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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塗藥

  半小時後。


  顧彥原路返回,一並進來的還有跟他一起從C城調過來的心腹手下。向格年認得其中一個叫六兒的,之前《可伊》廣策部那個把選題賣給對家的內鬼路哲,就是由他負責審訊的。


  六兒識別人臉的能力很強,也認出了他是《可伊》雜誌的禦用攝影師。自來熟坐到他旁邊的沙發扶手,遞過去一杯礦泉水,“漱漱口。”


  向格年沒拒絕。


  他的酒量本來還可以,微醺狀態壓根兒就不用吐。都怪季雨那瘋子。又是鎖喉又是扛肩,誰人能被他這麽玩,不死都成半條命。


  “到底是嬌嬌娃。”一旁的季雨雙手抱臂,單是看著,不會愧疚。結果被顧彥覷了眼,“還是做個人吧。”


  向格年:“……”


  季雨:“……”


  聽出這句話中帶話,兩人渾身不自在,但愣是靠一股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底氣撐著,沒表現出太多異常,也默契地憋著不作多餘的解釋。


  恰逢閔景輝也敲門進來,想向季影匯報這家酒店已經被成功收購的進展,但環顧了一圈都找不到人。


  “別找了。”季雨打斷,指了指身後的牆,“你家季總在隔壁忙著呢,咱們別等他,先開會吧。”說完又看向向格年,語氣嚴肅,“我以整個季家的風評擔保,這次不會亂來。”


  He,Tui~

  向格年臉黑如炭,心說信了你們的邪。


  顧彥眼尖,看出他們之間好像產生了點矛盾,當場建議季雨給隔壁的人打個電話,問他來不來開會。


  本來季雨的職位已經高過他,是可以堅持己見,當場決定會議開始與否。但奈何他不是季影,心裏也沒什麽底子,隻好答應著撥出個電話問問意向。


  季影倒是接得快,一邊壓低了聲兒應著,一邊走出陽台。


  跟一眾人料想的結果差不多。比起旁聽一出自己沒法幹涉任何決定的會議,還不如爭分奪秒跟時薑相處。


  他沒心思過去,拒絕得幹脆。不過在掛電話前,也拐著彎說讓向格年放心開會。


  昨天晚上沒節製地發泄了通後,他今晚就想過來看看時薑有沒有受傷。


  當時的車廂環境狹窄,不似軟床寬敞,也遍布了挺多硬物。時薑身嬌體柔,稍微有點磕磕碰碰皮膚都能泛起紅痕,下手再重點就會出現一圈淺淡的淤青。


  最應該捧在掌心嬌寵的身子被折騰成這個樣子,季影覺得自己特混蛋。


  但凡在生氣發泄前打開那盞車篷的燈,都不至於欺負得她抽噎不斷,這都第二天了身子骨兒還傷痕累累,淤青紅腫沒一處消退。


  電話在說完正事之後就被掛掉。


  陽台風大,他立定在欄杆前,放空了會兒。


  H城不似C城,除了市中心勉強繁華點外,大部分周邊都是高至兩三層的小平房。阡陌暗巷眾多,縱橫交錯,隸屬於古老城村的格局。


  天氣也不似濕冷,幹燥到極致。西伯利亞冷空氣一旦南下,這裏必定會起風,空氣中夾帶著顆粒沙塵,吹到裸露在外的皮膚恰似被鈍刀淩遲。


  不舒服,也了無生機。


  街頭的老樹屹立常青,卻象征著死亡與枯朽。


  這座城市正在走向衰老,是季影過來之後,最真切也最直接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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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時薑在半寐半醒中,頂了一顆比腳還重的腦袋坐直起來。抱著小毛毯恍惚一陣,才終於想起自己是怎麽被向格年罩住頭睡下去的。


  向格年不知道哪裏去了,四下沒人。威士忌,雞尾預調酒、白啤等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瓶子擺放在茶幾桌麵,淩亂錯落,是睡著前就擺著的模樣。


  視線接著平移觀察,終於在被瓶瓶罐罐擋住的桌沿看到好幾包外用塗抹的藥膏。有一隻她最開始初嚐人事的時候也用過,用於消腫止疼。


  時薑赤腳點地,傾身想去拿。


  動彈中,感覺到身上某一處異樣的冰涼。她心也跟著涼了一下,霎時酒醒過半。


  恰好陽台的人走進來。


  “醒了?”季影坐到沙發跟前的翹腳凳,把堪堪點在地毯的一雙玉腿抱在懷裏,拿手焐熱。又指了指一杯水溫剛好的白開水,“我喂還是自己喝?”


