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追思
“果然，巴特斯比家的女兒還是沒能逃離你的爪牙。”
帶著悲愴的聲線，讓休與萊迪皆是一驚。兩人都是人類中，才智敏捷，睿智近妖之輩。咋聞驚詫之言，都是目光閃爍，不知有千百條想法或者計謀劃過心頭。
“哈哈哈，不過你們兩人還真是稍有的多智之人，我這句話一出，讓你們想到的東西說不定比我能夠想象的還要多。”，鬼頭口吐人眼，表情更是豐富的像一名老翁。
“醜八怪，你怎麽突然變聰明了？既然如此，也該做做規矩了，我作為休.福斯特大人的守護巨龍，理應享有長官的權利……”
呼的一聲，青翼囂張的言論被鬼頭用肉翅給扇了回去。
“你……小心我讓你好看.……哎呀！”，風龍被扇了一回，覺得丟麵兒，還想繼續刷狠，接著又被紅龍拍了個趔趄。這頭倒黴的青龍徹底蔫了。它用求助的眼神看著休。
後者搖了搖頭，隻當沒發現。“鬼頭，你一直在演戲，包括餓暈了甚至是懼怕我的風龍，其實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中。”
鬼頭根本不去理會刮躁的風龍，而是肅穆莊嚴，“吾自從十三代之前，就開始輔佐你們巴特斯比家。”，紅龍的聲音帶著滄桑，蘊含著時間的維度，“從一開始的巴特斯比公爵，到現在的巴特斯比伯爵，看似一代不如一代，卻隻有我知道為了什麽。”
休同萊迪都是凝神靜聽，他們心中不是沒有疑問，隻不過聰明人明白，後麵紅龍自然會把原因說出來。
“想當年，巴特斯比公爵，也是我真正佩服的人類勇士，是我見過的，最為強大的人類。”，它那金色的眸子中射出緬懷的神色，“嗬嗬，你們一定會想，最強大的人類，言過其實了吧。”，老龍看透了兩人的心思，“我這裏也不多做解釋，隻是想告訴你們，像我這樣曆經千年歲月，一直浸淫在人類王國中的龍族，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我敢自誇，比我還了解你們人類的生物，根本不存在。”
萊迪還好，休聽後眯起了眼睛。他不是不服氣，而是發現自己竟然相信了這頭老龍的話。他有種感覺，也許這頭老龍，是唯一能夠在見識上勝過自己的存在。
“初代的巴特斯比公爵是一位龍騎士，他英勇睿智，武力上能夠硬碰我顏色龍族部落下風，智謀上不讓與我龍族族長。最可怕的是，那個還很懂得自己的界限，每句話，每一個動作都不會超越自己的極限。”
休點了點頭，他能夠體會出那樣一個男人的強大。這個世界最困難的是自知，要做到每一個細節都能自知，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也許隻有他這個絕世天才能夠明白。因為他在最後一戰中，也沒能做到這一點。
“吾當初還是一個意氣奮發，自以為生物定點的狂妄之徒，被先代的巴特斯比教訓後知道了自己的無知，進而同意同其簽訂契約，成為一頭守護巨龍。”
老龍舒展了身體，把本就躲在一邊的青翼擠到了岩洞邊沿，後者想要發怒被他以爪子推了個趔趄，徹底老實下來。
“那是龍心王國建國之初，舊法師帝國的餘孽依舊猖獗，王都還未禁止法師的擴張。縱然強大如巴特斯比和我，也不是無敵的存在。”，老龍眼裏閃過一抹血紅，“連年的征戰，同法師、同蠻子、同教廷、同德魯伊，一個個強大的族群，一批批讓人敬畏的存在，龍心王國的初代龍騎士們奮戰不休。”
隨著老龍的敘述，一個戰火連天，神佛皆滅的恐怖世界出現在眼前，縱然是見多識廣的休也用百分百的注意力傾聽，他真沒想到能夠在這裏聽到親曆者講述數千年的曆史。
“最終王國打敗了所有的反對勢力，擊潰了一切的居心叵測之徒。”，老龍臉上現出了悲愴，“包括現代國王以及巴特斯比公爵在內，幾乎所有龍騎士都沒能見到勝利的那一刻。”，老龍仰望洞頂，更像是在控製情緒，“現代巴特斯比臨終前，告訴吾，他已經厭倦戰鬥，不希望後人卷入無休止的爭鬥中。讓我幫忙，協助家族歸於頻繁。”
“所以你每隔幾代，就想辦法讓家族衰弱一些，終於變成了現在的狀況。”，萊迪問道。
休在一邊點著頭，這個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她能夠無視當局者的立場，看透老龍的思路，看似簡單，其實是極難得的能耐。
