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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坦誠布公

  時薑跟他相差五歲之整。


  她高中,一心努力為高考奮鬥的時候,他二十出頭。已經跳級完成了必修學業,開始在元新集團的各大分公司任職管理層。


  她初出社會,作為職場菜鳥在時尚圈撲騰的時候,他臨近三十而立的年齡口。事業路穩步上升,帶著一群精兵精將成功占領華南管理區域一帶的酒店旅遊業、房地產業以及娛樂休閑業等市場。


  如今她成功廝殺到時尚圈的尖端,石榴裙翩躚顛倒眾生,他也在前不久從華南區升調到元新集團的總部,正式坐上元新太子爺的總裁的位置。


  雖說一朝棋逢敵手,是王不見王的局麵,但明眼人,包括兩個當事人都看得出來,誰才是最有可能掌控節奏的主導者。


  其實季影曾交出過主動權。


  早在射擊場比拚的時候,他就在用行動告訴她,她能掌握的不隻有一場射擊賽的輸贏。按時薑的聰明度,沒道理聽不懂。


  隻要她開口求助,他甚至能傾盡全力為她鋪設重回陽光的道路。遠比在朔盼和向格年的庇護藏拙要靠譜得多。


  但時薑一直裝傻充愣,逼得急了就亮出爪子撓花你。這麽不配合,非得逼著他拿回這點主導權。


  他到底還是等不及了。
——

  季影伸出雙臂圈在女人身子兩側,將她抵在櫃門前。領帶一圈圈纏著她雙手,再舉過頭頂單手壓著。


  時薑負隅頑抗,卻沒有逃的可能。


  他氣音嘶啞,伏在她耳邊喃喃如咒,裹挾著得逞的快意,“被客氣對待的滋味如何?”


  時薑一愣。


  時薑:“你故意的?”


  “故意的。”季影供認不諱,“《孫子兵法》教了我一招,叫欲擒故縱。”


  恰到好處的停頓,言有盡而意無窮。


  他眸瞳如夜,窗外的霓虹燈沉沒也沒能透出點旖色。眉眼黑白分明,略微淩厲略微地冷。


  時薑第一次在他神色中看到了審視的意味,不由得心虛錯開視線。


  但季影不打算放過。


  “我在H城處理完公務,一回到C城就去武舒酒莊找你。之後沒歇幾天又受邀參加了趟企業家座談會。僅僅兩周就飛了三四次飛機。但小雪豹對空中飛人似乎沒什麽興趣,哪怕一次都沒見你聯係我。”


  “如果我不主動製造機會,比如像今天這樣,利用甲方金主的身份要求你過來,那下次見麵是什麽時候?《可伊》周年慶?”


  他傾身同時薑平視,想從她那雙漂亮勾魂的眼眸看出哪怕一丁點的動搖。


  “一直以來你身邊不乏追求者,習慣了眾星捧月的狀態。但我也不是追隨在女人身後的閑人。你見過有哪一隻野獸在捕獵時會死盯著一隻獵物不放的。野外生存環境那麽惡劣,萬一身上僅存的一點體能被消耗殆盡遭到反撲了呢,你說是吧?”


  時薑沉默以應。


  其實她並不想接招,可季影留給她思考的時間不多,他一點點擠占兩人僅存不多的空間。


  直至時薑雙手抵在他身前,硬生生拉開一點距離。


  她不知所措:“你這是在攤牌?”


  “攤不攤牌不是我說了算。”季影另一隻空閑的手抵在她腰間,緩緩上移,停在她細白的後頸摩挲。


  他力度若有似無,輕一下重一下地,看似毫無章法可言,實際每一下都拿捏得飽含心機,攻占著她的軟肋。


  時薑無法自持,唇齒間抑製不住地滲出細細密密的低吟,可季影隻是冷靜地聽著。


  “我不強迫你,強扭的瓜不甜。”他道,“其實我也沒什麽經驗。硬是強來的話,你隻會受傷。這種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


  時薑:“……”


  “沒經驗?”她臉上閃過一絲驚奇與錯愕,“你別跟我說你…你…”


  不舉(?)


  “很驚訝嗎?”季影挑眉,沒有多加隱瞞,“我做過一段時間的俗家弟子。”


  “和…和尚?!!”


  “是俗家弟子。不出家,隻修行。”季影無奈糾正。他就知道她會想到光著頭穿棕土色的袈裟形象。


  時薑:“想修多少戒律就修多少,全憑自覺?”