  時薑麵不改色:“放那吧,暫時不想喝。”


  雖然酒勁上頭的時候,口口聲聲說要小奶狗嗨得可帶勁兒,可一想到是除季影以外的人幫忙上藥,她放火燒人的心都有。


  錯開季影玩味的眼神,時薑暗自在心裏鬆了不止幾口氣。


  過度緊張又瞬間放鬆,導致人也變得無力。她幹脆不再硬撐。纖腕皓皓,輕抵在頭上,側躺著。


  慵懶得整一個身子骨兒都是酥的軟的。


  “剛才想拿這個?”季影將桌麵好幾隻藥膏擺在沙發扶手。


  時薑看到自己之前也在用的藥膏明明是剛開封,但劑量已經用去了一大半。


  難怪清涼異常,她摁住太陽穴,無力吐槽。偏就人家還上趕著解釋,“我看著紅腫還沒完全消,就拿藥膏多塗了點。”


  時薑:“……”


  時薑:“閉嘴。”


  季影沒忍住,唇邊勾起了個若有似無的弧度。


  正眼對上時薑慍怒的眼神,他佯裝輕咳想刹住,卻怎麽也擋不掉滿到溢出來的笑意。


  有點兒痞還帶了些許壞。


  他發誓,不是真心實意想跟她f唱反調。也不是存心想把時薑氣到臉紅又炸毛。


  真就是不小心,也不由自主的。


  但還是惹毛了時薑,被踹了一腳。


  不過時薑一點都沒討要到報複的好處。


  因為原本就被握住的腳被半推半就地,陷入更深的懷裏,腳掌也抵著個明顯不對頭的玩意兒。


  光是這些也就罷,她還得見眼前這位狗得要死的男人一本正經地解釋:“不受控製。”


  是不是真的不受控製,您老心裏沒有AC中間的數嗎啊?!

  就算不受控製,你手也可以放開啊。


  扒拉著腿算什麽!

  又是奇怪的癖好嗎啊啊啊!


  時薑深呼吸,轉移話題。


  “季總,你不應該來這裏。”


  她想擺出一副“狗與男人不配跟我講話”的鐵石心腸麵孔,奈何被酒浸潤過的聲線嬌滴如輕羽,撩著人心尖兒癢得很,降低了不少震懾力。


  以至於勸他回去的話,季影一句都沒聽進去。


  季影隱瞞掉自己昨天中途截胡朔天陽手下的插曲,也省略了連夜參與審人的事情,包括在《可伊》周年慶上處理藍星文遇襲的所有細節,都沒有提起。


  他輕描淡寫:“要不是私人飛機申請開放的航空線難以更改,興許今晚你還在C城。”


  “遲早要過來的。”時薑不以為然。打著哈欠伸懶腰,再次嚐試收回自己的腳。


  可季影握得更緊了,掌心始終溫厚。


  兩人無聲較量了會兒,到底是季影占據上風,趁小雪豹因醉酒的失神不留心,伺機篡奪了位置,把她抱進懷裏。


  “季總你是泰迪嗎,你昨天都發泄過了。”時薑無力掙紮,放棄了在棕熊麵前逃生的可能性。


  她改成以退則進,先示弱。心說待會情況不對的話再趁他“硬”要他命。


  好在季影想洗心革麵做個人,隻是抱她入懷,沒再繼續其他動作。


  他攏了攏女人的頭發,在左頰烙下一個淺淡得毫無情念的吻。一雙狐眸澈明發光,也脆弱得令人憐愛,季影不敢再傷她半分。


  “季雨和顧彥都已經過來了,向格年現在跟他們在一起。”他音線溫和,像是在提前習慣跟媳婦兒報備的婚後生活。


  “我過來也有正當的理由。元新集團的原木工廠就在這邊,最近剛修整完,我來視察看看。”


  被他一提,時薑聯想到兩三個月前因為導致元新股價下跌的木材廠安全事故,問了一嘴:“蘇家的?”


  季影心裏驚訝於她超凡的記憶力。但該如實告知的一點都沒落下。


  “之前是蘇新瑤家的產業,後來被收購到元新集團的名下。不過,”他頓了頓,補充強調道,“自打收購完之後,蘇新瑤已經很久沒出現在眼前了。”


  時薑哦了聲,輕佻揚眉,“聽起來還挺可惜?”


  季影:“……”可惜什麽?

  嗬,男人。


  時薑懶得跟他瞎掰扯,翻臉不認人,從他懷裏坐直起身。


  突然,陽台外傳來一記爆破,同時手也被一陣拉力拽進沙發。


  “阿薑別怕。”季影摟著她輕巧翻身,把女人壓進懷裏抱了個盈滿懷。果然,真真切切叼在嘴裏的,才能讓人安心。他下意識抱緊。


  時薑被抱得有些難受,但沒有推開。隻是片刻,呼吸氣息濡濕了他胸膛的布料。她側過臉想喘口氣,卻無意把耳朵貼在他胸膛,聽到了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


  落地玻璃門被爆破的餘波晃得嘎吱嘎吱響。附近不知何處的小平房樓區也應聲起了一場煙花雨。


  風月無邊,黑夜耀麗如晝。街邊起的火劈裏啪啦燃得極其凶猛,火光燭天,恰似一場蓄謀已久的天罰。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聽著。隻是一會兒,街道便響起了好幾出警鳴聲,與嚷著救火的人群嘈雜聲相互交織雜糅。


  “我沒怕,季總。”時薑從男人懷裏抬起頭,眼眸清亮無比。趁對方不注意溜下沙發,帶著他來到陽台。


  “老樹被燒了。”她語氣淡然,雙手抱臂。下巴頦兒揚起一個漂亮優雅的弧度,神色漠然到近乎冷血。


  盯著燃燒的老樹盯了會兒,時薑隨後又湊近季影,主動在喉結含了含。爾後一路往上,停在他的唇。


  “季總,你看。”她眸底清清淡淡,倒映著一簇冉升的烈焰。


  “這裏不適合你。”


  這裏儼然如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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