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別跑丟了
“季總。”時薑輕勾起唇。眼梢狹長,語氣媚惑中又暗含了些許的攻擊性。
季影一聽,就覺得脊背涼意涔涔。
他後退半步,就著她的身高,傾身,雙手撐在玄關櫃同她平視,“連犒勞都不樂意?”
時薑不躲不藏,藏在無懈可擊的偽裝中,伸手將圓潤的指腹抵在他下巴。
輕輕一挑。
季影俊秀的麵孔堪堪入了她的眼。雙眼深邃,夾帶了少許的壞意。
指甲蓋新添的水鑽稍許刺銳,正細細刮蹭著他臉頰的肌膚。時薑一邊動作,一邊意味深長,“桃花債還真是不少呢。”
“……”季影滿臉問號,“桃花債?”
時薑隻盯不語,抿直了唇。
仔細想想,他們那天唯一一次的熱衝突和解後,並沒有就萬映兒這個人進行過一番討論。
季影倒是提起過幾次是誰在造謠他的清白,但每一次時薑都覺得過於丟臉,含糊過去。
刺兒不挑始終在。更何況萬映兒這一出浪花過大,都打到自家門口,這位不知情者還想著肉糜之事。
時薑不知這算好算壞。
“不說?”季影見她這一突然嚴肅起來的麵色,心理猜得七七八八。他確認似地問:“不會是跟我有關吧?”
“季總真聰明。”時薑莞爾而笑,拿哄小孩的語氣揶揄,“要不再猜猜是誰在作亂?”
“……”目測是一道送命題啊。季影就差雙手舉起,做投降狀來撇清跟其他女人的關係。
他也不敢再要犒勞。
轉而牽起時薑的手,朝腕間輕輕一啄。
這個地方是時薑異於常人的敏感點。所以淺淡的吻烙下的同時,一陣酥麻感直擊她天靈蓋。
季影見她嚴肅的表情明顯出現弱點,趁機變著法兒申明立場。
“我願意欠叫債款,不願意欠的那叫搶劫。更何況,這輩子最美的桃花就在眼前,我又不敗家。桃花債隻欠一筆就夠了。”
他十指緊扣:“所以阿薑想要我怎麽還?以身相許好不好?”
“……”時薑想反抽回手,被攥得緊,“你騷話怎麽這麽多。”
“四舍五入,當你吃醋了。”
“……”
時薑咬著唇,想擺出一副橫眉冷對的麵孔對付這個披著羊皮的熊崽子。
“阿薑。”季影重新嚐試攬住那把腰刀。束腰帶的鑽片像極了她身上的荊棘,可倘若往同一個方向順平,就不會那麽刺手。
季影虛虛攬著,不敢亂了她打造許久的造型。
時薑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著實忍俊不禁。無可奈何的笑意偷跑到空氣,平添了幾分嬌嗔。
她安慰,“我嚇唬你的。還得穿一個晚上呢,龍鱗片沒那麽容易掉。”
季影:“那能先弄亂再…”
“不能。”時薑瞪他一眼。隨後又一個巴掌一個糖,順勢靠了過去。
側倚在他肩膀。
“季總…”聲音軟綿嬌嚀,手則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他靠近心髒的紐扣,“就不怕我吸人血嗎?”
“吸|精我都不介意。何況是那點血。”
轉紐扣的動作稍稍一頓。時薑後退,遠離他足足一個步子,“您請給我適可而止。”
“想當初在公司休息室的時候,你還想嚐試一下呢。”季影上前一步。貼耳而語,溫柔淺淺,故意咬字嚼詞,玩味意味明顯,“說漏了個字。是吸|精|氣。“
時薑:“……”
季影能把話瘋狂往曖昧的方向帶,也能在時薑抓狂的邊緣適時收手。
“網絡的風浪我幫你解決。”他言簡意賅,也說做就做。當場拿出手機,撥通了閔景輝的電話。
時薑雙手抱臂,等在玄關門框邊。
她親眼見著在電話接通的一刹那,季影收掉那幅風流壞笑的麵孔,又成了那一位雍容華貴的天之驕子。
無縫銜接,毫無違和感。
脊背英挺,單調得近乎刻板的西裝在他身上被穿出獨特的氣質。都說是人靠衣裝,可時薑卻覺得在季影這裏,剛好要反過來。
他身上的氣場是與生俱來的,充滿著矛盾立體的張力。
淩傲而謙遜,溫潤且紈絝。殺起來的時候萬夫莫開,可溫柔的時候又仿佛春水繁盛。所有設計風格的衣服都會為他服務,都會等著他臨幸。
宛如牧師經過洗禮,給予一個戴罪者重生的儀式。
“又在放空。”季影三言兩語交代完,片刻都不想被耽誤著所剩無幾的時間。他將她錮在門與雙臂之間,手則在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
估計再過十分鍾之久,謝星闌就要過來接人。
想想真是生氣。但時薑前段時間身體力行給了那麽多甜頭,他臨到關鍵時候想反悔,估計會被時薑丟出門。
時薑看出他內心護食的小九九,一時間內心不是滋味。
她語氣半哄半騙,卻也如實告知自己的觀感:“《皇帝的新衣》的童話裏,小孩拆穿了眾人阿諛奉承的謊言,挑破了國王沒有穿衣服的真相。”
“但今天在你這裏,我又看到了另一種解讀。不是衣服襯托人,而是純粹的靈魂賦予了衣服另一種觀感。”
“哪怕他是赤身裸體,骨為線,皮肉為衣,健美的線條則是料麵的質感。造物主賦予他的恃才傲物,足以讓人忽略其他。穿不穿衣服又如何,在那個國家他照舊是國王。”
季影:“那小孩呢,在這個解讀中是什麽含義。”
“心眼黑又眼瞎吧。”時薑無謂攤手,“別問一些我回答不出來的問題,我不是哲學家。”
“阿薑,如果有一天你嘴裏都是真話,那一定是末日來臨的反常征兆。”
“……?”