  季影“嗯”了聲。


  “可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麽沒…”


  時薑太好奇了,以至於暫時忘記了自己還被鉗製著。“為什麽沒有跟人那啥那啥”這樣子的話她沒好意思問出口,隻用了一個“嗯哼”含糊過去。


  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純真,往男人的胸口撒上一把火。


  “想知道?”季影輕哂勾起嘴角,俯身貼近那段雪白的肩頸張口咬了咬,“那就先取|悅我。”


  他仗著身高和氣力的優勢將時薑橫抱起,放到席夢思。


  鋪天蓋地的試探落在她眼睫,一路向下在唇齒邊廝磨。


  時薑:“等,等一下…”


  她可沒答應啊。


  隻是話音都被堵在喉間沒能出口,時薑嚶嚶嗚嗚好一陣,反而火上澆油,刺激著季影一點點侵占她僅存不多的清醒的意識。


  但這還沒完。


  季影趁她越來越沒反抗的氣力,解開纏繞她手的領帶,將它虛虛地綁在那雙勾魂攝魄的眼前。


  時薑隻覺眼前一陣黑,接著覺得自己腕間最敏感的皮膚被啄了好幾下。


  一陣酥酥麻麻如電觸的感覺在黑暗中放大。


  她從未想過,自己送的領帶還能探索出新用途。嬌吟未定的期間,她又感覺季影半撐在側身,貼耳玩味一聲笑。聲音半帶隱忍半帶深沉,“果然很敏感。”


  “這就是你所謂的俗家修行?”時薑惱羞成怒,恨恨地諷,“季總可真是會撒謊。”


  “我雖然還俗了,但出家人不打誑語。都是事實,不至於看在你單純騙你。”


  季影目光幽深,解開時薑的風衣外套丟在一側,再貼著身握住那一把被針織吊帶裹住的奪命腰刀。


  “我就是想看看,如果除去一切外在因素,你單純就是時薑,而我是季影,人格獨立沒有任何身份包袱,你敢不敢借著黑暗的掩飾承認剛才會有點小失落?”


  時薑緘默,“……”


  其實是有的。她為此還情緒潰堤了一小下。


  “但這也是你冷待我的方式。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就連跟我預約送函卡的時間都在打著官腔,擺出一副客套規矩的麵孔。明明上一周咱們還躺在同一張床,親過抱過也摸過。等下了床出了門就又玩起保持距離的遊戲。容我問你一句,究竟是誰在欲擒故縱。”


  “……”時薑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覺得,既然兩個人沒有確定什麽實質性關係,彼此都自由得像風,飄渺不定的,就不需要主動聯係。隻要不落下任何動情的把柄,自然就沒有輸贏。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態度擺得很明確。明明說好隻接受露水情緣不談感情的。


  可時至今日,季影這般坦誠布公地提起,她才知道他對此怨念已久。


  她略微咋舌,不怕死地問了句:“露水情緣的最佳相處法則不就是生活中不打擾的嗎?”


  季影沒了脾氣,“我什麽時候同意說要發展這種關係了?你看咱們到現在有交融過嗎?我感覺我表現得很明顯,不想做你金主也不會是你的露水情人,而是成為你的男人,你不會到現在還想裝傻吧?”


  “……”


  時薑側過臉看他。


  視線所及之處黑蒙蒙的,她隔著領帶,第一次卸下防備,流露出迷茫但真誠的表情,“你才看出來嗎?就是在裝傻啊。”


  “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了是吧,這麽理直氣壯的。”季影啄咬了下她的肩頭,咬得時薑哼地一聲。


  下一秒,她眼前的領帶被解開,手也不再被鉗製。清淩淩的雙眼刺地一眯,透出點兒盈盈閃閃的柔光。


  眼底透不進光亮的玻璃,終於開始碎出了裂痕。


  季影頓住一霎。


  隨之而來的是滿腔的喜意。


  他笑眼促狹,語氣借揶揄的勁兒掩飾住激動,“我做事向來都是效率為主。按往常的行事標準,即使今天吃幹抹淨效率都大打折扣,你說該拿你怎麽辦?”


  “那你想怎麽辦?”時薑睜著水漉漉的瞳子問他。雖不乏試探,可到底是一隻紙老虎。


  “沒怎麽辦。”季影欺身而上,勾著她手攀到自己的後背,“如果是你,就算破了修行又如何。隻不過人都有七情六欲。既然勾我入凡間,就得負責解我的饞。”


  他一點點用唇勾勒那深凹得能養魚的精致美人骨。


  看著時薑無所適從但又忍不住沉淪的迷離眼神,又沒頭沒尾地問了句:“以後還躲我嗎?”


