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有心事?
“如果不是看在謝星闌的麵子,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講話?”
精致妝容下,狐狸般的眼睛沒有一點破綻。
論氣場她除了季影,暫時還沒有輸給其他人。萬映兒光是情緒敗露這點就處在下風。
擔心事情會沒完沒了,時薑先讓段欣美出去等,自己則懶得跟她多費唇舌。直接撥通了謝星闌的電話。
一物降一物,請出她的金主比什麽方法都奏效。打狗還得看主人,謝星闌這個麵子她算是給足了。
照著謝星闌的意思免提擴音,謝星闌特有的溫和鬱嗓透了出來,“道完歉在兩分鍾內出現在我跟前。”
話雖言簡意賅,可於萬映兒來說,是如同鬼魅般的存在。
“道歉就免了,沒必要。”時薑沒去看她煞白的臉。
跟避瘟似的,繞開她往外走。
同時關了免提,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前兩次都看在你的麵子,再沒有第三次。”
“知道。”謝星闌輕笑,聲線繾綣了些許的醉意,“要不是她跟你有點相像,我還真不想養。”
時薑眼皮一跳,麵不改色:“你喝醉了。”
“是。畢竟自己違約在先,被一群老滑頭連著灌了五六杯。”謝星闌靠在走廊外的窗口,打開窗戶玻璃。
月光清淩,落在他側顏。神色倦困。
冷意的風撲麵而來,夾帶著時薑冰冷客氣的聲音,“您多保重。”
“這算是在關心我嗎?”他語氣淡淡,可時薑卻敏銳聽出了少許的調|情之意。
“不算。客套而已。”她打了幾句官腔便不留情地掛斷。
沒給謝星闌留半分念想。
有那麽一瞬間,她心裏竟然扭曲般的平衡了。自己在無意間也招著蜂引了蝶,更何況是季影那位典型的鑽石王老五。
段欣美寸步不離地等著。看到時薑出來,微聳了肩。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聽完整個對話的事實。
“沒事。”時薑攬起她手,同時不忘囑咐了句,“回去記得保密。”
段欣美打開手機自帶的計算器,“封口費,優惠價88折。”
時薑:“……”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還真是,服了:)——
回到包廂,德州撲克的賭局已經中道崩殂,草草收場。四個男人心照不宣,沒有一個人聊起這個話題。
季影和朔盼都是久經商圈的人精,坐上飯桌後就默契歇戰。得虧時薑有些心不在焉,他們的表麵和平才沒有被看穿。
加上向格年和文岐也在旁,一頓飯吃下來,氣氛比想象中還要好。
人生如戲,處處都需要飆演技。
等到離開時,三人團體聚在一起聊了會兒短暫的天。
朔盼掃了眼時薑眉宇間的陰霾,一語道破,“有心事?”
“是。”時薑承認了,又敷衍道,“全程擔心你們會一言不合打起來。”
向格年:“民以食為天。沒人跟美食過不去。”他雙手插兜,“有心事記得講。現在要私下約你可不容易。季總比想象中還要護食。”
“我跟美美去洗手間的時候,你們沒聊什麽吧?”時薑的視線來回在他倆之間來回蕩,想看出些端倪。
結果被朔盼和向格年異口同聲的一句“沒有”給截斷。
她又不確定地問:“真的?”
向格年嘿地一聲,沒好氣揶揄,“聽這語氣,你好像還有點失落?想要我們打得不可開交就提前講嘛。要不下一次照著你給的劇本演。給出場費的酬勞就行。”
“我很高貴,你沒機會。”朔盼冷冷附和。
“行行好吧。”時薑明知道兩人是在一唱一和逗自己,還是忍不住吐槽,“你倆能不講相聲嗎?”
她雙眼透亮。光芒稀碎如點,笑意散漫。
“笑了就好。”向格年拍拍她肩膀,示意她趕緊回去車內,“別影響我後半場跟文岐出去玩的心情。”
“你這一次攻略得有點久啊。”時薑沒挪步。
“他直,一根筋的直。原以為是個男女通吃的花花腸子,結果為了一朵水仙花守身到現在。今夜注定為愛流淚,準備深夜買醉。”
向格年一扯起來就想拉著時薑聊推心置腹個三天三夜,結果被朔盼打斷,“行了改天找時間給你聊個夠,室外風大,讓她先回去。”
時薑見不得向格年微醺時話癆的樣子,順著坡道寬慰道:“等這段時間的周年慶活動結束,我再陪你聊。”
“記著了。周年慶後約。”向格年答應著,點了點頭。
目送時薑往季影的車走去時,他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這麽跟朔盼並排站著。
車子起步離開的瞬間,表情又一秒變正經。他問朔盼:“季影說的那件事,你是怎麽想的。”
“沒怎麽想。”朔盼雲淡風輕,“不過是覺得,與其讓她之後被‘侍二主’的有色眼鏡看待,不如給出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婚前協議內容我都想得差不多。婚後各玩各的,她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說想要奶狗與富婆快樂球同存嗎?”
“嘖,真是畸形有病。”向格年心裏煩躁到一個極點。
朔盼從衣兜裏掏出一包被壓扁的煙,衝他揚了揚,“抽嗎?”
