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對我好點吧
時薑工作時,神色冷靜肅殺。手機打字發消息或語音,動作颯拓,效率持續高開。
渾身上下都浸潤著一股揮斥方遒的將士氣概。
可當季影的消息一過來,她立馬破功。更別說那一聲嬌柔的笑意,酥進骨子裏。
開小差開得分外明顯。
但她隻尷尬一瞬,便無所畏懼。
抬頭,正麵對上與謝星闌探究的視線,時薑先發製人,“你隻要求陪著出席走一段紅地毯,沒說過上了車不準工作不準碰手機。不過…”她聳肩,“就算要求了也隨意,我又不會聽。”
“…看來我在你眼裏是洗不白了。”謝星闌捏了捏鼻梁,話音裏還殘存著倦意,“我要是真想限製你自由,就不會專門備張桌子方便你工作了。”
恰逢伍梓柔在工作群鼓舞士氣,趕在紅毯秀開始之前發紅包,時薑配合附和著搶,剛好錯過回應謝星闌的最佳時機。
等搶完紅包,一句禮貌疏冷的道謝才姍姍來遲。
謝星闌不氣不惱,微眯著眼。以防被她頭頂瀲灩如金的鑽光閃瞎。
“我說Jan,”語氣無奈,又想奢望些什麽,“好歹也對我好一點吧。”
“行啊。”時薑想都沒想,回答得並不走心。她感覺當初拒絕季影的時候,可比現在狠多了。
謝星闌輕嘖。自覺噤聲,給自己留了點薄麵。
城市火樹銀花,流光溢彩。車子行至立交橋的某段道路,開始實行交通管製。紅地毯的鋪設地點就在立交橋下不遠處的會展建築物。
從高處眺望下去,能清晰地看到黑壓壓的人群,把一條明亮璀璨的紅毯之路圍得裏三圈外三圈。
魚圈各家正主的應援光板融成一片五顏六色的光海,個個都在暗中較勁,想將自家正主捧出最耀目的嘉賓。
謝星闌從光海中看到了一抹血紅,突兀又刺眼。論及衝鋒陷陣、劃破黑夜的功臣,它是第一位功臣。
它一出現,萬物都會失色。
他突然問時薑:“知道你的應援色是什麽嗎?”
“哈?”
“那片紅海。”手抬上,關掉車頂的小燈泡。謝星闌指著窗外,臉則在看身邊人。
置身黑暗,時薑雙眸明亮,眼裏竄動著一簇熾熱的火紅色。
片刻後,她反應過來,表情哭笑不得,“有生之年係列沒踏進魚圈,卻經曆了魚圈的事。連應援團都有了。”
謝星闌不可置否,“還好你沒有去魚圈。”
“……”時薑心裏有點奇妙。
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中,連續聽相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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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圈要感謝你沒有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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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你沒有去魚圈。
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不驕不躁,卻在淡然中盡顯傲慢,“你高估我了。無論在哪個圈子都能站穩在最高處,並收獲一群迷弟迷妹的,不能說是實力,那是旁門左道的邪派。”
“如果領頭人是你,那我肯定做你最狂熱忠誠的信徒,沒有之一。”
時薑真是被氣笑了,“謝公子哥兒,早日回歸現實吧。如果能把現實和藝術分清一點,你會比現在更輕鬆。”
謝星闌不可置否,表示會認真考慮她的意見。
時薑騎驢下坡,按頭給他扣了個帽子,“記得心理谘詢和神經症兩手抓。”
“如果你需要人幫忙推薦心理谘詢的教授,隨時跟我拿名片。為人牽線共享資源的事情,我最擅長。”
謝星闌一語道破,“無事獻殷勤的理由呢?”
“你是Vicky最看重的人,而Vicky又是我最看重的…額,”時薑稍稍一頓,吐露出一個客觀冷靜且近乎冷血的代號,“資源平台。”
“……”
謝星闌愣住。
揣摩一番後,慢半拍地被她那個“資源平台”戳中笑點。
他以前從沒有體會到笑到矜不住是什麽感覺。
可隻有這一次,時薑對Vicky的“大不敬”仿佛是喚醒活火山的地質活動。輕巧的幾句話,便使得心髒中暗流湧動的岩漿衝破出銅牆鐵壁。
順著血管,經過五髒六腑,流向四肢。
暖意包裹著冰冷。
原來“開心”、“高興”、“快樂”等等,這些正向積極的詞,給予的能量這麽舒服的嗎。
謝星闌儼然如發現了新大陸般,隻覺驚奇。
時薑疑惑:“有這麽好笑嗎?”
“有。不過能忍。”謝星闌給出肯定句。拳頭虛握,抵在人中周邊掩飾地輕咳一聲。其他再沒有多餘的話。
能輕而易舉在自己的雷區旋轉跳躍,又輕而易舉地扔下一地雞毛跑路的,真心隻有她了。
真有趣。
——
車子轉眼下了立交橋。越接近目的地,越能感覺那種豪華浪漫的滾滾紅塵。
不多時,謝星闌想起一事:“那個小奶狗知道你在默默為他兜底嗎?”