  “躲。”


  “……”季影不喜歡這個答案,被她磨得沒了法子。


  手逐漸下滑,掠過脊背劃過腰線…變本加厲地侵占著她的意識。


  時薑從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經不住這種刺激。沒一會兒,纖指便沒輕沒重嵌入他頭發,脊背本能弓出一道完美漂亮的弧線。


  “還躲嗎?”


  季影舊問重提,可時薑的理智已然潰不成軍。


  哼哼唧唧,詞不連句,“季影,我…我不躲了。”
——

  季影的生活節奏一直按部就班,哪怕位高權重也自律得像是個老幹部。


  事業上野心勃勃,但在情場卻從未被春風吹動過。他曾經以為這輩子會一直這麽波瀾平靜,一度做起俗家弟子修行,守了一段時間的清規戒律。


  心靜眼明的狀態少了些世俗的蒙塵。所以慢慢地,他的布局與決策前瞻又明朗,直至在商界站穩地位,鋒芒畢露。


  可與此同時,他也越來越寡淡性冷。


  看著他脫俗超然,蘇婉晴擔心他會產生遁入空門的想法,寧願催季元青提前退休也要召他回來C城接手元新集團。


  身為一個母親,她是有私心的。七月份死命要季影在“豐羽”慈善拍賣會拍下的小紫檀串珠,就是她為他斷掉佛緣所捐的功德錢。


  為了求得心安,她還去季影修行的寺廟小住一段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季影鮮少能見到她的身影。


  好在母子連心,季影理解蘇婉晴做這些事的煞費苦心。


  也慶幸能懂。


  否則他就不會在“豐羽”慈善拍賣會遇到時薑,也不會從神壇走下,體驗一番成為真正的人的感覺。更不會知道,原來七情六欲,可以這麽真實鮮活。


  極致入骨的耳鬢廝磨,哪怕持續一個多小時都隻會讓人食髓知味。季影想進一步,於是停下指尖的探索。


  “似乎…”他單手抱時薑入懷,當著她的麵將指腹的濕意擦在唇邊,“比想象中還要熱情。”


  “……”時薑身子一頓,被他這沒羞沒臊的動作刺激得想打人。


  季影笑得慵懶恣肆,“是不是特別吃禁忌這一套?比起普羅米修斯跟潘多拉的禁忌,勾|引修心者破戒律入瘋魔的情節更能刺激你。”


  “你給我適可而止!”時薑凶狠地瞪他。


  可眼梢緋紅的溫柔反而降低了她的攻擊性,弄巧成拙,無意顯露出一股嬌媚勁兒。


  季影嘖了聲。抱著她腰想進一步。


  卻在下一秒停了動作,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如一桶冷水自天而降將他澆了個透心涼,“沒準備。”


  時薑一秒了然,“你辦公室裏沒有?”


  季影恍若聽到了什麽白癡言論,本來就箭在弦上,吃恨地咬了咬她的肩膀,“我沒有在辦公室裏備著的癖好。不對,我壓根兒就沒有備過這玩意兒。”


  “我記得,”時薑默了默,神色帶著點兒羞赧的不自然,“你之前好像說過喜歡互動。”


  季影:“……”


  她深吸一口氣,心說豁出去,“不如我幫你…?”


  “不用。”季影想都沒想就婉拒了。


  他掃了眼她的唇,意味深長,“我怕你技巧不夠,會磕到牙弄疼我。”


  時薑:“……”


  時薑:“???”


  這人是不是有毒啊!


  她指的是五姑娘啊是手啊啊啊。


  這倆沒經驗的,果然不是一蹴而就就能成呢哈哈哈哈~(發出反派的笑聲)


  安利一本跟我情侶名的古言文,敲好看der~

  《娘子可愛》


  國師一句讖言,讓本該尊貴無儔的謝恒淪為奴仆家養子,他坎坷成長,冷眼世俗,卻被溫暖如驕陽的小廚娘軟了心房。小廚娘話都說不利索,他便低下身段,耐下性子教她說話,授她所有。忽有一日,小廚娘問他為何待她好,謝恒怔然片刻,慢聲道:“因你可愛。”


  當你說不出對她的慕戀從何而來,不如便直言可愛,可人溫良,如何不愛?


  ——因為你值得被愛,而那個人,必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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