季影不承情分,毫不猶豫地拆穿她的賣乖。“我自私地希望你不要這麽聰明。人美性子野,我尚且招架得住。但你聰明又狡猾。生來一張嘴,說出的話真假難辨。”
時薑挑了挑眉,“當你在誇我。”
季影睨她,示意她不要得意得太明顯。可話裏話外,照舊是高度讚賞的評價,“哲學圈要感謝你沒有涉足。”
“為什麽?”
“一副美人骨相本就能迷惑人心。再加上進退自如的話術,煽動性強,你說什麽就會是什麽。你就是真理。光憑這點,難道還不夠創建門派嗎?沒準還真能把迷弟迷妹發展成一種狂熱的信徒。”
“……”時薑滿臉無語,“誇過頭了,你這就是捧殺。”
“那就不誇了。”
季影大功告成,撥弄了下成功別在時薑頭飾上的金絲雀寶石。語氣頗不得意,“季家的金絲雀。”
“……”
時薑下意識去摸,果真摸到頭飾多了一顆寶石扣。
她下意識看向他的袖子,發現他袖間萬年不變的標配已然不見。
難怪會說出一些雲裏霧裏、天花亂墜的話,敢情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先說好,丟失了我也賠不起。”時薑半開玩笑,但也是實話,“畢竟頭頂著好幾塊地皮的價值呢。”
季影:“賠償的要求不高,賠你這個人就行。”
時薑覷他一眼,正想口誅筆伐,卻又聽他補充了句:“放心,季家不做強盜買賣。這是特殊的結發手法。除非剪掉頭發,不然拆不下來。”
“你哪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技能?”時薑沒好氣地笑,半抬的手臂遲遲沒有放下。
她正在用觸覺摸出這塊新寶石扣的形狀。
看得出來,季影此舉還挺合她的心意。
“專門學的。”
季影斂眸垂眼,專注整理著袖子。
仿佛隻是一刹那功夫,他又成了那個玩耍過後,一絲不苟地清潔著爪子的熊寶寶。
季影把話說得雲淡風輕,“就想宣示一下主權了,介意嗎?”
“……”時薑一愣,隨即彎眸莞爾。
“巧了季總。”時薑彎眸莞爾,“我也是。”
季影:“?”
指尖點在最靠近心髒的紐扣,他垂頭,順著往下看。
是一抹淺淡的口紅印。
“剛才靠過去的時候給留下的。”時薑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說話間,還有恃無恐地這抹口紅印給塗勻了。
季影揪住她手,不給繼續,“故意的?”
“故意的。”
他眼含促狹,挑了挑眉,“什麽意思?”
時薑理直氣壯:“標記一下,別跑丟了。”
季影:“……”
到底還是敗了。連下陰招都後她一步。
——
華燈初上。高樓林立的燈火,零落成片。
雪落過後的城市清冷,可溫柔依舊。
時薑怕冷,但也第一次覺得這座城市即使冷,也冷得別有韻味。
紙醉金迷的盛宴即將拉開帷幕,她片刻都不敢怠慢。即使上了謝星闌的車,也忙得不亦樂乎。
兩人除了上車後的一兩句交流,別無其他。甚至連並排座位的中間都隔著一張小方桌。
也就是車型特殊,空間寬敞,才能這麽造作。桌麵整齊地排列著好幾部電子產品,時薑全神貫注,稍微分神不注意,對話列表都能顯示出“…”的字眼。
是洶湧的信息海嘯呀。不過她已經習慣,處理得遊刃有餘。
沒一會兒,時薑就在眾多信息海嘯中,收到了季影的“騷|擾”。
【一切照常。】時薑安撫。
季影:【看來金絲雀黃寶石還有辟邪作用。】
聽出他話中帶話,時薑一時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漾滿了詭異安靜的車廂內,尬得她頭皮發麻。
很想很想知道,昨天兩章寫出來的觀感。
會急嗎會亂嗎?我坐斷了老腰寫出來的,但是不太滿意。
過段時間會精修一下,等同步後會在作話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