鬼頭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可愛的小萊迪啊！真是沒有看錯你，從你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能夠同先代相提並論的英雄。”，它那碩大的頭顱靠近萊迪，後者順從的用手輕撫巨龍的臉頰。“吾本已完成了誓約，幫助你的家族重返頻繁，該是吾回歸龍之鄉的時候了。可看到你，我又改變了注意，希望能夠幫你一把。吾不能說會讓你得到好於現代的結局，至少不會讓你再重蹈現代的覆轍。”，老龍就像看待自己孫兒一樣，金色的眸子中閃動著慈祥。
“怪不得，我總記得小時候見過你，而且每次你接近，周圍的人包括父親都是緊張又恐懼的，唯獨我還能感受到一絲的親切，真的是因為從小就見過你啊。”，萊迪撫摸著鬼頭的臉頰，柔聲說道，“謝謝。”
“龍之鄉？”，休等一人一龍聊了一會兒才插入進來，“聽上去不像一個現實存在的地方。”
鬼頭昂起龍首，神色恢複到威嚴霸道，“汝很厲害，縱然放在龍心王國建國之初，汝這樣的人也是絕無僅有的。吾無意同汝為敵，要是小萊迪選擇複仇或者對抗，吾將不再同她訂立契約讓她徹底絕了念頭。不過她終究選擇了正確的方向，吾決定助她一臂之力，讓她對得起一身的才華。”，老龍隨即皺起眉頭，“龍之鄉是吾等龍族的聖地，是隻有最為卓越的龍族不能進入的地方。”
“也是活著的龍族不可能進去的，對嗎？”
鬼頭的神色遽然冷了下來，“你的聰明早已超越了正常人類的界限，要不是自信自己的眼光，我甚至要懷疑你並非真正的人類。”
“既然你看到了，也不用多懷疑什麽。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放心，不會到處宣揚的。”，休打了個手勢製止老龍繼續說下去。“我還有一個疑問，你在人類王國生活了千年，有見過大規模的饑荒嗎？我是說那種席卷幽影大陸的，不管是貴族、王室、平民或者奴隸都會被卷入的那種空前的災難。”
鬼頭盯著休看了好一會兒，它的神情別有深意，“吾見過，而且不止一次。每一次都是空前的浩劫，人類族群乃至於其它的種族都要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它伸了個懶腰，搖了搖碩大的頭顱，“不過對於我們龍族來說，人類怎樣都無所謂，反正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休點了點頭，隨即陷入了沉思。
“大人，饑荒，也就是你說的空前的災難，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是嗎？”，萊迪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問此事。她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綁在龍晶城這條大船上了，更何況即將到來的在災難將會波及所有人，還是盡早的了解詳情為好。
“數百年沒有發生了，不代表不會發生。王國的貴族們對饑荒太掉以輕心了。”，休握緊拳頭，眼裏射出厲色，“我也大意，以為足夠重視饑荒的規模和程度，現在看來，這個世界上，饑荒引發的災難遠比我預計的還要嚴重。”
……
日複一日，時光如流水，轉眼間到了仲夏季節。
龍心王國的西境，本來這個季節是這裏最宜人的節氣，新鮮的水果上市，花草樹木鬱鬱蔥蔥，相比熱帶偏涼的氣候讓這裏很少發生疫情。充沛的雨水灌溉大地，一切的美好都集中在此時節。
本該如天堂一般的時節，卻在這一年消失了。餓殍遍地，哀鳴遍野。初春的暴雪加上莫名的蟲害以及奇怪的枯葉病，讓大陸上糧食絕收，牧草退化，最直接的影響就是饑餓。這不是一地的缺糧，而是遍及整個大陸，甚至是影響到所有生物的饑荒。不管是人類領地內農作物絕收，草原上牛羊成批的餓死，連飛禽走獸，江河湖泊中的魚類也無法幸免，成千上萬的生物族群在饑荒中掙紮，飛鳥絕跡、走獸隻剩下骸骨，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在付出數以百萬計的死亡後，作為人類族群中數量最多的奴隸和平民們，生存導致的壓力遽然爆發，並迅速成了燎原之勢。不管是最南端的草原部族還是西方的教廷、北方的龍心王國以及東方的炎武帝國，相繼在國內爆發了空前的饑民的起義。
作為龍心王國的西境地區，自然無法幸免。進入夏季後不久，西境內饑民遍地，貴族們為了維持原有的用度，加大了對於領民的壓迫，終於引發了遍及西境的起義。更加恐怖的是，通過龍江漂流而來的南方的遊牧災民，被教廷擠壓，從聖域森林遷徙而來的教廷方麵的起義軍也聚集而來。
西境的大貴族們不得不放下仇恨和對立，專心處置四處燒殺搶掠的義軍。到了仲夏時分，局勢愈加的惡化。西境已經有許多大領主在義軍的衝殺和劫掠中銷往。
(=老曲網)