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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墜落星辰

  季影的聲音猶如暗夜中的低喃,抵耳共鳴。


  時薑意識到陰影的主人是誰。心下暗呼不好。她下意識想拉開距離,卻反被腰間的那隻手摟得更緊。


  季影:“不想嗆水就摟住。”


  男人依舊是那幅風雨不動安如山的表情。仿佛世間的旖旎絕色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身高足夠高,池水再深也僅僅淹過下頷兒。但時薑不一樣,她終究矮她一截,需要踮起腳尖仰頭才能換氣。


  識時務者為俊傑。時薑選擇了暫時性的妥協。


  季影扶著她慢慢遊到池邊,再抱她上岸,讓她坐著。自己則選擇站在水中。


  池邊的水位淺了些許,堪堪在他的肩膀以下。


  時薑尚未坐定便聽到他又出聲,“擦幹。風大。”


  話音甫落,浴巾劈頭蓋臉,視線被遮擋得嚴嚴實實。


  時薑不喜歡被這麽強勢地對待,抬臂拍掉那雙在自己頭頂作亂的手,“我自己來。”


  看著女人麵含嗔怒卻不敢發作的樣子,季影勾唇笑了笑。


  越無聲息,越深覺綺惑。


  時薑佯裝淡定,借擦頭發的動作掩飾眸底的氤氳。


  “你怎麽在這裏?”她問。


  季影:“這是元新旗下的產業,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我已經包下這個池子,未經允許不得擅自入內。”時薑反駁得有理有據。


  說話間,她嚐試把腿抽離。被季影察覺到了之後反而被拽得更近。


  膝蓋內側貼著腰的雙側。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近得她能嗅到他殘留在襯衣的男士香水味。成熟而矜貴。


  “你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救命恩人的?保守估計,我已經救了你兩次。”季影語氣逐漸變得幽魅。


  “而且,”他挑眉反問,“你確定這個池子是你包下的?”


  時薑:“……”


  時薑皺眉,語氣透著一絲不確定,“同一個錯誤怎麽可能會犯兩次。”


  總不能說又錯換房間了吧。


  “誰知道呢。”季影答得模棱兩可。


  氣氛僵持半秒。


  時薑拎得清,想把氣氛往助人為樂的社會主義正能量帶,最好再拔高一下,用言語來表達出虔誠三鞠躬的感激。


  “今天的事情還是要跟你道個謝。”她語氣認真且誠懇,“不介意的話,這池子讓給你遊。改天我再…”


  季影看穿了她這虛與委蛇敷衍,當即打斷,“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時薑:“?”


  沒等她反應過來,季影故技重施,又攥住了她的手腕,反身扣在身後。


  指腹在雙腕來回摩挲,似挑若逗。下巴也抵在了身前那道精致的鎖骨。


  成功憑一語之力把氣氛撩向偷渡歡愉的港口。似乎隻差一步,他們就可以縱情放肆。


  時薑氣急敗壞,“你瘋了嗎?在這種地方。”


  “許你公費跟金主幽會,就不願以身相許報個恩?”


  “……”時薑真是沒了脾氣,咬牙切齒地問,“兩件事有半毛錢關係嗎?”


  季影心說沒有,但動作早已經遵循了本能,絲毫不見猶豫地拽她進水裏。


  擔心時薑的後背卡在池磚會發疼,他以臂為墊,有意無意地把她圈在身前。


  時薑嚇得心跳直打鼓。


  但她不能慌。


  慌則生亂。


  她試圖喚起他哪怕一丟丟的羞恥心,嘴硬且毒舌。


  “季總怕不是有喜歡搶食的癖好?明明有那麽多優秀漂亮又冰清玉潔的名媛千金仰慕您,季總又何必…”她頓了頓,寧可自輕自賤也鐵了心地說下去,“何必貪戀我這醃臢的身心。”


  “別掙紮了。”季影無動於衷,懲罰性地咬了咬唇讓她吃痛嚶嗚。他氣息狂狷暴烈,啞不成聲,“我怕控製不住弄傷你。”


  時薑:“……”
——

  其實時薑接吻的經驗少之又少,上一次在武舒酒莊的電梯間,是她傳統意義上的初吻。


  兩次都是跟同一個人接,實在沒法評判對方的技巧好不好。


  她隻知道,即使是清涼的水也難以冷卻他皮膚表麵的溫度。自始至終火熱滾燙,仿佛體內坐落了一座活火山似的。


  時薑身臨其境後才恍悟,當睡夢裏的迎合成了現實,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難為情。


  滿池春水被攪亂被破碎,再也不複平靜。可星漢依舊燦爛,皓月仍然皎潔清靈。


  越是純粹,越是容易滋生邪念。


  有那麽一瞬間,她想拉他下深淵同自己並肩。


  也想看眾生望塵莫及的他為自己墜落星辰。


  更想玷汙他,再成為他光鮮亮麗背後的唯一敗筆。
——

  如膠似漆了好一陣子,季影才堪堪轉移陣地。傾身順著女人微微後仰的脖頸,有一下沒一下地啄。


  見時薑意亂情迷不能自持,他不禁哂笑了聲,心情似乎很好。語氣略微揶揄:“比想象中還要生澀得多。”


  時薑:“…………”


  狗是真的狗。


  她要殺了他!

