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出事

  陳玉在山裏待了一上午,在山裏吃過午飯才慢悠悠下山往陳家村走去。


  還沒進村,就聽到村子裏鬧哄哄的,夾雜著哭鬧聲,甚至她隱約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陳玉皺眉,發生了什麽?

  “哎,建軍家大丫回來了。”


  剛走進村子,有人看到陳玉便大喊了起來。


  在陳家村,陳玉很少被這麽關注,皺了皺眉,人群堵在她家前不遠處,她要回去必須得經過那條路。


  “姐,出事了。”


  剛走過去,人群中擠出來一個小少年,正是滿頭大汗的陳平安,他眼中還帶著一絲驚惶。


  陳玉按住他的肩膀,摸了摸他的頭:“別急,發生了什麽事?”


  她怎麽感覺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出事了,大家去山裏找野豬,沒想到還真有。”陳平安喘著氣,一邊跟著陳玉往前走:“但是,沒想到竟然出現了兩頭大野豬,大家都逃了出來,就是梅生叔被野豬踢到了,流了好多血。”


  陳玉皺眉,竟然還有野豬?!


  她想到了會有人去山裏碰運氣,即便她昨天在眾人來買肉的時候提醒了大家,山裏的野豬可能不止一頭,而且除了野豬也許還有別的攻擊性野獸,沒想到竟然被她說中了。


  人群散開,一個碰頭散發的女人猛地衝了過來,陳玉沒來及躲開,被她撞得往後退了好幾步跌倒在地。


  “你還我兒子來,死丫頭,都是因為你,都是你,你還我兒子來,啊啊啊!!!”


  陳玉倒在地上,眼前一暗,被對方抓住肩膀按在地上,大哭大喊的叫著。


  “花奶奶,你放開我姐,這關我姐什麽事啊。”陳平安剛才被陳玉推開,沒有被對方傷到,見自己姐姐被按在地上,連忙衝過去推梁紅花。


  “你滾開,就是她,就是她害的。”


  梁紅花一把推開陳平安,怒氣衝衝地說道。


  陳玉趁此趕緊推開梁紅花,從地上爬起來,拉著陳平安退開一些,遠離梁紅花。


  “花奶奶,梅生叔的事,您怪不到我頭上來,我這一上午都沒在家,也沒進山。”陳玉皺眉看著癱坐在地上哭得眼淚鼻涕橫流的老人,脆聲說道。


  這人她記得,大家都稱她花奶奶、花嬸子,是陳梅生的母親。陳梅生父親早逝,她獨自撫養陳梅生長大,將陳梅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重。


  “怎麽就不是你的錯了,要不是你惹來野豬,我兒怎麽就會上山去,怎麽就會遇到那該死的野豬,被踢斷了背。”


  陳玉翻了個白眼,這無厘頭的邏輯讓她無言以對,因為她覺得再如何說,對方都不會改變心中的看法。


  “花奶奶,梅生叔不是我傷的,也不是我慫恿去山上的,你要找冤大頭怎麽都找不到我這裏來。”


  眼見著梁紅花又要說話,陳玉直接打斷她:“如果您要是還要扯上我,那我們直接去派出所,找警員同誌來判決。”


  梁紅花聞言臉上陡地一僵,哭聲戛然而止,四周的人也愣住了。


  這,這就要找去派出所?


  “你,你說找派出所就派出所嗎,我不去。”


  陳玉彎唇笑,“如果你硬是要冤枉我害了梅生叔,那我就得去派出所。當然,如果你不冤枉我,那我管不著。”


  梁紅花被陳玉說的話嚇到了,一時間沒了主意,轉頭看向四周,見到陳建林,迅速爬過去一把抓住陳建林的褲腿。“村長啊,我們梅生可憐啊,孤兒寡母,好不容易拉扯大,給他討了媳婦,這還沒過幾天安穩日子呢,就遭了這樣的禍啊,命苦啊!”


  陳玉皺眉,拉著陳平安往家裏走去,四周村民們的竊竊私語傳入耳中,讓她皺眉。


  “這以後可如何是好,聽說梅生治不好了。”


  “是啊,那一身的血,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


  “不說活不活,治好也要錢啊,那得多少錢。”


  “治好了,以後梅生也沒法幹活,花嬸子家以後靠什麽活?”
……

  回到家中,陳玉看到坐在廊下翹著腿的趙菊紅跟陳婷,兩人見陳玉進來,那眼睛都亮了,隻是在對上陳玉的眼神時,心虛地轉開了頭。


  陳玉回到屋裏,將背簍放下,這才問陳平安:“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平安繞了繞頭,皺著眉說道:“就是剛才說的那樣,梅生叔已經被爸跟其他叔叔送去鎮上醫院了,不過抬他下山的時候,我們都看到了,梅生叔身上都是血。”


  “那花奶奶跑到這裏來哭什麽?”


  想起在屋外發生的事,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平安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苦惱地搖頭:“我也不知道,她跑過來就說你害了梅生叔,可是梅生叔遇到野豬的時候,你都沒在。”


  陳玉暗歎一聲,她已經大概猜到梁紅花找來的原因了,恐怕是想訛錢的。


  嗬!

  陳梅生家裏條件並不好,情況確實如梁紅花說的那樣,孤兒寡母的將孩子拉扯大,等陳梅生成親生了個兩兒一女,如今最大的女兒陳丹丹11歲,兩個兒子是雙胞胎,一個叫陳團團,一個叫陳圓圓,今年5歲。


  陳梅生家裏幾乎全是靠陳梅生養活,家裏的農活幾乎都是陳梅生做,而且陳梅生還是打獵的一把好手,時不時補貼家用,日子不說越過越好,但總體上還是過得去。


  現在……

  陳玉記得上輩子梅生叔並不是這時候發生意外,而是在四年後,當時傷得很嚴重,送去醫院已經快不行了,後來還是救了回來,但卻要一輩子躺在床上。


  傍晚的時候,陳建軍回來,陳梅生救過來了,但還在醫院住著,但需要再拿錢去醫院繳費,他們這些人帶過去的錢不夠用。


  於是陳建林帶著人跟陳梅生的妻子胡春香拿著錢又往鎮上去了。


  陳玉是在吃完飯的時候從陳建軍口中得知的這事,同時也知道了陳梅生的醫治情況,人是救回來了,但身體狀況不太樂觀,以後可能做不得重活了。


  做不了重活!

  這對一輩子做農活的農村人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猶如判了死刑!

  “這次的醫藥費,他家裏可能要掏空家底,唉。”陳建軍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沉默地看著屋外夜色,抽了口煙。


  陳玉沉默,突然明白了梁紅花的無理取鬧,人走到絕境時,都會下意識地向身邊任何可以抓住的人伸手。


  從來都不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存在!


  而她陳玉,剛得了一筆巨款、年紀小、麵子薄、還彎彎繞繞的跟這事能扯上些關係……可不就撞上去了嗎。


  再說,人們總是同情弱者,所以她回來的時候才會“迎接”村民們看她的怪異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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