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要個交代
周圍不少低語，雖然不至於光明正大，但是卻也能聽到不少。不過在曹皇後三言兩語的挑撥之下，這些人竟然就連是非都分辨不清了？趙長寧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嘲諷。
“長寧，你還有什麽話說？”皇上注意到趙長寧的神色，開口詢問。
“自然是有話說的。我不能由著皇後這樣汙蔑！”
“本宮所言有理有據，如何就成了汙蔑？”曹皇後冷哼一聲，看著趙長寧，頗為慈悲的說道：“長寧，本宮知道你這樣做也是一片孝心，是想討太後歡心。但是事已至此，你卻一點不知悔改，有失皇家風範。”
“我沒錯，憑什麽悔改？”趙長寧直視曹皇後。
若是往常，曹皇後早就叫宮人將她拖出去好生教訓了。隻不過今天，她要做到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她這個威，立定了！
曹皇後勾起唇角，狀似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本宮秉公執法，便要你心服口服。你既然說你沒錯，那你就拿出證據來。”
趙長寧唇角微勾，證據？她朝著皇上拱了拱手，恭敬的行禮說道：“還請父皇下令讓宮人們搬些冰塊來。”
“恩。去拿冰塊！”
冰塊在皇宮不是什麽稀罕物，除了專門用來藏冰的冰室之外，各宮也有不少私藏。這次張貴妃為了太後壽誕，也準備了不少冰塊。不過片刻的功夫，幾名宮人就拖著一些冰塊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
“皇後言辭鑿鑿，說我送給皇祖母的佛像是用冰雕而成的。那就請各位看看，這冰和佛像可有什麽區別？”
大家看向冰塊，有人說道：“冰室裏的冰方方正正易於搬運，這一路走來，已經能夠看到周圍出現化開的水漬。這外觀看著倒也是通體透亮，隻不過並非雕刻成為佛像，缺了美觀。”
“若是用這冰塊來雕，說不定還真的能雕出佛像。我倒是覺得皇後說的在理。”
“……”
在場的都是大趙位高權重的人，可是說的話卻全然不在點上。陶謙看不過去，拱手說道：“若我所料不差，公主讓宮人把這些冰塊抬出來，是想告訴我們，雖然冰塊和佛像都通體透亮，觸手冰涼，但卻絕非是同一材質。既然不是同一材質，那也不會如皇後娘娘所說，自己融化。”
“如何見得不是同一材質？”曹皇後語氣微沉，眉目之間也帶著不悅。陶謙雖然是太後侄孫，在同一輩內出類拔萃，但是不代表她就能容忍他當場下自己的麵子。
隻可惜，陶謙遊曆山川多年，最不怕的就是所謂的權勢威逼。他挺直腰板，言辭懇切的說道：“回稟皇後娘娘，冰塊和佛像雖然看著相似，但是卻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水。”
“隻要是冰塊經過的地方，勢必會留下水漬。可是此前嬤嬤將佛像搬出來給大家看的時候，佛像上可有水的痕跡？”
站在太後身旁的嬤嬤搖了搖頭，說道：“但是佛像上並無水漬。”
“這便是第一個不同之處。”陶謙伸出兩隻手指，說道：“還有一個不同的地方，便是這冰塊上的霧氣。”
“如今雖然快要入秋，但是天氣還有些燥熱，這冰塊僅僅靠近就能感覺到幾絲涼爽，更別說這周圍肉眼可見的冰涼霧氣了。我再問問，此前我們見過的佛像周圍可有霧氣？”
這下周圍的人又都紛紛恍然，既然佛像不是用冰塊做的。那之前曹皇後說佛像自己融化不翼而飛也就不成立。
曹皇後的臉色更加難看，她認準了那佛像是用冰塊做的，就是因為她主觀認定趙長寧根本就不可能拿出什麽好東西來。可現在……
她盯著站出來維護趙長寧的陶謙，揚聲說道：“既然這兩者並非是同一材質，那佛像又因何不翼而飛？”
“這不是皇後要調查的嗎？怎麽問起別人來了。”趙長寧輕笑一聲，幽幽開口，帶著一絲看好戲的姿態。她施施然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說道：“這佛像是我送給皇祖母的，我也希望皇後可以盡快查出偷盜之人，而不是把目光一直放在我的身上。我和皇祖母一樣，都等著要個交代呢！”
輕而易舉的被趙長寧扳回一局，曹皇後深深吸了口氣，暗自惱怒。這佛像失竊之事本來就不在她的計劃之中，她本想一石二鳥算計張貴妃和趙長寧，沒想到現在這棘手的事情又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她雖然不爽，但到底是後宮之主，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溫和的說道：“原是我想岔了。我本想著宮中規矩森嚴，不應該有失竊之事發生，便想著是不是佛像的問題。如今知道不是這個問題，那便是這段時間宮中之人生了不軌之心，這件事情，本宮卻容忍不了。”
一旁的張貴妃氣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她憤懣的瞪著曹皇後，說道：“皇後，你這是在映射我嗎？我接管後宮諸事才多長時間，我怎的知道後宮中人眼皮子竟那麽淺！依我看，是皇後素日裏太苛責宮人才有的這事！”
“夠了，張貴妃！這裏還沒你插嘴的份。”太後臉色難看，對張貴妃怒目而視。特別是看到她委屈巴巴的窩在皇上懷裏的時候，神色中更是帶著不耐煩。她沉聲說道：“既然佛像不是自己化成的水，那就是有人拿走了哀家的東西！皇後，這佛像，你務必給哀家找出來！”
“是，母後放心，臣妾一定會將佛像給找出來的。”
曹皇後恭敬的點了點頭，而後開口說道：“宮人排查，但凡是見過佛像的宮人都站出來，事無巨細的將你們當時發生的事情告訴我。除了你們之外，還有誰靠近過佛像。”
皇後威嚴自然不容小覷，她很快就理清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再固執的將這件事情強扣在趙長寧的身上。本以為這件事情和她已經沒什麽幹係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一個宮人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