知吃了什麼苦,竟給餓成這樣,憐惜之心油然而起,「孩子,你慢點吃,可要我帶你去吃更好的?」
「不需要。」少年搖搖頭,冷道。
格老碰了一個硬釘子,自我解嘲地笑笑,「好一個倔強的孩子!你今年幾歲了?」
「不知道。」少年仍然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哦?我老人家在關心你呀,小子你別不識好歹!」格老苦笑。
「你知道我從哪裡來嗎?知道我多少歲嗎?能幫我找到父母親嗎?」
格老搖搖頭,「也許……我能幫到你呢?」
「那算啦!」少年吃得差不多了,轉身走出麵攤,「你不知道,就不要幫我了,我自己找答案去。老人家再見!」
格老看著他的背影走遠,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慘然情緒,他也不知這是為什麼。這個少年人太奇怪了,看年齡已近十八九歲,看神情卻是八九歲的樣子,天生一副倔脾性。遂嘆口氣,向紫綾公主離去的方向追去。
少年向著大城市的方向走。他就是三月前,從無名島的冰山裡破冰而出的奇怪少年。歷經兩個多月,闖過無數次兇險,終於走出原始森林,發現自己處身的地方仍是茫茫大海。
山脈連著山脈,海島連著海島,他站在海邊正不知往哪裡走的時候,一艘漁船經過,將他帶回陸地,他不知自己該去的方向,就認準一個地方走,後來聽說那是往大城市的方向,就更堅定了要走的路線。
大城市一定人多,人多的地方一定好打聽自己的情況,他想道。可是真正面對人的時候,他反而不懂得如何去尋求幫助,孤傲的性格令他不想求之於人,何況那個一臉冰霜的女人更令他看不順眼。沒事抬起手來嚇什麼人呢?這個女人令人討厭!
他邊想邊走,不知不覺間,心中早就烙下了對方的影子。只因這個女郎是他自無名島出走以來,所見過的第一個美女。
少年人的生存經歷一片空白,沒覺得紫綾公主變著花樣的手有何怕人,這也令對方驚訝。紫綾公主的心中,這時卻也在回味這個奇怪的男人——他到底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孩子?
他叫過她一聲姐姐,卻跟她一樣的冷漠待人;他絲毫不管別人吃過的口水,一股腦兒吃下別人剩下的好多麵條,真是噁心又無知。
紫綾公主想著,幽幽地嘆口氣。從后追上來的格老打趣道:「公主,剛才那小夥子好英俊,別看他穿的破爛,倒還真中看呢!」
「格老胡說!」紫綾公主冷道,「我要生氣了!」
「好好,不說。我只是在懷疑,這孩子究竟是什麼人?他穿的衣服好像是……嗯,是地球大陸歷史中,公元前中國一個朝代的衣服,奇怪!」
紫綾公主心中一動,急問:「格老你說什麼?」
格老低頭想了想,卻更著急了,大聲道:「秦朝!是秦朝皇室家族的衣服!公主快,咱們快追!」
兩人不再多說,回頭向來路追去。可是他們不知少年走的方向,卻怎麼追得到?不免白忙了一場,格老泄氣地道:「唉,但願這孩子不是我們所想那樣的,否則……」
「否則我必殺了他!」紫綾公主咬牙切齒,聲音更冷,一字一字地道:「秦朝皇室家族的人,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