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困局
龍晶城市政廳，大人物們齊聚一堂，很多人還帶著傷，氣氛一片愁雲慘淡。
“別悶著，都說說情況吧。”，艾琳娜一臉的疲憊，比起初春季節，她已然消受了許多。
“我先來。”，氣質非凡的草原族長鷹眼，他是帶傷開會的，左肩膀的繃帶依舊滲著血絲，據說是被一名來自草原的神色手傷到的，雖然他也手刃了敵人，不過能夠讓來去如風的鷹眼受到傷害，足以見得當時情況的凶險。“翔龍堡周圍，聚集的流民軍隊已經超過五萬之數。根據斥候報告，這個數量還在增加。即使過兩天聽到十萬的數字我也不會覺得奇怪。”。鷹眼還保留著理智，不過從他不時皺眉以及焦躁的在桌子上不停敲擊的左手可以看出，他正麵臨空前的壓力，並且已經快要到達這位草原領袖的極限。
“翔龍堡的防禦怎麽樣？城內的糧草如何？我們自己牧民的吃穿，以及牲畜群的狀態怎麽樣？”，提問的是休，他一連串的問出大堆的問題，可以見得他對於翔龍堡的要害非常了解。
聽到休文化，鷹眼換上敬重的神情。
從這個細節就可看出，休得威望日漸增高。自從龍晶城取得巨大勝利，獲得了三塊領地後，休得一些列政策和做法，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甚至是饑荒的到來，龍晶城方麵也比其他領地要更快的做出反應，並且在災難發生的初期很是獲得了一些人口的好處。要不是災難空前，龍晶城光靠初春時的優勢，假以時日發展，足以同斜陽城分庭抗禮。
“稟報領主大人。”（休得身份是翔龍堡領主，鷹眼是他雇傭的代理，所以鷹眼稱呼他為領主。），鷹眼的麵色凝重，“牧民們的生存暫時沒有危險，一些無法防禦的位置，新來的部族都撤退到了翔龍堡附近的第二防禦圈。糧草也暫時能夠支持。由於事先有了準備，流民軍對於翔龍堡周圍的劫掠很有限。”，他雖然匯報的都是些好的情況，可是他的神色卻說明，事實上，有著很壞的消息在後麵，“可是，這種情況無法抑製持續下去。”
“因為義軍的數量嗎？”，老道奇問到，他是艾琳娜指派的三地文官體係的總負責人。
鷹眼露出了蛋痛的表情，“是的，雖然我軍力強盛，加上福斯特大人賠給的連弩和長弓，戰力已是前所未有的強悍，可是敵人太過了，他們簡直如同蝗蟲般遮天蔽日。戰士們再強悍，無奈弓弩箭矢的數量有限。即使保證一支箭殺傷一名義軍，也無法把這些家夥殺完。這才是我擔心的，敵人隻要不計傷亡的消耗，翔龍堡隻能被壓縮在很小的地方。牧民們失去了草場，牛羊沒有牧草可吃，這種情況支撐不了太久。”
艾琳娜用手扶額，她已經料想到局勢艱難，可是在實際聽到一線匯報後，陡然增加的壓力還是讓她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她偷眼翹了翹神色平靜的休，想著這個男人真的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嗎？他那堅韌的心誌到底是什麽時候練就的呢？“翔龍堡的壓力很大。那麽其他方麵呢？”
“鐵搶鎮的局勢也不樂觀。”，回答女伯爵的是另一位女伯爵，如男孩般，活潑昂揚的萊迪.巴特斯比。“鐵搶鎮並非農耕領地，也沒有遊牧的草場，糧食並不能自給自足。在春天時已經按照福斯特閣下的建議，預先采購了打量的糧食存入倉庫內，所以糧食並不是問題。”，她匯報時，聲音悅動，即使是時局為難如此，聽到她的聲音，也給人以昂揚的感覺，“可是，我鐵搶鎮一直被不法之徒盯著。就在五天前，探馬來報，發現流民軍隊中，來自於教廷的那一支，大約三萬人聚集在領地的東界，來自於草原流民的一支已經進入我領地內展開騷擾和劫掠，另外一支我們西境本地的土匪，聚集了幾萬人正從我領地的北部靠近。”
“這樣，不就是被包圍了嘛。”，安德烈一副喝水塞牙的神情。
“確實，我鐵搶鎮已經被包圍了，因此來龍晶城開會，我是趁著鬼頭才能成行。”
“也就是說，鐵搶鎮同龍晶城的道路已經被敵人截斷了！”，休神色冷靜，目光銳利，他雖然在描述很可怕的局麵，卻讓人感覺這是他正在等待的大好機會一樣。
萊迪點了點頭，縱然是膽大活潑的她，也不禁露出憔悴的神色。
“呼……還有什麽壞消息嗎？”，艾琳娜臉色晦暗，她用手撐著臉頰，疲憊之色盡顯。
