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逢場作戲
季影最近變得特別愛笑,跟點了笑穴似的。
說話時,聲音低沉磁性,滿載著溫柔。
時薑嘴上嫌棄他那個“阿薑”的叫法,可被感染到的甜意藏都藏不住。
兩人閑扯著聊了一陣。
直到莘海過來敲門,“Jan,我們都等著你了。”
“好。”時薑開始關電腦,收拾案桌的東西。
電話始終沒掛。
季影在電話另一頭沉默地聽著。方才聊得好好的話題戛然而止。
時薑隔著屏幕都能感覺他那種別扭勁。
她思忖片刻,揣摩出了他的小心思,“按照往年的慣例,我這邊會補辦個小型的生日會。規模不大,隻有編輯部和圈內的人會參加。所以他們現在都等著我過去。”
季影不鹹不淡,“別玩太晚。”
語氣跟剛才沒有差別,但時薑就是能感覺那種想問又不敢問出口的別扭勁逐漸褪去。
他果真轉移了話題,“阿薑,我以前沒談過戀愛。”
“巧了,我以前也沒談過呢季總。”時薑應得滴水不漏。可跟以前的拒人千裏相比,她現在更近乎打情罵俏的互動。
季影從昨天晚上開始就開竅了,總是曲線救國,變著法兒誘使她說出一些口是心非的話。
他甚至懷疑自己的骨子裏住著一個受虐狂,就喜歡從刀刃裏找糖吃。
一旦逮到能揶揄的機會,就會自說自話使勁揶揄。
完全都不耽誤事兒。
他見縫插針,“問個問題。”
時薑不明所以,“嗯?”
“你剛才的話,像不像女朋友在跟男朋友報備行程嗎?”
“……”
“我說季總,”她表情無奈,可卻也順著他的心思哄,“明知故問的問題以後還是少說點吧。更何況您不也是專程給個電話說今晚要臨時出差嗎。”
“怎麽話到你口裏,聽起來更像是一樁交換情報的交易。”季影輕哂,接著又話鋒一轉,“不過我就喜歡我們家阿薑的坦誠。”
他知道時薑聽出自己濃抑的疲憊感,所以才沒有像平時那樣打斷他調|情的興致。
又或者,她本來就是這種性子,柔軟馥鬱。哪怕是能融化萬物的熔漿,也終究是流質的液體。
——
時薑因為跟季影通電話,耽誤了點時間。等走出辦公室,大部分人已經陸陸續續過去指定點。
隻有莘海等在辦公室門口。
兩人都不著急,並肩一起過去造型間。
途中,時薑好奇,提了一嘴:“除了咱們編輯部和《可伊》高層,圈子裏還來了多少人?”
莘海暗暗算了一波,發現沒法估計。她隻能說出確認的事實,“跟去年相比,有增無減。”
“我就知道。”時薑神色淡漠。
“不過今年這群司馬昭都得失望了。因為無論是朔盼還是格格都不會出席。”
包括元新集團的季總。她腹誹補充道。
莘海頷首點頭,默然以應。
到了《可伊》的造型室,時薑迅速換上合作商專門為她準備的高定禮服。
她向來是品牌商的寵兒,不僅是因為她作為主編身份,還因為不少非一般人所能駕馭的高定服裝,在她身上能顯出獨特的氣質。
恍若誤入都市情|欲的出塵仙子,靈動又不失心機,心機中又美到妖冶。
帶刺的媚中不沾染一絲俗氣,渾然天成,顯露出極致奢華、為所欲為的美感。
走出更衣室時,莘海的眼睛都看直了。
“對了。幫我問問Zero到現場了沒?”時薑接過她手中的首飾盒,從裏麵挑選了一對荊棘鑽石耳夾。
撥開濃稠如黑墨的卷發,歪側著頭,把耳夾別上去。她語速不疾不徐,“如果到的話,觀察一下謝星闌有沒有帶那朵魚圈小花過來?”