可能是平時見慣了他宛如科研老教授的模樣,向格年在那一刹那產生“他手裏的煙不是煙,而是枸杞人參”的錯覺。
然而,不抽白不抽。
他接過一根,也借了個火。
吞雲吐霧一陣,向格年轉而問起正事,“那他怎麽在查到朔天陽的身上了?”
“季家政商兩道都有人。季家老二季雨實際在內裏的話語權大,想調出一些密宗輕而易舉。我可以阻斷外麵的消息渠道,但防不住體製內。”
朔盼滿臉陰霾,“季影扮豬吃老虎的扮相真是絕了。”
“不一定。誰是老虎還真不一定。”向格年摸著後腦勺,瞥了眼消失在夜色的車身。
一根煙抽完,兩人雙雙往回走。
向格年:“保險起見,我最近去H城會會季雨吧。我就擔心第十個年頭有人搞事情,結果,噗,這一說一個準的烏鴉嘴跟開了光似的。”
“什麽時候過去?”朔盼跟上他步子,“美美過段時間會過去H城出差,說是要做個深度調查。要不你順帶照顧她一段路?”
“……”向格年恐女,把頭搖成撥浪鼓,“朋友妻,不可不可…”
“硬|得|起來嗎?”朔盼真誠發問,惹得向格年炸毛起來口無遮攔,“對著你我倒是可以,要看嗎?”
“雛?”朔盼真誠聳肩,“真心沒興趣。”
向格年:“……”
向格年:“我他媽今晚就殺了你。”
朔盼沒接招,轉而上了自已的車,“走了。”
車門開了又關,“嘭”地一聲,帶進去一些冷空氣和微醺酒氣,以及一絲,若有似無的煙味。
段欣美見他進來,中斷了工作,“怎麽聊這麽久?”
“Jan很早之前就坐車離開了。我跟格年兩人聊了會兒正事。”朔盼解釋完,把她抱了個盈滿懷。
他吩咐司機開車,升上中控板。自己則湊前去,埋在段欣美的頸窩一點點地吻。
期間問起了吃飯的事情,“你們在洗手間有發生些什麽嗎?”
“沒有。”段欣美麵不改色心不跳。謹遵時薑的囑咐,保守秘密。
“那就好。”朔盼又問起H城的出差,“什麽時候過去H城?”
“這一兩周的事情了。”
“格年過些天也會去H城,我托他照顧你一段路。”
“我有同事跟著一起。”段欣美婉拒。
朔盼解開她的外套扣子,吻痕一路向下,“那就跟著一起。如果當中有什麽優質男,沒準還能介紹給格年認識。”
“不需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別鬧。H城的治安沒你想象中的好。”
“你去過?”段欣美問話一出,感覺朔盼的身子一僵。可隻是短短一瞬,又恢複了正常。
他停下動作,沒有否認:“我對那個城市的第一印象很差。所以別讓我擔心。”
段欣美追問,“有多差?”
“差到如果沒什麽必要,接下來的一生都不會想要踏進那個城市。”
“那行吧。”她把頭發綁起來,坐直起來,俯身吻住朔盼的喉結。意有所指,“看來我得替你體驗一下那個城市。”
“傻丫頭。”朔盼喃喃自語,勾唇笑著。
“如果你是我,你會瘋掉。”
——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過多,好幾個場景連著軸,以至於時薑在後續兩三天都睡得不夠安穩。
接連幾晚,她都感覺自己被壓到了千斤頂之下,光怪陸離的畫麵接踵而至。
季影發現了幾次,終於在周末的清晨把她叫醒。
“又做噩夢了。”季影吻了吻她的臉。發現她渾身虛汗。他半坐起來,打開床頭燈,抽了張紙巾幫她擦幹。
“應該是吧。我不太記得。”時薑虛靠在他心口。想翻身重新睡下,卻察覺季影的手探進衣服下擺。
她死死摁住,咬牙切齒:“你還是不是人了?”
“我隻想看看出了多少汗。”季影一臉無辜。
身前的人沉默不應。
“好吧,這個理由一點都沒有信服力。”他心虛,悻悻然退了出來。
季影:“睡吧,還有一小時才天亮。”
時薑:“你什麽時候回家?”
兩句話同時出聲,散在空氣。
宛如漣漪,幽蕩過後是無聲無息的寂靜。
靜到時薑覺得三十六計,睡為上計。她放勻了呼吸,想裝睡蒙混過關。
季影把她側圈在身前。
垂眸看了會兒。
見她睫毛撲閃撲閃,就是不睜眼說話。
他索性關了燈。
遮光窗簾把朦朧紗霧般的天色隔離在外,房間漆黑無光。
唯有衣物窸窣的摩擦聲。
季影不顧黏膩感把她圈在懷裏,探進衣服下擺。時薑裝睡不成,反被百分百壓製。
熟悉又危險的氣息襲來,她腦袋發懵,“一大早你發什麽獸…唔。”
季影一把捂住她嘴,不給她說話。他貼耳廝磨,“乖,你最近壓力大才做了那麽多天的噩夢。是時候拿出季家調養身子的藥單了。”
“……”喵喵喵?
“患者記得配合季醫生的話。咱們要出一會兒汗就好了。”
“…………”
時薑一陣窒息。
這狗男人,Hetui~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