“兜底?”時薑挑眉反問。一臉“你想多了”的表情。
她真假話摻和著說,“我沒有義務也沒有資格為別人兜底。雙二所在的舞美團隊是我全權負責,我不過是在確保選擇不出差錯。雙二那孩子隻是個順帶,就算換成別人,隻要危及到個人利益,我就會想方設法阻止。”
“就比如,如果出賣你能保證慶典的順利,那我也會在所不辭。”
謝星闌:“做法還真是物盡其用呢。”
“是如履薄冰。”她糾正。
可能時薑平時給人的印象就是這般冷漠無情,謝星闌信得七七八八。會保留兩三分懷疑,無非是了解她逢人隻說三分話的狐狸本性罷了。
他話題性跳躍大。上一秒還在玩話術,下一秒又開始推心置腹,“Jan,我有心理潔癖。”
時薑並不領情,不鹹不淡應了聲:“哦。”
大致猜測他又在兜彎子套話。
謝星闌自詡自己在“狼來了”的遊戲裏透支了信任,狀態卻意外放鬆。
真話被當成假話來聽,於他而言,就像是魚兒回到海洋的狀態。
他自說自話,“對外我雖然是萬映兒的金主,但我不會去碰心裏有別人的人。我跟她的關係純粹到隻有利益的附屬關係。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麽一個兩個都盯著季影。”
“可能是僧侶的修行能助人成仙吧。”時薑不會被挑撥離間第二次,選擇裝傻充愣。
“做妖成魔不好嗎?明明越往上走越多規矩。”謝星闌覷她,“不過我先把話挑明了,今晚隻是想讓你陪我走一下紅毯,不會臨時加要求。”
“我知道。”
時薑的語氣中沒有表露出過多的態度。
車廂光線昏暗,出賣不了她真實的想法。兩人也沒有眼神交流。饒是謝星闌都拿捏不定,她說的“知道”是知道自己不會輕易碰她,還是知道自己不會臨時加要求。
態度模棱兩可得很。
在意的人會抓心撓肝想解釋清楚,不在意的人則會一笑置之。謝星闌在捉摸不透的刹那間發現,自己竟然成了前者。
路程過於冗長,到了後半段時薑都有些疲乏,靠在椅背閉目養息。
不多時,桌子上的其中一部手機響了起來。
時薑看到來電人,眼皮一抽。
“Zero,有事直說。”英文念得字正腔圓,溫潤的聲線蕩在黑暗的空氣。
謝星闌屏息凝神地聽。
可能是遇到的情況過於抓狂,伍梓柔話裏夾帶了不少私貨粗話,但也不妨礙時薑從中提煉出主題。
了解到魚圈兩位流量女星暗自較勁,想爭壓軸場的三腳貓把戲,她蹙緊眉頭。
她正在跟工作人員在一起。臨時出現紅毯沒人走的意外,比她還雞飛狗跳的人都有。從話筒傳到時薑耳朵裏的音量已經是非常克製。
時薑最厭惡這種幺蛾子,當機立斷,“直接告訴他們可以不用過來了。”說話間,又拿起另一部手機撥打給機動組二人組的馬尚,“趁嘉賓還沒正式入座之前,帶著小萬去入座廳撤離兩把椅子。”
馬尚已經從各大工作消息群聽說這一件事,連名字都不用問,抓緊時間去辦。
時薑按壓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遠程指揮。及時把幕後一係列工處理得幹脆,且井井有條。
可紅毯依舊空著人。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謝星闌忽然提議,“咱們先下去吧。”
時薑覺得不妥,“按原計劃,你會在簽到處等壓軸的Vicky一起離開。現在下車太早了。”
“‘壓軸’的體現,不是看出場的順序,而是看氣場。”謝星闌從容應答。
他一邊示意司機直接把車子開過去,一邊預言,“就算是Vicky壓軸出場,今晚全網的話題和熱度也不會在她身上。怎麽樣,要不要賭一把?”
時薑看出他是在找理由幫忙救場。於公,她作為主編必須答應這個臨時方案;可於私,她並不想欠人情。
至少謝星闌這邊,她不是很想欠。
謝星闌看出她的進退兩難。提出邀請,“我賭今晚的話題全都在我和你,還有季影的身上。”
“這是你我,還有季影的角逐戰。其他人連進場的資格都沒有。”
說完話,迎賓侍者正巧過來開門。
謝星闌不等時薑,提前下了車。
鋪天蓋地的尖叫聲湧過狹小的車門,劈頭蓋臉席卷而來。
謝星闌背後閃爍著一片刺眼的光芒。
他真誠邀請,“Jan,下車吧。這還隻是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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