“呃……雖然我知道這時候提出來讓各位為難了，可是.……我們廢礦城正麵臨生死危局，還請幫忙啊！”，瑪格麗特一臉沉痛的發表意見。她告訴與會眾人，廢礦城由於特殊城防的緣故，麵臨更加直接的危險。建成的時候可沒有顧忌到這樣的局勢，再加上廢礦城本就富有這段時間更是成為了同匪徒無異的義軍眼裏的肥肉。前一段時間，憑借強大的傭兵部隊，沒人敢動他們。可是，現如今廢礦城鄰近的以為伯爵領地被消滅，領民們大多被義軍們抓去充實實力，讓包圍廢礦城的義軍數量一舉突破二十萬。麵對如此多的敵人，廢礦城的傭兵部隊終於抵擋不住。莫雷爾公爵也是沒有辦法，派遣自己的女兒在首席騎士的護送下殺出一條血路前來龍晶城求救。
事實上，這次的會議，就是艾琳娜聽取了瑪格麗特的求援要求後，召集的高層會議。本意是討論救援的方案，沒想到最近幾天，周圍的局勢惡化至此。現在連瑪格麗特也不看好龍晶城能夠排除救兵了。不過她的立場又不能對大家說，“既然各位自保都困難，就放任廢礦城自生自滅好了。”，用艱難的語氣說出求援的話，瑪格麗特卻沒有報什麽希望。
“哎呀……禍不單行啊！我來說說龍晶城附近的局勢吧。”，安德烈作為龍晶城部隊的指揮官，對於哈代家領地的防務情況最了解，“怎麽說呢！基本上就是，僵持不下。”
“咦！”，好幾聲疑惑的歎詞來自於會場的各個方向。
“嗬嗬，一定有人認為我把龍晶城的局麵描寫的太輕鬆了。”，安德烈露出憨厚的笑容，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一定會以為這是個世代為農的最低層的農民。“拖福斯特大人的福，我龍晶城農兵部隊是僅次於鷹眼大人部隊的精銳之軍，再加上一些列新武器和戰術的訓練，也是以龍晶城最紮實，部隊的數量也是各領地內最多的，因此我龍晶城防務部隊的實力穩穩壓過周圍流民部隊一頭，自從一個月前，我軍已經從收縮防禦轉為層層推進為目的的進攻了。到昨天為止，龍晶城領地周邊的流民軍基本被打散，包括農田、草場、礦場在內的所有資源地都已收複。”
“這都是好消息吧，為什麽你的表情那樣奇怪啊！”，艾琳娜的疑問也是大多數人的疑惑，眾多的目光齊刷刷的聚焦到了安德烈身上，讓老頭子縮了縮脖子。
“喂喂喂，別這樣看我，不是我有意要誇大沉痛的氣氛，而是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安德烈望向休，後者衝他點了點頭，老爺子才繼續，“本來局勢是不錯的，我龍晶城的部隊已經基本穩住了陣腳，加上新開春加入的流民組成的新軍，尤其是草原流民們的加入，新軍戰力不俗，加上原本的兩千農兵轉成的常備軍，龍晶城的實際軍力已經超過了5千人。這可不是那些烏合之眾的流民軍可比，事實上就在五天前，我軍中的一千三百人，隻一陣便擊潰了一支兩萬人的流民部隊。”
會場上，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整齊劃一。懂行的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也就是說，如果龍晶城全部軍力都聚集起來，他們一次可以擊潰六萬人規模的流民軍。考慮到軍隊的數量並非簡單相加，龍晶城直屬軍隊的實力，要遠超想象。
“可是.……”，安德烈的神色轉為嚴肅，“現在局勢右邊，翔龍堡被大批流民包圍，眼看草場不保，鐵搶鎮要麵對越來越多蜂擁而至的流民軍隊，這其中不但有我本地流民，還有草原的以及教廷方麵的，可謂局勢複雜。再加上廢礦城的求援……嗬嗬……”，說道後來安德烈苦笑出聲，“我原來還向福斯特大人誇下海口，說憑借手中的精銳，一舉蕩平西境的流民，沒想到出狀況的地方那麽多。這樣根本救不過來嘛！”
安德烈發言過後，眾人一片沉默。大家都是行家裏手，從安德烈的發言中已經聽出，下麵要進行的決策，就是選擇救誰和放棄誰。被救的方麵自然好說，可是被放棄的那一方，要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大家都是一地的領主，都可以說屬於愛民如子的那一類，要放棄誰，誰又舍得傾注心血治理的地方遭到流民的侵害，誰又能眼睜睜的看著治下的領民被流民屠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