  季影沒察覺自己那句話十分之作死,尚且還沉浸在意猶未盡想索取更多的浪潮之中。


  他語氣半哄半騙,“今晚去我房間,我親自教…”


  話未說完,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時薑脊背一僵,眼瞳霎時褪去情動。


  恢複理智的速度之快,像極了龍卷風。


  她掙紮著上岸,被解放的雙手抵在季影身前,“我接個電話。是急事。”


  季影沒有停下動作,不滿地問:“誰的?”


  “我媽。”


  季影:“……”


  這樣的話,就沒什麽理由拒絕了。心裏再饞,也得暫時放她一馬。


  葉善思的電話鈴聲區別於係統自帶的鈴聲,時薑一聽就知道是她。迫於此情此景,她就算不想接,也得借著自家母親的庇佑光環來拒絕季影的盛情。


  時薑接起電話,一如往常單刀直入,“這麽晚有事?”


  “我做夢夢到你了。”葉善思站在陽台吹風,聲音喃著些許的醉意,“就想著給你打個電話。”


  時薑嗯了聲,坐進泳池邊的沙灘椅。


  葉善思長期失眠多夢,夢魘驚醒睡不著的時候經常會斟酒催眠。這個習慣她是知道的。


  電話另一頭的人遲遲不說話,時薑又囑咐了句:“酒少喝點。”


  “沒喝多少,不醉。”葉善思默了默,接著道:“我今天才看到你們雜誌拍的視頻。你也在裏麵。我還以為你已經放棄練琵琶了。”


  “確實沒練。”時薑如實地答,“我隻會彈這一首。”


  “會彈這首就夠了。反倒是我,這麽多年過去了,指法都忘得差不多了。”


  葉善思擔心她掛電話,很快切到正題:“你哥明天回家,你要不要也過來聚聚?他這段時間一直在住院,也沒見你去探病。”


  “探他的病?不可能。我隻會給他買花圈送殯。”時薑麵無表情。語氣也不見剛才的溫情。


  葉善思噎住,“……”


  “媽,別白費氣力了。回不去以前的。”時薑語氣有點無奈,“隻要你不跟我提時家這兩個人的名字,咱們還能和平交流。”


  見葉善思沒有應話,她便自顧自地岔開話題,“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帶你出國走走。你要是不想走太遠,我們今年公司團建的地方也不錯。就在C城附近。”


  ……


  後續的話題無疑帶了些粉飾太平的嫌疑,但母女倆已經習慣了這種模式。葉善思嗯嗯地應著,倒也少了往日拔刀上槍膛的針鋒相對。


  哪怕生活千瘡百孔,隻要一道隱形的隔閡不被赤裸裸揭開,就可以暫時忽略。糊塗地過糊塗地活。世間雜事何其多,虛擲一生不用怕蹉跎。


  這一通電話比往常久了一點。


  等時薑結束,季影早已經到更衣室淋完浴,換下了濕漉漉的襯衣和西裝褲。


  “我要回去了。”時薑麵對朝自己款款而來的男色無動於衷。下巴一揚,又是一雙倨傲清明的狐眸,“池子讓給你。”


  “那走吧。”


  季影顯得比她還冷靜。抽身出了水池,就自帶了清冷禁欲的氣質。


  到底是自製力一絕的元新太子爺。時薑腹誹。


  可接下來的話卻給了她一記當頭棒喝,宛如雷劈。


  他說:“本來就沒打算在這裏上演一出春|宮|圖。去我房間吧。給你看看上次在武舒酒店的電梯監控,我手把手地指點你。”


  時薑:靠。這人有毒。


  三天兩夜的團建活動,因季影而出師不利。好在他口嗨歸口嗨,時薑不願意做的事情也沒強迫。


  兩人分別回了各自房間,對泳池的事情秘而不宣。


  那晚之後,時薑一語成讖。


  腿傷抽筋帶來的陰影讓她再沒有踏進錦逸灣的遊泳區半步。伍梓柔專門準備的泳衣隻穿過一次就壓了箱底。


  怎麽帶來的,就怎麽帶回去。


  經過一出團建活動,《可伊》編輯部的氛圍稍微緩解了些許。雖不至於完全消淡編輯部內鬼帶來的影響,但與之前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狀態相比,時薑已然滿意。


  一周後,Vicky的複出專訪和時尚大片正式提上日程。


  這一次的視頻策劃有充裕的時間,人物專訪組和文案組終於不用加班加點熬到頭禿。


  開完策劃會議,時薑回到辦公室,準備下班。剛拿出手機,她就看到了朔盼的未接來電。


  上班時間會打電話過來,實屬稀奇。


  時薑回撥了過去。朔盼接起,沒有過多的客套與寒暄。


  他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有人正在查你做祛疤手術的事情。能想到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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