莘海了然,“如果謝先生有帶萬小姐過來的話,我會差人把她安排在外場。”
“嗯。”時薑揚眉,透過鏡子看莘海。眼神裏盡是欣賞。
時薑作為《可伊》主編,在時尚圈可以說是掌握了最頂端的人脈和資源。對於一些話語權較小的人,她用一己之力就可以封殺掉。
哪怕是萬映兒。即使有謝星闌在背後保駕護航,她都能在一氣之下攪黃幾個時尚資源。
在意則亂。
隻因為她一句無憑無據的話,自己就在季影麵前丟盡了老臉。這筆賬時薑確實得慢慢跟她算。
“走吧。”
時薑補完妝,比沒換裝之前更加美豔動人。
睫毛濃密卷翹,長卷發柔順蓬鬆。步若燦蓮,一步步踱向紙醉金迷的名利場。
——
時薑每一年都會開一場生日會。
與其說是生日會,不如說是她慷慨分享出來的大型人脈交換現場。參加進來的人,實際的目的並不單純。包括但不限於慶生。
也就隻有時薑看得非常開。
她明白,在名利場摸打滾怕,最忌諱把自己當回事。甚至自嘲著,管這種生日慶生會叫“行善積德”。
由於今年《可伊》的金主爸爸換成了元新集團,所以不少人都奔著季太子爺來的。當然也有部分人等著看朔盼和季影世紀同框的場麵。
奈何季影從頭到尾都沒出現,就連兩位常駐嘉賓都不見蹤影。
向格年旅遊,朔盼則是時薑親自明示,可以不用過來。至於季影,要不是出差她還能臨時起意,邀請他一番。
不過季影就算缺席,時薑也不覺得可惜。她自己都對這種場合不感冒,就更不用說那位前俗家弟子了。
一整個晚上下來,時薑在生日會上的狀態如常。
盡管朔盼和向格年兩位“金主”的缺席,在外人看來非常反常。但虛偽的話,虛偽著說。整晚下來,竟沒一個人敢在她跟前問起。
時薑倒也省了敷衍客套的氣力。
值得一提的是,伍斯團隊也被她邀請在列。
相較於鬢影衣香的華麗與空洞,她更喜歡來湊這個地下舞美團隊的熱鬧。
幾個人光是裝扮就跟其他人顯得格格不入。
但那又如何,時薑就喜歡聽這群年輕人你來我往的鬥嘴。團魂一說不是蓋的。寧檬作為場控,總能把幾個刺頭收拾得服服帖帖。
就連伍斯滿臉寫著“拒絕參加”的倔強,也在寧檬摧枯拉朽的感化之下,擰巴成了一根麻花繩。
伍梓柔在一旁評價他們是吃著青春飯的鬧騰與造作。
伍斯聽得不爽又不屑,但又無可奈何。最後選擇避開伍梓柔,跑去跟唐雙搭夥玩遊戲。
恰逢唐雙剛點開一個視頻。
被扯掉耳機線的同時,手機擴音傳了出來。
人聲嘈雜,還摻雜了一團牽扯不清的鋼管敲擊聲。他下意識鎖屏,可後台運行的視頻照常播放。
生日會其他人本就忌憚這個標新立異的小群體,這下一來,看他們的眼神變得更加怪異。
唐雙如坐針氈。
“你在看什麽?”伍斯問他。
唐雙:“我們老家今天傳到網上的視頻。”
“打架鬥毆的嗎?”他來了興致,熟絡地拿過唐雙的手機。唐雙在一旁解釋,“暗巷裏的情況拍不到,視頻裏拍到的都是結束了的後續。”
傅丘明也過來湊熱鬧,興奮點略另類,“都叫救護車了。”
唐雙:“……”
他真的不想被其他人當猴看。
時薑看出他的敏感與窘迫,出麵解圍,“讓我也看看。”
她一邊示意他們把手機遞給自己,一邊側向唐雙,問:“老家哪裏?”
“H城。”
懸在半空的手,略略一頓。
然而就隻是一瞬,時薑很快恢複平靜。
她莞爾,“離家挺近的。”
視頻的畫質非常模糊,中途的鏡頭還會晃動。八成是遭到了維持現場秩序的警員的驅逐。
時薑其實對這種街拍視頻沒什麽興趣。點開看的時候沒有往回拉,一心隻想拉滿進度條,快速結束這個插曲。
所以除她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視頻的後半段,出現了向格年頭破血流的麵孔。
她平靜地看完,又平靜地問唐雙,“能刪除嗎?”
唐雙麵露愕然,點了點頭。
“我有時候還是挺迷信的。生日見血據說不太好。”她語氣誠懇,給出的理由情有可原。其他人沒覺得有問題。
唐雙為此還深感歉意,“Jan主編,不好意思。”
“沒關係。”時薑眉眼如初。看視頻之前是什麽狀態,現在表現出來的就是什麽狀態。
全程沒流露出失態的神情。
哪怕她心髒猛然一窒,四肢也逐漸變得沁涼。
臨到生日會的尾聲,謝星闌姍姍來遲。將一個平平無奇甚至是無聊透頂的夜晚推到一個小高潮。時薑照常不誤,在一眾吃味的目光中應酬得遊刃有餘。
謝星闌隻一眼就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念在她生日的主場,沒上趕著招惹她。在人前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客氣。
可目光卻始終追隨。
看著她在一眾簇擁與歡賀中吹滅蠟燭,切完慶生蛋糕。在聲色犬馬的光怪陸離起高樓,宴賓客。越是如魚得水,越是隱秘又赤|裸。
他全程旁觀,也在伺機而動。
終於在收場之際,等到時薑撇下滿室熱鬧的餘韻,靠在露天陽台的欄杆吹夜風。
“做事挺絕的啊。”謝星闌避開人群跟了過來。既是開門見山也在打著太極。
“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件事。我做什麽都挺絕的。”時薑掩飾住紛至遝來湧入心口的情緒,眸眼微微一挑。
月光皎皎,左顴點綴了的赤痣媚意叢生,壞到骨子裏。這是她慣用的保護麵具。
似撩非撩,逢場作戲。一旦上鉤,概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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